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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2月，珍珠港事件爆发后，蓄势已久的日本军队在太平洋战场发动势如破竹的猛烈攻势。东南亚战区的盟军部队准备不足、遭到迎头痛击，高层指挥官不得不通过各种方式撤离战区，以求与日军择日再战。在大多数情况下，指挥官们都会选择通过搭乘飞机从空中快速撤离，或者选择搭乘潜艇从水下安全而又隐蔽地离开。不过，美军东南亚战区的最高指挥官、向来以桀骜不驯而闻名的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则选择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撤离方式：搭乘鱼雷快艇，从水面上直接突破日军的封锁线！
▲搭乘PT鱼雷快艇的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
1942年3月1日，菲律宾巴丹半岛以南的科雷吉多尔岛上，美军第3鱼雷快艇中队指挥官约翰·巴尔克利中尉奉命来到一处被残骸与弹坑包围的指挥部，与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共进午餐。此时，驻菲律宾的美军部队已经被日军困在巴丹半岛中动弹不得。在接到这个邀请的时候，巴尔克利中尉就知道要有大事情发生。
▲时任第3鱼雷快艇中队指挥官的约翰·D·巴尔克利中尉
“我接到了总统的命令，”麦克阿瑟开口说道，“他要求我撤往澳大利亚，一旦我抵达那里，我将会带领一支援军回来增援。你能用你的PT鱼雷快艇带我穿过吕宋的封锁，前往500公里外的棉兰老岛吗？”巴尔克利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但是，将军……你不能搭乘飞机或者潜艇来通过这道封锁线吗？”麦克阿瑟信心满满地大手一挥，驳回了他的建议：“日本人不会预料到我将搭乘PT鱼雷快艇突围，同时，我对你和你的手下抱有很大信心。好吧约翰，你有信心接下这个任务吗？”这位年轻的中尉被将军的热情感动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年轻的约翰·巴尔克利中尉已经为这个任务准备好了。这位年轻人出生于海军世家，其祖上查尔斯·巴尔克利曾经是美国海军创始人约翰·保罗·琼斯的手下。在良好的家族环境熏陶之下，年轻的巴尔克利入读著名的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并于1933年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在海军中，巴尔克利很快证明了自己是一名机智聪明的年轻军官，并且富有冒险精神。
▲美国海军的创始人约翰·保罗·琼斯，巴尔克利的祖先曾在他的手下工作
可惜的是，20世纪的海战并不像帆船时代，在这个钢铁巨兽碰撞的时代里，个人的才智和冒险精神几乎没有发挥的余地。幸运的是，巴尔克利找到了发挥个人精神的地方——鱼雷快艇部队。在当时，鱼雷快艇尚属一种新兴产物，这些小艇机动灵活，火力凶猛，正好需要像巴尔克利这种机智而又富有冒险精神的指挥官来驾驭。“这些鱼雷快艇深深地吸引住我。”巴尔克利后来回忆说，“我迫不及待地将所有精力奉献给了它们。”直至珍珠港事件爆发前夕，官至中尉军衔的巴尔克利成为了第3鱼雷快艇中队的指挥官，并且带领着其中一半鱼雷快艇前往菲律宾部署。
在菲律宾，巴尔克利遇到了一名知己——指挥菲律宾美军部队的麦克阿瑟将军。作为一名出色的指挥官，麦克阿瑟将军意识到机动灵活的鱼雷快艇，可以在纵横交错的菲律宾群岛水道里自由驰骋，出其不意地给敌人送去致命一击。他因此十分重视鱼雷快艇部队的建设工作，多次要求上级向菲律宾派遣一支鱼雷快艇中队。但直到战争爆发前夕，麦克阿瑟才收到巴尔克利的“半支鱼雷快艇中队”。
▲在海面上高速驰骋的鱼雷快艇，这些高速、灵活而又致命快艇可以在菲律宾的水道中大发神威
1941年12月8日，随着日军飞机偷袭珍珠港的消息传来，驻菲律宾的美军部队正式进入临战状态。在一开始，麦克阿瑟将军完全无法相信日本人开战的消息，他甚至拒绝了部下提出派出航空兵轰炸台湾岛日军机场的建议。结果，9个小时后，从台湾出动的日军飞机，将驻菲律宾的美军航空兵力量统统消灭在地面上。由于失去了空中掩护，美军亚洲舰队的大型舰艇不得不离开菲律宾，南下躲避日军飞机的追击。现在，守护菲律宾的唯一一支海军力量，便是巴尔克利的第3鱼雷快艇中队！
