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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科大讯飞董事长刘庆峰 整理 | 都保杰 微信 | ai_xingqiu 网址 | 51aistar.com 时光回溯到1990年，那是中国民营企业开始崛起的时代，那一年，长虹成为最大彩电企业还是很令人振奋的商业事件，那一年，很多乡镇企业利润开始超过国营企业，市场经济如同百花齐放。 刘庆峰1973年出生于安徽泾县的一个普通家庭，据说打小就有超过同龄孩子的数学天赋，那个年代购买食品需要粮票，复杂的兑换即便是三四年级的小学生都不一定能够正确计算，而还未满6岁的刘庆峰，帮母亲在小店里面卖包子时却能算得又快又准。 时至1990年，17岁的刘庆峰学习成绩优异，被推荐到清华大学汽车工程专业。那时，清华、北大在旁人眼中算是中国最高学府了，但他却坚持选择了参加高考，考上了招生分数线最高的中国科技大学电子工程系。 据刘庆峰回忆，当年进入中科大就读的学生有来自13个省的高考状元，自己并不起眼。“那时傻乎乎的，以为学了无线电电子学，以后就知道怎么修彩电了。” 在高手云集的中科大，刘庆峰入校后的第一次高等数学、理论物理摸底考试就在77人中考了两个第一，此后，数理方程、力学、电磁场、光学等课程都是全系第一。所以，1992年五一刚过，王仁华教授就敲开了刘庆峰宿舍的门。 九十年代，国内语音技术研究首推“二王”，中科大王仁华教授，清华王作英教授。刘庆峰的人生转折就从走进“人机语音通信实验室”开始了，这是中科大电子工程系的实验室，八几年就成立了，导师便是王仁华，中国语音界泰斗级老教授。 什么是语音技术研究？刘庆峰有点发蒙，直到他第一次走进人机语音实验室，亲眼看到通过一排排的计算机合成人声，他被震撼了，“原来数学还可以用来做数字信号处理。” 王仁华打破惯例，让年轻的刘庆峰牵头做一个语音合成系统。1998年，刘庆峰带队参加国家“863计划”成果比赛，他设计开发的语音合成系统不但保证了音质，还具备了优良的语音自然度，合成的语句近乎“人声”，成了当年比赛中最为轰动的科研成果，这让刘庆峰深受鼓舞，萌生把这项技术产业化的想法。 1999年，李开复作为负责人，代表微软在中国创建中国研究院，看到刘庆峰夺冠后，表示愿意提供微软奖学金，邀请刘庆峰要到微软工作一个月即可。彼时，面对庞大的中国语音市场，IBM、微软、英特尔、摩托罗拉等纷纷切入，已把中文语音作为重要布局方向，中国语音技术与国际巨头之间的竞争已然开始，很多人才也都被高薪挖走。 当时“大学生创业”是种一股潮流，刘庆峰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时任微软亚洲研究院李开复博士的邀请，转而向王仁华提议，“能否一边攻读博士，一边办公司创业？”，王仁华表示很支持，放手去干吧。所以，在1999年6月，刘庆峰一边攻读博士学位，一边拉拢了一批中科大校友，创立了“安徽硅谷天音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立志要将中文语音技术在中国人手里全面产业化，这就是科大讯飞的前身。 硅谷天音是家注册资金 300 万的小公司，合伙人都掏了一点钱，由于基础研究投入很大，到年底基本钱就花完了，帐上仅剩七万块钱，程序员想配置台新电脑都捉襟见肘。幸运的是，1999 年年底融到了第一笔 3000 万元的投资，当时的投资方也不是多牛的大 VC，而是安徽省的美菱集团、安徽省信托投资公司等，地方政府和企业给了这帮大学生不少支持，公司也改名叫科大讯飞。 拿到这 3000 万，刘庆锋首先做的是资源整合。