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写这篇文章之前，我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如果用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评价张艾嘉，我该说什么？ 才女？文艺？优雅？勇敢？好像无论什么词，都不足以阐述张艾嘉。 我静静地感受了一个多小时，突然脑海里想起柴静在《看见》里的一段对话： 他问我：“什么是洁白？” 我被问题逼住，不得不答，想了一下，说：“将来有一天你爱上一个人，她也爱上你，从她看你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就是真正的洁白。” 洁白。对，如今64岁的张艾嘉，眼神里流淌出来的，就是洁白。 心怀天真的人， 才有敢爱敢恨的气度 电影《华丽上班族》| 张艾嘉 你有没有经常问这样一个问题：到底怎么样，才能拥有美好的爱情？ 对于爱情，张艾嘉似乎从不避讳，即便如今已过花甲之年，面对记者的采访，她仍然不假思索地说：“爱情很重要的，婚姻里要有亲情，也要有爱情”。 “爱情很重要”，这大概是张艾嘉奉行了一辈子的情感圣经，她也确实为爱做过太多勇敢的事：为了恋爱，不惜与经纪公司解约；不顾家人的反对，在最美好的25岁，嫁给年长自己16岁的男人；婚姻失败，又开始高调地与音乐才子相恋；杨德昌、李宗盛，也都上过她的绯闻名单…… 在她丰饶的情感史上，最喧哗的莫过于她37岁的时候未婚生子一事了。37岁的的张艾嘉，早已是集金马影后、知名导演、著名歌手等众多名誉于一身公众人物，未婚生子的消息一出来，立即形成了巨大的舆论漩涡，但即便如此，她硬是独自扛下所有的压力，对于男方到底是谁，只字未提。 人们在一年后的婚礼上，才知道那个一直未露面的人是香港商人王靖雄，在与张艾嘉相恋期间，已有家室。 关于这段感情，她曾经面对媒体采访时说过，她的母亲曾说她不该破坏别人的幸福，她也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给别人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作为一个经历丰富、名气已盛的女演员，相信张艾嘉有一万种办法去避而不谈这段在外人看来颇显尴尬的情路，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不逃避，不躲闪，而是把所有的恐惧和不堪，全都摊开给你看。 全然打开，大概是对爱，最好的姿态。 电影《山河故人》| 张艾嘉 我们常常询问，到底怎么样才能拥有最好的爱情？但是常常忘了自问，我们的那层保护壳拆掉了吗？我们真的准备好为理想的爱情不顾一切了吗？ 因为曾经受过伤，很多人就收起自己爱的羽翼，把自己蜷缩在封闭的世界里，然后心怀不相信，去试探、去揣摩，稍觉不对，就赶紧缩回到自己的壳子里。然后渴望从另一个身上去获得安全感，希望别人带着自己在爱的世界里翱翔。 可是，亲爱的，如果一个人把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把自己的眼睛蒙住了，谁又有能力打开TA的门，带TA看见大千世界的缤纷呢？ 张艾嘉的一生，在对爱的沟沟坎坎的攀爬里，一直呈现出全然打开的状态：
她不在爱里计算成败，计较得失，她也不问到底该不该、值不值，她就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在爱情的世界里撒欢地跑跳，肆意地感受，她不怕受伤害，所以她才配得到最丰饶的爱。 忠于自己， 方能淬炼出一往无前的勇气 《人物周刊》杂志因为电影《相爱相亲》采访张艾嘉，问道：“您拍的电影，很少请一些有流量的明星小鲜肉，您不担心这会影响票房吗？”张艾嘉答道：“可如果请了他们，我会比较担心自己的电影”。 一岁丧父，母亲改嫁，由外祖父祖母严厉地抚养长大的张艾嘉，并没有因为童年原生家庭的不完整，就训练出自己“讨好”的天性，反而，她觉得外祖父祖母给自己很多很多爱，再加之她十几岁进入社会打工，经济独立，让她很早就学会了忠于自己。 这份忠于自己的人生态度，在朋友们的口中也能够得到佐证。台湾音乐制作人黄韵玲在接受采访时曾说过，自己和张艾嘉在1999年合作电影《心动》。 黄韵玲写完主题歌，唱片公司老板觉得当主打歌“非常危险”，没有副歌和明显的高潮，也没有华丽的唱法，并不容易讨市场欢心，但是，张艾嘉还是顶住压力，非常坚持，“就用这个旋律”。 