▲1941年的年度演习中，驻菲律宾的美国远东航空军部队正派出B-18轰炸机模拟攻击地面部队，这些飞机都是美国本土部队淘汰下来的老旧装备
为了彻底歼灭这支小部队，日军航空兵在12月10日大举空袭第3鱼雷快艇中队的总部——马尼拉的卡维特海军基地。在日军炸弹落下之前，巴尔克利设法让所有鱼雷快艇驶出基地，躲过一劫。在马尼拉湾的水面上，疏散出港的鱼雷快艇遭到了多架日军飞机的围攻，它们不得不施展出浑身解数来躲避敌机投下的炸弹。一番较量后，日军轰炸机不但没有击沉任何鱼雷快艇，反而在鱼雷快艇的防空火力面前损失了3架飞机。尽管击落了3架飞机让第3中队的水手们高兴了好一阵子，但是他们的基地已经被日本人彻底摧毁了。
战至1942年3月，驻菲律宾的美军部队已经被日军围困在巴丹半岛上。尽管在麦克阿瑟的指挥下，美军部队打破了日本人“快速占领菲律宾”的美梦。但是，在没有补给、没有增援的情况下，想要永远守住巴丹半岛根本是不可能的。与此同时，麦克阿瑟将军在艰苦条件下，指挥美军菲律宾部队固守巴丹半岛的事迹，通过新闻报道陆续传回美国本土。这使得麦克阿瑟一跃成为了所有美国人心目中的英雄将军，而日本人咬牙宣称，誓要把麦克阿瑟抓回东京当做“战犯”审判。为了避免这位战争英雄被日军擒获，罗斯福总统亲自签署了一道军令，要求麦克阿瑟撤至澳大利亚，继续指挥其余美军部队作战。
▲为了不让麦克阿瑟这一员大将被日军擒获，罗斯福总统亲自下令要求其撤离菲律宾
在接到这纸命令之后，麦克阿瑟的第一反映就是愤怒，这简直是偏要让他在敌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软弱一样。他愤怒地拿起一张纸，潦草地写了几笔，向旁人大声宣称自己将要辞去前线指挥官的职务，并且作为志愿者在菲律宾奋战下去。在大吵大闹一番之后，愤怒的麦克阿瑟终于冷静下来，承认自己眼前的事实。不过，他依然决定为此抗争一番：与罗斯福的原定计划不同，麦克阿瑟并没有选择通过潜艇撤离菲律宾，而是选择灵活而又迅速的PT鱼雷快艇。以麦克阿瑟的眼光来看，他宁可手持.45手枪在与日军舰炮决斗中阵亡，也不愿意接受缩在水下被日军驱逐舰用深水炸弹轰炸至死的这种窝囊结局。与此同时，乘坐鱼雷快艇从水面直接突破日军封锁线，几乎等同于直接伸手打日本海军的脸，打破他们夸下的“封锁线不可突破”诺言。
▲1942年2月-3月菲律宾大撤退所使用的行动路线图，其中红线为麦克阿瑟将军撤退的路线
尽管在口头上答应了麦克阿瑟将军，但是巴尔克利中尉却要面临着各种难题。在3月初的科雷吉多尔岛上，第3中队的每一艘快艇状况都非常糟糕。由于基地已经被彻底破坏，他们没有获得定期检修所需的备件。更糟糕的是，水手们还发现快艇所使用的燃油被人投入了可溶性的蜡，它们一直堵塞在发动机滤油器和化油器喷嘴之间，导致快艇发动机的寿命严重降低。经过调查之后，巴尔克利逮捕了元凶——部分通敌的菲律宾看守，但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快艇部队的官兵们只好拿一顶旧军帽绑在油路里，充当可溶性蜡的过滤网。与此同时，日本海军似乎也意识到麦克阿瑟即将撤离菲律宾，他们的封锁线再度加强了，如果在麦克阿瑟“逃跑”的路上逮住他，日本人将会获得一个千载难逢的宣传机会。
1942年3月11日的晚上，第3中队剩余的4艘鱼雷快艇搭载着参与撤离行动的人员，从几个不同的码头驶出了马尼拉湾，并且在晚上8点来到马尼拉湾口的水雷区指示浮标处集合。在这支小部队中，巴尔克利中尉指挥PT-41号鱼雷快艇，搭载着麦克阿瑟将军和他的家人、参谋、私人医生等一众幕僚；罗伯特·凯利中尉指挥的PT-34则会搭载第16海军军区的最高指挥官弗朗西斯·罗克韦尔将军；PT-35和32上则各搭载了一批幕僚人员。根据事先商讨的作战计划，如果快艇编队被日军发现的话，他们将会采取回避措施，一旦日军开火射击，搭载麦克阿瑟的PT-41将会最先撤离，而其它快艇的任务就是舍车保帅——不惜一切代价迟滞日军行动，确保麦帅逃出生天！
在这个没有月光的夜晚，搭载着麦克阿瑟的小船队穿过民都洛海峡，进入到苏禄海的海面上。在最初，海面还算得上是“温和”的——至少对于快艇艇员们来说是这样，但是以麦克阿瑟为首的陆军高官们依然出现了晕船症状。当快艇正式进入波涛汹涌的大海，艇首在波峰之间噼啪作响的时候，这些并不习惯海上环境的旱鸭子开始在快艇上呕吐起来。在这其中，军衔最高的麦克阿瑟是吐得最厉害的一位，他几乎把胃里装的全部东西，都倾泻到苏禄海中。在这之后，麦克阿瑟倒在了下层船舱的一张床垫上。这位“硬汉”的眼窝已经凹陷，脸色发白并且不断地干呕。对于麦克阿瑟来说，此刻他正接受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此时此刻，麦克阿瑟手下成千上万的士兵即将面临日本人的囚禁和虐待，而作为指挥官的他却乘坐快艇溜之大吉。对于极端注重军人荣誉感的麦克阿瑟来说，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孽，在搭乘PT-41撤离菲律宾的这段时间，是麦克阿瑟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时刻。
