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体抑或楷体的人民 》人民 不论是楷体的 还是宋体的 只要还在纸上 就只是一个词汇 只有在贴紧土地的地方 人民 才栩栩如生 年复一年 院子里的草 绿了 再枯 枯了 再长 而我的习惯了自我压迫的父亲 腰躬了 背驼了 仍日复一日地干着粗活 就像省略号里的一个点儿 没有要求 也从不表达愿望 我 一介远比草还脆弱的书生 站在这泥土之上 君不用我忧 我只能怀着一颗知识分子的心 握紧民间的笔 在纸上 写下楷体的忧 宋体的忧 人民 如果是楷体的 我就忧我楷体的人民 人民 如果是宋体的 我就忧我宋体的人民 现代诗歌与古体诗在艺术形式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门类,但一切艺术都有共通的性灵本体,绘画、诗歌、雕塑也概莫如是。所以诗与其他的艺术门类一样,在题材的表达上都应当是开阔的。无论古体诗还是现代诗,都不应当只是小情小调。诗不应当只属于私我、小我,它应当观照到现实人生。 诗的表达,虽然是通过语言的经验与技巧来实现。但诗的本质,却既不在于语言,也不在于经验,更不在于技巧。如果把诗的本质比作是月亮,那语言、语言的经验、语言的技巧,则都是指向月亮的手指。那我们去体会诗的本质在何处,便不可执指而废月。 诗的本质就是诗的性灵本体。什么是性灵?刘勰于《文心雕龙》中道:人之所以是“有心之器”,而不同于自然界的“无识之物”,即在于人乃“性灵所钟”。 又云:“岁月飘忽,性灵不居。” 唐人皎然曰:“但见情性,不睹文字,盖诣道之极也。”又曰:“真于情性,尚于作用,不顾词采,而风流自然。” 袁枚曰:“抄到钟嵘诗品日,该他知道性灵时。” 又曰:“惟我诗人,众妙扶智,但见性情,不著文字。” 可见,性灵一物,实超乎于文字、经验、技巧之外。其性其灵,自然也非诗一艺之独有,一切艺术皆立于性灵之上。 那么我们欣赏现代诗,便如欣赏其他艺术一样。痴缠于文字上的经验与技巧,实在不是聪明的欣赏方法。我们欣赏诗歌怎样知道它的可贵在哪里? “诗难其真也,有性情而后真”(《随园诗话》)。“诗者,心之声也,性情所流露者也”(《随园尺牍·答何水部》)。从这些艺道大家的见地来看,诗艺一道的可贵之处,实在于至情至真。 今天所介绍的这首《宋体抑或楷体的人民》(潘洗尘作),实乃一首至情至真的现实主义佳作。吾谓:子美门下,香山遗风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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