因为在语音领域，中科大是一拨，中科院声学所、社科院语言所、还有清华都有做的很不错的团队，语音又是一个典型的交叉科学，涉及到声学、语言学、计算机工程处理等等，每个研究机构各有所长，刘庆锋当时就拿钱跟这些研究机构牵头成立了联合实验室，科大讯飞把做语音的源头技术研究资源给整合起来了，之后整合的资源也越来越多，取得行业研究水平的优势。 科大讯飞创业之初，刘庆峰一度认为，语音技术迟早要面对大众，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所以应该开发面向大众消费市场的产品。于是一款名叫“畅言2000”的电脑软件问世，这是一款针对 PC 的软件，通过语音既可以有指令的操作，又可以有文本输入，第一次把手写输入的随意性和语音输入的快速性无缝整合在一起，这个软件的“成功版”卖两千块钱一套，科大讯飞在全国十几个省打广告，然后招商。 刘庆峰信心满满，“过不了两三年，科大讯飞的营收就能突破10亿，甚至100亿。”但很快就悲哀地发现，这款产品根本卖不动，为啥？ 总结这次失败：一是因为盗版猖獗，科大讯飞正版软件刚一面世，盗版已经铺天盖地;二是因为大部分用户是老年人，操作电脑的能力很差，时常因为电脑本身的硬件问题呼叫售后服务，这推高了科大讯飞的运营成本；三是因为团队都是技术出身，缺乏建渠道做市场推广的营销经验；四是PC 已经比较好地解决了人机交互的问题，对语音的需求没那么迫切。从技术、需求、商业环境上，都还不太成熟，蹒跚起步的讯飞在成长中走过很多弯路，这是其中之一。 创业之初整整一年几乎颗粒无收，公司最困难时，刘庆峰自己借钱给大家发了工资，在市场上碰壁之后，科大讯飞账户一度只剩下十几万元，企业陷入生死存亡之间，人心惶惶。 在2000年大家开了一个会，就是讯飞史上著名的“半汤会议”。经中科大联合创始人团队的坚持，大家最终坚定初心，科大讯飞要做中国乃至全球语音产业的龙头，并对未来达成3个共识：1.人工智能产业未来会有100亿的空间；2.我们能成为这个领域的第一名；3.我喜欢。刘庆峰一锤定音，“如果不看好语音，请走人!” “现在很多人都说自己在做人工智能，但对科大讯飞来说，人工智能是我们唯一可以做的事情。”科大讯飞执行总裁、消费者事业群总裁胡郁回忆道，他是刘庆峰的老乡和同门师弟，公司元老之一。 讯飞内部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2001年“联想创投”投资科大讯飞后，其投资人员参加完科大讯飞的第一次月度会回去就哭了：“没想到讯飞业绩这么差！核心技术这么难赚钱!” 刘庆峰回忆说：“当时联想成立投资部门，他们看完上百个项目，第一个投资的就是科大讯飞，当时和柳传志谈了2个小时，柳总就告诉联想投资，这家公司一定要投。柳总当时听的不是怎么赚钱，而是听我讲讯飞如何成为世界语音技术的第一的故事。当时问我的最后一句话是，庆峰你最后的目标是什么？企业要做多大？我说要超过联想。” 2001年，科大讯飞在柳传志的支持下获得联想集团800万元投资缓解燃眉之急，成为联想投资成立后“按照正规流程”投资的第一家企业，如今讯飞市值800多亿元，是第一期投资的项目里回报率最高的，翻了几十倍。 一番试错之后，刘庆峰得出结论：科大讯飞暂不适合大众消费市场，只能转而主攻企业级用户。很多产品在实验室运行良好，但拿到市面上却不接地气，直到2003年，成立近4年的科大讯飞一直没怎么盈利。 2000年以后，中国电信的168电话信息平台开始铺向全国，其原本是人工录音接听，很难应付海量和动态的信息，而科大讯飞的语音合成技术，正好可以解决这一问题。如果真能跟电信达成合作，一个省会城市的单子就有上千万元，30多个省会城市就能上亿元，还别说更多的三四线城市。 刘庆峰激动不已，技术的实验效果也非常理想。但是，就在敲开未来大门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拒绝了合作。