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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公是潮州城当年那个颇有名望的医生

 风吟楼 2017-11-14

我的阿公和阿嬷,离开我们已整整30年了。


今天是我阿公的忌日。


阿公生前是潮州城颇有名望的医生,街坊四邻都尊称他丘老先生,出生于上个世纪初的潮州市凤塘镇东龙村一个书香之家,他是他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三十年代考到了上海东南医学院,又在那里认识了阿嬷。他个子高高的,戴眼镜,操着一双黑黑的关刀眉,很有严气。


照片里站在我阿公旁边的是我阿嬷。


上海东南医学院毕业后。在兄长的鼓励下放弃了上海的优越条件带着我阿嬷一起回家行医,于潮州共同开办了“仁和医院”。他重医德重操守,医民之疾为己责,为一方之良医。阿公在动荡的时代里走过坎坷的一生。


记得那年阿公走的时候,前来送他最后一站的人,长长的队伍,从下水门外一直排到我家门口,今开元佛学院对面......


拍摄于1948到1950年间位于开元路中段(今佛学院对面)的“医师丘玉方诊所”。


阿嬷并不是潮州人,她出生于殷实的上海家庭,毕业于一所教会开办的妇产医学院。和人们对上海女人的惯常想象类似,阿嬷精明、能干,脑子里有着使不完的各种生活小技能。嬷嬷爱干净,缝缝补补样样精通,还烧得一手好菜。


三十年代的上海和潮州,比今天的差距恐怕还要更大一些。一个生于富裕家庭的上海女孩,为何愿意跟随我阿公来到千里之外的潮州,看起来像是一桩不解之谜。长大以后的我们很好奇阿公当年是怎样追到阿的,几次询问,阿公就是笑着不答。而阿就在旁边一个劲地说,是被你公骗来的。


阿嬷年轻时的照片


“被骗来的”固然是已婚妇女的常用说辞,但也未必全无道理。据说当时我阿嬷的妈妈就好不放心,亲自来到我阿公的家里转了一圈,回去就置办了好多嫁妆。阿嫲后来回忆,嫁妆里面的东西仅被子就有12套,全部都是绸缎面料的,包括衣柜、米柜、上海人专用的马桶以及景德镇的用餐瓷器。


其实,敏感又动荡的年代,阿嬷对于自己的经历也绝不多提,而少年时代的我们,也只是从这类细节才能略略窥探阿嬷当年的家境。


这是阿嬷的父亲,我的外曾祖父


跟着阿公来到潮州以后,她学会了潮州话。混合着上海口音的潮州话,在那个尚属封闭的小城,成为一种强烈的个人标识。


她和阿公一起行医,并且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妇产医生。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职业虽然也和传统的「接生婆」性质相近,但其手法完全是西洋式的,家中至今还保存着她的一套德国产的接生器械。


阿嬷的陪嫁物品之一,冬天烘手用的铜火炉 。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正是潮州西医药发展的黄金年代。在财力允许的情况下,有病看西医是时人的共识。而私人办诊所也是当时的普遍实践。阿公阿嬷在开元街开设「仁和医院」,一时生意红火。


没有多久,阿公不仅在开元街买下两处房产。也正是在开元街的店屋,阿公阿嬷有了爸爸和姑姑。而我们兄弟姐妹的整个童年,也都在这里度过。


阿嬷的陪嫁物品之一,酸枝木糖果盒。


阿嬷陪嫁的物品几经文化大革命和老宅子拆迁搬家,所剩无几,现存阿嬷陪嫁的二件小资物品,一个冬天烘手的铜火炉,也称碳炉,一个糖果盒。


阿嬷说这个糖果盒传到她手上已经有几代人了。每当过年,阿嬷就会拿出糖果盒盛上从上海婆家人寄过来的糖果,用于招待客人,小时的我,根本不懂得欣赏糖果盒的精致,只关心里面的糖果还有多少,只盼着大人少留意,可以抓几颗放口袋独馋。


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时读清华大学财经学院。


心目中的父亲是一个什么事都会干的人,诗书画乐样样都能随时随地来上几个,动手能力特别棒,家里木工电工都是他一手搞定,最精彩的是逢年过节家里的鼠壳粿,那是一个绝字都无法形容的,做的又快又雅又好食。


好多人都说我儿子长的像我父亲,这句话我爱听,儿子的优秀,父亲的基因占比很大!只可惜动手能力跟父亲根本就无法相比的。


1965年的哥和我,照片摄于外婆家


长大的我,回想着童年,总有那么多来自父亲温馨动人的回忆,父亲是一个表面急性又火爆的人,但他的内心却又非常细腻。


父亲会在夏天时带我们去当时潮州最好的消费场所——大餐室吃雪糕;在周末到新华书店买小人书,在大雨来之前带上哥哥赶到韩江边钓上鱼虾,回家解馋;会在工作出差时,在寄回家的信里面放上两颗糖,让收信的我和哥哥喜出望外……


姑姑和我表姐,照片摄于当时上海最著名的万象相馆。


小时候每当收到右下角写着华南理工学院无线电系东十204房寄的家信,就知道要马上交给阿公阿嬷,这来自广州姑姑大概每月两封的家书,是连接他们感情的纽带,姑姑是他们的心头肉;是他们一辈子的牵挂。


记忆中姑姑一直都是在华南理工大学执教,直到10年前,我儿子考上华中科技大学时,才从我姑父哪里知道原来我姑姑大学也读的这所学校,毕业时被留校任教,直到文化革命初才调到广州华工的。


父亲和姑姑年轻时,他们都是真正的帅哥和美女,我有时会想,父亲年轻时若换在今天,绝对可以秒杀所有的小鲜肉……


1964年的全家照,我还未出生。


那一年阿嬷先走了,估计阿公是想念阿嫲了,同年也走了。


又过了好多年,父亲和姑姑也在同一年先后走了。


如今,我们也到了退休或快退休的年龄了。


上个世纪70年代的公公嫲嫲父亲和姑姑。


阿公阿嬷:咱们家的第四代,我们各自的儿女也都长大了,哥的女儿阿中是个公务员,已经结婚了,有了个可爱的儿子。


阿平的儿子超大学毕业后放着医院的工作不干,辞职开起了一家吉他工作室,搞得有声有色,还挺火的,他那个三岁的女儿有时会跟在他后面,屁颠屁颠的和着吉他的节奏跳舞,迷死人了。


我呢,儿子是在新加坡一家研发中心工作,也结婚了。说到儿子,我想告诉你们,他应该是咱们家族第四个博士生吧,如我没有记错的话,第一个应是阿公的二哥我的伯祖父,每当其考试取得好成绩时,我就会想起阿公,您老人家在生是多么希望我们能好好读书,可惜我们都不争气,未能如您所愿,阿龙今天书读的好,阿公知道了,会很开心的;


还有阿北的女儿凡过两年就要高考了,小姑娘聪明伶俐就是读书不大用心,希望到时能考上一个不错的学校。


咱们家的第五代,已经开始添丁进口了,姑姑的外曾孙女,出生于法国,跟着父母定居法国。


阿公,阿嬷,您们在天堂过得好吗?您们的儿孙时刻想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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