后来的事实证明，张艾嘉是对的，这个旋律穿过岁月，被留了下来，陪伴了几代人，成为华语乐坛的经典声音之一。 你有没有一些时候，感受到自己手头的上的人生，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模样？然后想着赶快找一个逃跑通道： 逃到工作中，去避免家庭生活的混乱； 换一个城市，去掩盖中年危机的焦虑； 请假去旅游，躲掉日常中芜杂的烦乱…… 可是无论怎么逃，你发现内心始终空洞，脸上终还是不见笑容。如果你被这种状态困扰，很可能是你内在的自我不够强大，无法做到忠于自己，于是主动将自我价值的评判权交给外界和别人。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在这仅有的一生中间，都夹杂了太多的“别人”：大龄未婚，别人怎么想；不生孩子，别人怎么看……所以，在一次又一次关于别人的拷问中，随便就把自己的人生奉献，过着一种貌似是精装修的日子，但仔细考究，其实不过是豆腐渣工程。然而，比这更可悲的是，明知把自己都丢在几万公里之外了，却还要微笑着说“岁月静好”。 张艾嘉则不然，她把自己真实的灵魂牢靠地钉进人生，然后按照自己想要的模样，将人生凿孔、开槽和锻造。她没有心思去理会“别人”，她唯独关心，这仅有的生命，是不是在忠于自我的坚持中，打造得密集磅礴。 只有忠于自己的人，才能够在坚持中不断淬炼出一往无前的勇气，然后一点一点地去靠近理想的自我，或许很缓慢，但TA终有机会体验绽放的美妙。 不给自己设限， 才能收获丰盈自由的人生 在《朗读者》上董卿问张艾嘉：“什么是女人的味道？” 她说：“女人的味道是要被品尝的，味道是来自自己人生的态度，怎么好好走这条路，那就是你自己的味道。 ” 张艾嘉这一生，跟同时期出道的女演员相比，最大的不同，大概就在于她从来不给自己设限，敢于将人生折腾到底。
这一路走来，也并非坦途。张艾嘉喜欢拍文艺片，可是市场并不买账，比如她前两年参与制作的《华丽上班族》6天票房不到5000万，而另一部电影《念念》则遭遇“拍片门”，弹幕上一半留言都说“看不懂”，而刚刚上映不久的《相爱相亲》的排片率，更是低得惊人，有网友甚至感叹“要搭十公里的地铁才能看到的电影”。 可这一切，都没有让张艾嘉认命，她说：“商业世界就是这样，你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离开。文艺片可能不卖钱，可只要我很努力地去宣传，或许就有机会让更多的人看到”。 对此，是徒弟也是好友的刘若英有些心疼，“她是我的一个家人，我们捧在手心上的人，几乎觉得她无所不能，走在哪里都有光环。但她到今天这个地位，还是要去解释、去做那么多的事，说那么多的话。对她而言，现在的电影市场是新的环境”。 别人眼里的苦难，并没有让张艾嘉打算放手。有媒体记者含蓄地问她打算什么时候退休的时候，她倔强地说：“不要问我退休的问题，我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今年是张艾嘉最后一年任金马奖主席，她设计了一批帆布鞋，送给所有的提名人，上面印的字是：我才不过是64岁，跑起来，路仍长。 大概正是这种心不知老、不给自己设限的人生态度，让张艾嘉绽放出旺盛的生命力，越老，和这个世界的接口就越多，自设和他设的禁忌也越少，老无边界，愈发轻盈。 64岁的张艾嘉，说她新的人生刚开始，但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在40多岁就给自己的人生判了死刑。他们很可能被世道的艰难磨损得心灰意冷，从而对自己的内在产生了深深的不相信：不相信自己能够重启不堪的人生，不相信自己能够经过努力完成新的蜕变，不相信人到中年，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可是，你知道吗？ 这种透过骨子里的不相信，才是对自己最大的限制和障碍。毕竟，我们终其一生，都只能活在自己相信里。 张艾嘉出了本书叫做《轻描淡写》，显然，她这纷繁磅礴的一生一点也不轻，但她却修得一颗玲珑心，把这厚重的几十年，都碾碎揉成了这四个字。 小S曾经这样评论张艾嘉：“张姐，就是我们都想活成的那种人”。 我想，这大概是对一个人最高的赞美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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