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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可能知道有“金嗓子”之称的周璇有过三段婚恋，即初恋严华，绮梦破灭；相恋怀德，未婚得子；画家唐棣，荒唐消失。而这里要说的是周璇那段与石挥不该错过的姻缘。 石挥何许人也，他1915年生于天津，在北京长大，是一个常年活跃在上海的话剧舞台上，塑造了许多令人难忘的艺术形象的一位多才多艺的“两栖”演员，被观众誉为“话剧皇帝”…… ——题记 周璇与石挥 周璇与石挥之间曾有一段意犹未尽的感情，他们差一点圆了才子佳人的姻缘，却因为阴差阳错的缘故，最终走向了无言的结局。但无论如何，石挥是周璇一生难以忘怀的男人。 与严华离婚后，周璇对待感情问题抱着非常谨慎的态度，在一段时间里，她在拍片之余过着平静的单身生活。 与周璇合作过的男演员，都有一个印象，周璇是非常洁身自好的女演员，虽然小报喜欢捕风捉影，但事实上，周璇从来不是随性的人，包括那个与她传过绯闻的韩非，其实也没和她交往过。她生活里非常朴素，从不花枝招展。另一方面，她是当时最能赚钱的女艺人，作为经济独立的女人，她更不容易受有权有势男人的诱惑。 当然，那段时间里，有个绸布商小开朱怀德苦苦追求着她。周璇在长达七八年里都没有接受朱怀德，直到后来在香港，忽然接受了他。这一切，很大程度上和另外一个男人石挥有关。 抗战末期的某一年，周璇与石挥在一家绸布店的开业典礼上遇到，一个是“金嗓子”，一个是“话剧皇帝”。他们之间从来不认识，却相互知道对方已经很久。 石挥一点不英俊，眯缝眼，嘴唇突出，鼻子长，下巴短，头发因为懒得修理而有些长，衣服穿得不讲究，永远是一套黑色的“罗宋西装”，不戴领带。从形象上，他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男人。然而，他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周璇爱看话剧，所以对他久仰大名；在他眼里，她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明星。他们如同经历过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来到对方跟前，初见时感觉尘埃落定，彼此惺惺相惜。从霞飞路今重庆南路路口的那家绸布店出来以后，他们都将对方埋进心之深处。 两人的交往从一开始就受到周围朋友一致看好，大家以为这一对是绝配。周璇曾在日记中如此写道：“对这段感情既兴奋又恐惧，但心里知道这是个能够托付的男人。” 他们无疑是相爱的，却因为都是名演员，所以两人之间始终有一种扑朔迷离的东西，让外人雾里看花。每每接受采访被问及与石挥的恋情，周璇总是言不由衷地打太极，一会说两人“一时的友谊，还好”，一会说自己有很多男朋友。是否能把自己的未来交给石挥？前车之鉴让她犹豫不决。 从1946年开始，周璇就往返于香港与上海之间拍电影，她曾嘱咐石挥照顾家中养母，可见他们的关系已不浅。当周璇在香港的时候，石挥会一封接一封地写信给她，让她快点回来。她也盼望每一场戏拍得快一点，好尽快飞回上海去见他。他们唯一一次合作主演的电影，是黄佐临执导的《夜店》，在那之后两人订过婚，人们都以为好事将近，可接下来，周璇又一下子飞到香港去履行片约。时近时远的距离，使他们之间的爱情带有无可避讳的动荡，这样一来，他们彼此更猜忌。 《夜店》剧照 周璇在香港的时候，不断听说关于石挥在内陆的小道消息。一会听闻他爱上别的女演员了，一会报纸上说他正在追求交际花。周璇试着给石挥写信，想亲自试探他，但苦苦等来的回信只是简短的应对。上海传来的新闻越来越离谱……那段时间里，周璇被医生诊断出有忧郁症，她成天关自己在酒店，哪里也不去，除了朝夕相处的助理，她见的最多的，是从上海追到香港的朱怀德。 整整隔了一年，周璇才回到上海。与石挥的最后会面，理性到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有过。据说他们会面的时候，周璇的助理也在场，三个人客套地寒暄。周璇很想和他单独说说话，但见了他，这个念头被一把掐灭。原本，他也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订下婚约以后一走了之这么久？为什么公开宣称绝对不会找圈内人结婚？但一样，当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他什么也不问。当他们分开之时，是一阵尴尬的沉默，然后他长叹一口气，双手拍膝站起，转身离去。 1950年的夏天，周璇挺着大肚子从香港回到上海，肚子里的孩子即将出生。此时，她已决计与说话颠三倒四的朱怀德一刀两断，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而她自己也多了一些秘密。 她一意孤行地生下孩子。可没有男人肯认这个孩子，包括朱怀德。周璇对很多事情后悔起来，可一切都晚了。她给香港好友李厚襄的信里写道：“所有宝贵的名誉也坏了，下半世等于完了。” 周璇主演：《和平鸽》剧照 1951年拍摄电影《和平鸽》，周璇扮演一个护士，拍的时候神经高度紧张。这半年里，她吃力地适应着解放初期文艺界的新环境，总是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被人说。那天下午，拍一场给伤员验血的戏。起先还好好的，待她看到冰凉的针头，和猩红的道具血袋，忽然不对劲了，当场连哭带笑大闹开，完全疯了。自此，大明星周璇被送进了上海精神病疗养院。 石挥主演：《光辉灿烂》剧照 几年后某一天，护士陪周璇到疗养院对面的新华电影院看一场电影。电影叫《光辉灿烂》，竟然是石挥演的。在黑压压一片的剧场中，银幕的投影时明时暗，周璇喜出望外而无限伤感地望着大银幕上久违的身影。她微笑的脸上泪珠涟漪，没有用手绢擦，也没仔细去听他在电影里说了什么。 石挥与夫人童葆苓 回到疗养院，周璇在日记里写下：“好久没有看见石挥了，他的演技永远使人喜欢。也不知道他人在上海还是在北京，因他告诉我要同童葆苓订婚了呢！很使我难过，当然我愿意他能幸福，我们的友谊之爱决不改变。总之，只有我自己对不起人家，没有别的话好说，永远回忆着，自己难过吧，活该！” 1957年9月，周璇因急性脑炎在华山医院去世。追悼会上，她生前所有文艺界的朋友都赶到了，惟独石挥没有到场。那个时候，很多公开场合他已经没资格出现了。 天气开始转冷的深秋，石挥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很久以后，人们在吴淞口的海滩上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是跳海自杀的。 他们彼此错过了对方，却不曾料想到，竟会在同一年离开人世，一前一后仿佛约好了一般。那年她37岁，他42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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