原因很简单：科大讯飞创业团队太小，实力单薄，怎么敢把上千万元的单子交给科大讯飞，要合作也是跟华为这样的大企业合作。 原来电信合作伙伴需要的并不是单点技术能力，而是整个系统集成和企业综合实力。刘庆峰只能退而求次：既然电信愿意找华为这样的大企业，那么何不干脆把技术嵌入到华为的系统平台上?这也奠定了讯飞商业模式的基调，叫“iFLY Inside”，把语音的核心能力提供给合作伙伴。 他飞赴深圳，通过多次拜访，华为终于决定跟讯飞签约尝试一下，答应在他们的系统平台上试用科大讯飞的语音技术。然而，问题随之而来，华为反馈了测试结果：系统兼容性不强、语音合成不自然、连续性差……一份满是差评的报告，华为只留给科大讯飞一周的时间解决问题，否则合作免谈。于是团队最核心骨干的一些研发人员接近二十几天吃睡都在华为。 科大讯飞轮值总裁吴晓如回忆起当年这生死一战：“我们那个时候才知道电信级稳定性的要求。在随后的一个星期里，整个团队没有一个人离开过办公室。所有人不分白天黑夜地加班加点，几乎不眠不休，终于赶在华为给定的时间节点前解决了全部问题。” 此一役，科大讯飞不但获得了华为的高度认可和长期订单，把技术嵌入合作方的系统平台这种商业模式也得到了验证，至2000年底，刘庆峰拓展了包括华为、中兴和联想在内的50多个合作伙伴，国内做智能网、呼叫中心、业务系统的，需要用到语音引擎都买讯飞的技术。 2002年上半年开始，讯飞又着手开发智能语音芯片，植入家用电器、车载系统和儿童玩具等终端设备。自2000年12月到2002年3月，通过一些业界内的合作关系，包括联想投资和英特尔在内的三家知名企业相继入股科大讯飞，投资方在资金、资源和经验上的助推，将科大讯飞推向了产业化的快车道。 由此，科大讯飞终于在2004年扭亏为盈，2005年，科大讯飞语音产品实现销售收入1.5亿元，利税2500万元，带动相关产业10亿元以上，推动语音产业进入全面爆发阶段，公司从2005年至2007年保持了净利润130%的复合增长。 2007年，科大讯飞营收达到2亿元，净利润达到5300多万元，完成股份制改造。2008年5月12日科大讯飞登陆深交所上市，成为中国第一个由在校大学生创业的上市公司，也是中国语音产业唯一的上市公司。 上市是个转折点，B2B业务救了科大讯飞，一条条坦途摆在了面前，恰逢人工智能技术热潮在全球范围内的回暖，科大讯飞开始延伸核心技术在不同场景中的变现能力。 比如，2008年刘庆峰瞄准了无线音乐市场，跟移动、电信和联通达成合作，通过拨打电话从数万首的歌曲库中快速搜索到歌曲定制彩铃，科大讯飞就会有收入分成。全国50多家省级运营商先后成为科大讯飞的合作伙伴，在2010年，这项业务就贡献了高达7000万元的收入。 2008年，科大讯飞的普通话测试技术顺利通过了教育部的测评，随后在全国普通话考试中全面铺开，打开教育产业的一个切口，至今，讯飞在国际说话人、语种识别评测大赛中仍保持业内领先。 刘庆峰还发现由于驾车时司机手握方向盘，双眼紧盯前方，在这种情况下语音交互就成了刚需，但这里的难点是语音识别抗干扰能力，在2013年奔驰汽车举办的全球语音技术评测上，在超过时速100km噪声极大的苛刻条件下，只有科大讯飞的技术能达标。科大讯飞也开始跟奔驰、宝马、奥迪、福特和沃尔沃等知名汽车厂商都结成了合作关系。 2010年，随着苹果Siri发布，市场掀起语音热潮，科大讯飞也逐渐进入消费者领域，先后推出灵犀语音助手、讯飞输入法、智能音箱、智能语音机顶盒等产品，慢慢被大众所熟知。语音信息识别检索拥有庞大的市场需求，诸如银行、保险、电信、智能硬件等行业都开始瞄准这项需求，各种语音技术与各种终端形态可以结合不同的市场需求，排列组合成无数种应用，科大讯飞不可能通吃各个应用领域。 所以，在2010年10月份，科大讯飞在业界率先开放了“讯飞语音云”平台。