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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代，人们对于贵族妇女一贯还是比较尊重的，为使小美女们开心，情人节的玫瑰花只是小case，爬到城垛上烽火戏诸侯方显大手笔。而对于资深美女的态度，更是马虎不得，亲亲之道以孝为先，在外面吃饭能记得给家里的老母带块肉回去就是纯孝，自然，如能使母亲大人终日笑口常开岂不是纯孝的平方？这样的平方孝子千百年难得出一个，但偏偏春秋时期从地下钻出来那么一位，他就是齐顷公无野。 无野的爸爸是齐惠公，妈妈叫萧同叔子，从名字上就知道这萧妈妈姓子，殷商后裔，未嫁前是萧国排行第三的千金。齐惠公死后，萧妈妈终日啼哭不止，要不是看在儿子媳妇孝顺，孙子乖巧，大概连追随老国王而去的心也有了。政治家总说忠孝不能两全，可无野却孝到了根本上，事事都要让母亲称心如意，就是里巷里出点狗咬猫打架的故事，也要搬回去说给母亲听，博老太君一乐。这是借用《东周列国志》的说法，著作权不属于我虞春。 公元前592年，晋国派郤克、鲁国派季孙行父、卫国派孙良夫访问齐国，希望修好与齐国的双边关系。按《史记》的说法，郤克是个罗锅，季孙行父是个瘸子，孙良夫则是个独眼龙。我对这种说法持怀疑态度，觉得太史公有点无厘头，按春秋时期的要求，当卿大夫的都必须长得端正不影响市容，好歹出去也代表着国家的脸面，记得《左传》上有记载晋国某贵族成员因为自己有残疾生生放弃了继承权。不过也可能因为他们参加过无数次战争，后天性残疾，但是这些国家在同一时间派有硬伤的大夫充任国使，未免也太朝中无人。此话按下不表，就按着《史记》的说法继续往下走。无野哥哥骨子里的艺术细胞此刻极端活跃，他想：我如果按他们的生理状况各配一个相合的引导员带他们进殿朝拜，岂不妙哉，母亲看到了一定非常开心。 说干就干，他安排母亲在帷幕后坐稳当了，就在迎宾曲中让那些引导员带着国宾们进入人民大会堂山东厅。郤克绕场一周后说，送礼就送黄金搭档，那架势仿佛背着的礼品太重把腰也压弯了；季孙行父忙着帮郤克托直往下掉的礼品麻袋，慌不择路中走得一脚高一脚低；孙良夫在旁边不做事还说闲话，兄弟啊，我跟你们说齐国不差钱，带那么多礼品来干嘛，受苦受累的，你们没意识，我可早就一目了然。想来那场面一定是非常热辣火爆，连虞春一边码字一边都忍俊不禁，不要说身临其境的萧太夫人，一乐竟忘了做姑娘时学到的大家闺秀行为准则——笑不露齿，忘情地哈哈大笑起来。 鲁、卫说起来只是仰人鼻息的国家，萧太夫人失礼也就忍了，最多回去嘟囔几句，这样子还可以变孙子为君子：好男不跟女斗；可郤克来自春秋五霸之一的晋国，自尊心受到如此之打击，心中立马燃起熊熊大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不报此仇，我今生不再渡过黄河。”大有不到长城非好汉的雄心和信心。 郤克把外交工作交给了副手后启程回国，他拾掇着晋景公发兵给他解气，晋景公算是个明白人，不愿意这时候去趟浑水，郤克说那么你就让我自己的郤家军去打一仗报仇雪恨吧，晋景公也没答应。国君既然不答应，郤克也没办法，毕竟还要在晋国讨生活，老大的话不能当成耳边风，苦苦忍到自己当上晋国国政的掌门人。据说这段时间里他寝食不安，工作也没有积极性，嘿，我就不明白他是怎么当上首卿的。 齐国难道就没有一个明白人，不知道嘲弄大国使者会惹来战祸？非也，齐国上卿国佐就是个懂道理的朋友，他对齐顷公谏言道：“国使来访是件大事，我们要有礼数，不能当成儿戏。”可无野哥哥哼着小曲道：“国是我的国，家是我的家。”就算是经周天子任命的上卿也只好干瞪眼。 一切为时已晚，人只有在不断的磨难中成长，经一事才能长一智。 公元前589年，齐国又去欺负鲁、卫两国，两国人齐刷刷跑到晋国讨救兵，郤克这下有了公报私仇（侮辱国使其实也是公仇啊）的机会。 不消说，这一仗齐国完败。战前无野还信誓旦旦地对士兵们说“打完仗我们再吃早饭”，好象战胜晋、鲁、卫联军如探囊取物只是早晚的事，可最终却靠与逢丑父换了座位假装取水才幸免于被俘的结局。联军一路杀到离齐国首都临淄只有二十来公里的地方。 眼看着马上要国破家亡，无野这时候明白了，赶紧派使者叫宾媚人的给联军送上齐国拥有的国宝：纪国的古炊具（纪甗）、玉磐和地图求和，而且无奈地对使者说联军要是接受也就罢了，要是不肯接受，随他们怎么办吧。灰心伤气的无野连祖宗吃的冷肉都准备放弃了。晋国人当然得胜不让人，被伤害的自尊心还没抚平呢，他们提出，要和平很容易，让萧同叔子到我们晋国当人质，而且你们齐国境内的田垄都必须改成东西向好方便我们晋国兵车进出。 这宾媚人倒也不是盖的，薄薄的巧嘴说起了山东快书，一阵浪里葛郎让联军晕了菜。他的主要精神是：萧同叔子是我们国君的母亲，也是你们的母亲，要母亲出来当人质，就是不孝（哈哈，老吾老及人之老。不知刘邦面对项羽威胁要烹杀他父亲时回答项羽的话是不是跟宾媚人学的样——虞注）；田垄的走向是先王因地制宜划定的（抬出周天子来唬人了——虞注），你想变更就是不忠。不忠不孝你还有什么可混的？死去吧！你再要唧唧歪歪，我们齐国上下就做困兽斗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宾媚人的一番话先把鲁、卫人吓住了，战胜一个霸主大国已经是无尚荣耀，古人都有天命思想，他们还没在理论上做好灭掉齐国的准备，于是他们一起帮着齐国对郤克说：“如果您得到齐国的国宝，我们得到土地，还能缓和祸难，这荣耀也够多的了。齐国和晋国都是上天授予的，难道一定只有晋国永远胜利吗？”言下之意是老天爷哪天一抽筋，不再站在我们这边，也许败的就是我们了，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 郤克没辙了，他们的话不无道理啊，一口恶气出得也差不多了，政治家的特点就是不把事情做绝，于是顺驴下坡：“我们这次出兵全是因为你们的请求来帮你们出气的，你们觉得目的达到了，我只要回去能跟我们的国君交代就可以了。” 战争烟消云散，晋国与晋国齐国订立城下之盟，齐国乖乖地把以前侵占的汶阳的土地归还鲁国，而鲁成公则给晋军首领和高级将领颁发保家卫国勋章，一切皆大欢喜，郤克渡黄河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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