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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帝国1、哭泣的小重八

 金色年华554 2017-11-16

朱元璋小时候叫小重八。

小重八出生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三个哥哥,分别叫重四重六重七,于是爸爸给自己起名“重八”。小重八的伯父有四个孩子,叫重一、重二、重三、重五,自己在表兄弟间排行第八。

有一次小重八额头非常烫,妈妈说得快点去祷告,爸爸就抱着他到最近的寺庙。

爸爸第一次来寺庙,如果不是小孩有病,他平时不来这种地方的。

这是座荒寺。

爸爸只好又把小重八抱回去,路过村子的时候见到一和尚。和尚看到小重八烧的通红的脸,就摸摸他额头,然后摸摸自己额头,说“真烫。”

爸爸说:“废话,脸都红成啥了。”

爸爸把小重八抱回家里,妈妈用湿抹布贴在他额头上,给他喂面汤。白面是稀缺品,爸爸妈妈平时不舍得吃,把它做成粥喂小孩。

折腾了一晚上。

第二天小重八烧退了,爸爸妈妈十分高兴,没想到第三天小重八脸烧的更红了。昨天他还能哼哼,今天连哼哼都不会了。

不过几天后还是好了,婴儿重八用它蟑螂一样的生命力活了下来。

爸爸养了好几个小孩,十分艰难,加上小重八就更不容易了。他想到那天遇到和尚是一种缘分,就打算把小重八送到寺庙当和尚。

扔寺庙里总比扔大马路上强。

但妈妈坚决不同意。

小重八长大了记事了,看到村子里有一些很大的院子,里面小孩穿的可漂亮,更特别的是他们有时会待在一个屋子里读书。

本来这没啥,可是一起玩的时候,他们会很拽的说一句“锄禾日当午”。小孩子们觉得非常高大上,于是小重八也觉得高大上。小重八看到他们能读书,回到家里和妈妈嚷嚷着要读书。

但是妈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在大一些,小重八可以帮家里干活了,爸爸让他给地主家放牛,地主叫刘继德,爸爸种的地就是他家的。小重八每天放完牛,他会给自己一些白米饭。

米饭很好吃,小重八十分高兴。

平时很少吃到米饭。

平时妈妈漫山遍野的挖野草,然后掺一些米做成稀糊涂。自己喝糊涂的时候她不喝,妈妈说她喝过了,直到有一次自己看到妈妈把剩下的干巴巴的野菜吃掉了。

妈妈总是给自己说,家里不缺大米,自己的白米自己吃就好了。

于是地主给米饭的时候,自己留下一大半,带回家给哥哥姐姐爸爸妈妈。

小重八走在大街上,有小孩说“你穿的真破。”于是小重八两眼通红,跑回家扑到妈妈怀里大哭。

小重八经常扑到妈妈怀里哭。妈妈告诉自己,受了委屈哭一下就好了。但是爸爸说哭鼻子没出息,会被瞧不起,还会被欺负。

于是小重八不在别人跟前哭,受了委屈、憋得脸通红、一路小跑到家里,然后大哭。

总的来说,童年虽然经常饿肚子,但是小重八觉得很幸福。那个时候天很蓝水很凉,哥哥姐姐经常带自己到河里抓鱼抓螃蟹。

然后烤烤吃。

他觉得这种生活可以一直过下去,直到迎来悲伤的元至正四年(公元1344年)。

前一年里,河南江淮一带大旱,土地都裂成一块一块的。南方旱的时候北方又下可大的雨,然后黄可决口了。决口就决口吧,黄河经常决口的。但是小朋友们没啥积蓄没啥应灾准备,于是就变成了大事情。

于是到处都是淹死的人饿死的人。

小重八住的地方是濠州,濠州是旱情最严重的地方之一。小重八拿着铁锹在稻田里抛泥鳅,稻田已经没水了,泥块比砖头还硬,小重八好不容易拽出一条,发现它渴死了变成鱼干了。

今年开春,池塘中间还有点水,小重八和爸爸一起种的水稻。很快到了收获的季节,水稻绿油油的,小重八看着它们就像看一碗碗大米饭。为了保护水稻不被小流氓割掉,小重八每天都在它们旁边睡。有一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绿油油的水稻没了,取代它们的是一群嗡嗡叫的蝗虫。

小重八当时就拍落几只蝗虫烤烤吃了。

家里已经没粮食了,全盼望着这一点水稻。他一路大哭着跑回了家,爸爸说“别哭了,找吃到吧。”于是小重八每天跟着爸爸啃树皮。

高高兴兴的啃树皮。

有爸爸在,小重八觉得遇到啥事都是没事,爸爸总是有办法的,自己跟着爸爸就行了。

四月初六,爸爸死了。

小重八大哭。大哥为了安慰他,说爸爸是饿死了,他会自己找吃的,别哭了。于是小重八不哭了。

四月初九,大哥死了。

小重八再次大哭。

妈妈说大哥吃了不干净的树皮得了疾疠才死的,村子里好多人得了疾疠,让小重八吃树皮时把外面一层剥掉。

小重八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妈妈病倒了。

自己吃了树皮里黄黄的一层,但妈妈把自己剥下来的那一层吃了。

四月二十二日,妈妈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她把小重八和二儿子叫到跟前说:“我病了,不行了,家里就剩你俩了,你俩要互帮互助,好好活下去,朱家就靠你俩了。”说完就死了。

小重八两眼通红,拉着妈妈的手,张着嘴,一直哼哼。他嚎哭了几天了,已经发不出声音流不出泪了。

二哥在他旁边睡着了。睡觉能节省体力,不那么容易感到饥饿。他在家里有空就睡觉,睡醒就出门找草根吃。

他醒的时候发现小重八趴在妈妈身上睡着了。

二哥走上前抬弟弟,他要挪妈妈的遗体。二哥也哭过,不过在弟弟(小重八)不顶事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撑起这个家,把遗体搬一边,用旧衣服盖一下。

可二哥发现拽不动,弟弟虽然十七岁,但瘦的和竹竿一样,平时都是风一吹都晃晃的,可现在拉不动。

弟弟拉着妈妈的手。

小重八惊醒了,发现哥哥拉自己,就哭闹。

哥哥说:“放手!”

小重八:“不放!”

哥哥:“妈妈已经死了!”

小重八:“不放!”

·“哥哥看着他,自己都活不了,怎样养活小重八?于是他决定出门讨饭,小重八问:“你会回来吗?”

哥哥说:“只要活着,就会回来。”

“我等你,”小重八点点头。

不过他回不来了,小重八出门找树皮的时候看到倒在路边的哥哥。

请看下集《大明帝国2、黄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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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热评:整个拜读了楼主的文章后,不禁感叹:这比我看易中天中华史更有趣,更通俗易懂,更细致,也更发人深省。

我想,如果没有对历史的发展有深刻的认识,和深刻的人生经历,要把很多事用通俗的语言简单的说明白,是很不容易的。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功力吧。

感谢楼主,期待后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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