这个集成了语音合成、语音搜索和语音听写等交互能力的云平台，不但可以成为语音数据库的重要来源，还让更多的草根创业者可以免费借此进行语音产品的研发和测试。 这一战略手法为科大讯飞的未来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收益，主要面向机器人、智能家居、智能音箱、智能家电等行业客户，7年后，语音云平台开发者达26万，总用户数达到9亿，月活跃用户超过3亿，日服务量近40亿人次，不仅有高德、滴滴、携程、新浪微博和58同城等大公司，更多的是成千上万的中小企业。 在2012年8月还有个业内重大事件，中国移动与科大讯飞签订认购协议，以13.63亿元认购科大讯飞7027.39万股新股，成为科大讯飞的第二大股东。
2014年，科大讯飞发布“讯飞超脑”计划，2015年前后，在讯飞内部，“讯飞超脑”已经是公司面向AI时代的基石，依靠在语音合成、语音识别、口语评测、语言翻译、声纹识别、人脸识别、自然语言处理等核心技术方面的储备，讯飞一跃站在人工智能时代的潮头浪尖，面对百度、腾讯、搜狗等竞争者追赶的脚步，占据中文语音70%以上的市场份额已然定格。 据讯飞2017年上半年最新财报披露，前五大营收业务分别是：教育行业产品和服务、系统集成、电信增值产品运营、人机交互产品和解决方案，以及大数据产品和服务，教育、汽车、医疗、智能硬件、智能家居等最火热的AI+领域都能看到讯飞的身影。
科大讯飞2017年度发布会昨日举行，刘庆峰带来公司最新技术动态：过去一年，讯飞在无监督学习和医疗上的突破成为亮点，接着在教育、客服和医疗三大方向10个重量级产品。还有一系列重磅产品更新：全新的 AIUI 2.0平台、翻译机、输入法、车载系统等等，并且展示了让人兴奋的黑科技——脑电波控制智能家电等。 虽然过去10年，科大讯飞岁然总营收方面逐年增长，但2B为主的商业模式，决定了在增长上无法与动则季度营收数千万美元的同等市值公司相提并论。 科大讯飞2017年Q3财报显示营收12.8亿元，净利润却只有6133万元，较上年同期降低 39.45%，说到净利润，有很多人分析讯飞并不是一家特别能赚钱的公司，维持运转收入更多的来自补贴？ 刘庆峰对此曾表示：“有些人从财务报表上的解读，只看到了局部，然后把局部放大，说科大讯飞一直亏损，他简单的只看到了我们最后的利润下滑，他其实可以看到我们一季度销售数额只有百分之三十几，毛利也是百分之三十几，毛利比销售增长更快；二季度呢，销售和毛利增加了百分之五十几，而且毛利的增速依然超过了销售数额，这证明科大讯飞的规模正在扩大，而且业务结构在不断优化。 我们就扣除市场的投入不算，讯飞单研发投入就占销售收入百分之二十多的比例，假如我们按照常规的科技企业，我们只占百分之五的话，那么上半年我们就可以腾出20%左右的销售收入算到对应的利润。那上半年我认为增加六七个亿的利润，比去年的利润会翻番。但是，我们还是更看好未来。”
也有人说科大讯飞真幸运，借着人工智能这股大风突然就火了，而对于刘庆峰而言，这个梦想和方向，似乎一天都没变过，如今已41岁的刘庆峰，和团队在跌宕起伏中熬了18年，归来都已不是少年。 科大讯飞的创业经历是个典型的中国技术创业故事，从实验室到市场，从技术到商业，刘庆峰经常告诫和自己同道的新兴创业者，源头技术创业要挺过“破灭期”，不要以为今天投资创业明后年就能挣大钱，那这样就会出大问题，要有一个相对合理的预期。 关于创业心得，刘庆峰送给大家一句话，是自己在1999年创业以来，每年公司年度大会和迎新大会上都会“忽悠”大家一句话：你所清楚预见的、热烈渴望的、真诚追求的，都会自然而然地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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