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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号响了，刘洋穿着衣服就躺下了，他似乎没有要睡的意思，睁着眼睛在想什么，应该是有心事，过了不知有多长时间，班里其他战友都睡着了，刘洋轻轻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向衣柜走去，好像要去那什么东西，因为怕吵醒战友，刘洋并没有开灯，摸索着打开了书柜，果然在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包裹，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有刘洋一个人知道，其实这是刘洋头一天准备好的。 再有几天刘洋就要退伍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刘洋还是有点不放心，坐在床头将包裹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十块、伍拾、一百，整整一万块钱，这是前段时间家里给他凑得一万块钱，刘洋知道这是父母的血汗钱，可又能怎么办！入伍两年了，当初对家人的铮铮誓言还没有实现，报国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就要跟军装说再见了，刘洋心有不甘。眼看士官改转工作就要开始，刘洋再也坐不住了，与其光荣退伍，不如放手一搏，虽然刘洋平时也看不惯那些靠送礼追求进步的人，想想刚入伍时父母的期盼，自己的梦想，刘洋也只能打烂牙齿往肚里咽。 不知听谁说过，关键的时刻要给领导送点礼，所谓礼多人不怪。可是单靠当兵这两年积攒的积蓄，每个月几百块钱的津贴远远不够，刘洋也知道，几百块钱肯定拿不出手，没办法才给父母打了电话，向父母求助。虽然刘洋的家在偏远的农村，家境也不是很好，父母还是借遍了所有的亲戚，父母知道，对于一个农村出去的娃只有留队才会有出息，爸爸在电话里告诉刘洋，在部队要好好听领导的话，有什么事就告诉爸爸，如果钱不够，爸爸再去借，看着眼前的这一打钞票，李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关上宿舍的门，径直向指导员的房间走去。 到了指导员门口，刘洋迟迟没有敲门，这是刘洋第一次送礼，有些难为情，他不知道进去后说什么，此时的刘洋脸已经红了，他在指导员门口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叩响了指导员的门，指导员也没有睡，好像早已料到会有人来。 “谁啊！门没锁，进来吧。” “报告指导员，是我。” 刘洋的声音特别小，小的只能自己听得见，推开门刘洋看到指导员正在电脑前整理资料。 “是刘洋啊，这么晚不睡觉，有事吗？” “我！我！”刘洋憋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口，他将包裹轻轻放在指导员床上，“指导员，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你尝尝。” 没等指导员反应过来，刘洋已经跑出去了，回到宿舍的刘洋如释重负。这一晚指导员并没有再来找刘洋，刘洋心想，只要指导员收下自己的钱，转士官的事情就定下了。 第二天中午连部通信员通知刘洋，连部有他一个包括，让他去取一下，刘洋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家里人寄的。拿回包裹后，刘洋愣住了，这不就是昨天晚上自己给指导员送的钱吗？被退了回来，看来这次真的没有希望了。回想这两年的军旅生涯，刘洋历历在目，这两年刘洋的表现还算比较优秀，不管是训练还是日常工作，总会想在前干在前，两次被评为优秀士兵，还光荣入了党，在前几天的民主评议会上，刘洋的票数比较靠前，按说转个士官没有问题。可问题就是今年上级给连队的名额有限，而想留队的战友远远超过了这个名额，刘洋知道大家都在找关系，走后门，如果自己再无动于衷，恐怕这回真的要走了。 算了，这也许就是命，既然不能留队，就在离队前的这几天干好自己的工作，收拾好军装，刘洋又走向了训练场，他不想给自己留有遗憾，在位一分钟，干好六十秒。明天就要宣布退伍命令了，刘洋想在离队前在再站一次岗，这天晚上刘洋再也睡不着了，这也许就是他最后一晚上在军营里睡觉，终于轮到他站岗了，刘洋提前一个小时来到哨位，接过战友手中的钢枪。班长，还有一个小时才是你上岗啊！我知道，这班岗我替你站了，战友什么也没说，对刘洋敬了一个军礼，战友知道，这是刘洋在部队里最后一个要求。 该来的总会来，伴随着刺耳的起床号，全连集合，要去团部开向军旗告别仪式大会，在团长刚宣布退伍战士的名单中，刘洋没有剖听到自己的名字，刘洋心想是不是自己太紧张没有听清，就问了问身边的战友，战友告诉他，他没有退伍，他留队了。这个时候指导员走了过来，拍了拍刘洋的肩膀，刘洋，好好干，而此时的刘洋早已泪流满面，哭的比自己要退伍还要伤心。 ▋作者：李立祥，山东禹城人，现居青州，退伍军人，青州市作家协会会员，青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燕京诗刊》签约诗人，潍坊晚报青州新闻编辑部记者兼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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