▲平时总是板着脸摆架子的麦克阿瑟，此刻却被晕船症折磨个半死
凌晨3点，由于风高浪急，四艘执行撤离行动的快艇彼此之间已经失去了联系。PT-34号艇最先赶到下一个集结点——塔加瓦延岛，立即派出艇员登上了岛上的小山建立对空警戒哨，并且目视搜索其余3艘快艇。与此同时，巴尔克利中尉指挥的PT-41遇上了麻烦，为了让搭载的陆军将领们停止呕吐，巴尔克利只好驾驶PT-41靠近岸边，努力寻找比较平静的水域行驶。然而，这样做是伴随着一定的风险的：浅水区隐藏的暗礁随时都会在PT-41的船底撞开一个大洞，让所有人葬身海底。
清晨时分，文森利·舒马赫中尉指挥的PT-32号鱼雷快艇，发现了一艘尾随在他们后面的“怪船”。警觉的舒马赫中尉立刻认为这是一艘敌舰，并且考虑用艇上的鱼雷和机枪对这艘怪船发起攻击。在最后一刻，他决定放弃攻击的念头，转而要求艇员们加速甩开对手。当天色逐渐变亮的时候，舒马赫中尉才发现自己几乎酿成大错：跟在自己身后的正是搭载麦克阿瑟一帮人马的PT-41！如果刚才他下令开火射击的话，这位光芒耀眼的明星将领、响当当的菲律宾陆军元帅必然会当场阵亡！
▲文森特·舒马赫中尉指挥的PT-32，这名粗心大意的中尉差点把麦克阿瑟送进大海
PT-32和PT-41非常尴尬地接上头，在塔加瓦延岛位置与PT-34成功汇合。奇怪的是，同时参与行动的PT-35却不知所踪。由于潜艇会在第二天早上抵达、时间不等人，麦克阿瑟召集起所有人，商讨是否要继续搭乘鱼雷快艇撤离。在会议中，罗克韦尔将军认为所有人员应该继续搭乘PT快艇撤离，理由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总会有突发情况发生。巴尔克利同意了将军的看法，但是他同时也警告麦克阿瑟要做好准备，因为接下来的旅程将会更加颠簸。于是，麦克阿瑟决定继续搭乘鱼雷快艇撤离，他认为应该在下午6点，也就是太阳下山之前离开这里。最终，舒马赫中尉的PT-32留在了塔加瓦延岛继续等待，他将会负责转发PT-34和41进入棉兰老岛的消息。在发出消息后，PT-32将会转向班乃岛进行维修和补给，然后继续前往棉兰老岛。
▲弗兰西斯·罗克韦尔将军，他是第16海军军区的最高指挥官
两艘快艇搭载着麦克阿瑟和一干高官继续上路。结果，巴尔克利中尉的预感很快应验了：第二段旅程的颠簸程度比起第一段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麦克阿瑟将军再次躺在床垫上上吐下泻，他的大部分同伴也一个个吐得东倒西歪。与此同时，海浪还不是巴尔克利中尉的唯一敌人：在出发后不久，南方的海平线上出现了一艘日军巡洋舰，如果巴尔克利继续朝这个方向前进，鱼雷快艇将会遭到日军舰队的拦截。在快速思考之后，巴尔克利指挥着快艇编队转向西方，直奔夕阳而去。不知为何，这艘日本巡洋舰居然没有发现这两艘朝着夕阳狂奔的快艇。
就在摆脱日军巡洋舰追捕之后，天气再次变得糟糕起来，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而海面也变得波涛汹涌，巴尔克利中尉从来没有试过在如此恶劣的海况下在这片海域行船。由于星空被乌云遮蔽，快艇的导航员只好努力地通过地图推算着快艇的方位。在万分险恶的条件下，两艘快艇设法抵达了内格罗斯岛的南端。凌晨2点，两艘鱼雷艇接近了下一站——希利诺岛，天空突然被日军的探照灯点亮——原来，日本人早就在这里部署了炮兵部队，防范任何盟军军舰越过封锁线。幸运的是，由于鱼雷快艇的引擎声音与飞机引擎的声音非常相似，日本人并没有意识到鱼雷快艇的存在，而是用高射炮对着天上并不存在的“敌机”乱打一通。
▲正在更换引擎的PT-242，由于鱼雷快艇的引擎声音与飞机发动机非常类似，日军岸防炮部队于是便以为是美军飞机前来空袭
在穿过日军封锁线之后，两艘鱼雷快艇再次进入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滔天的巨浪接连不断地拍打这两艘小船，竭力把它们送入海底。当时的情况是如此的危险，以至于艇上随时都会有人被大浪卷入海中。尽管巴尔克利中尉和部下已经连续2天没有休息过了，但是比起麦克阿瑟的情况来说，他们都算不上什么。这位将军一边承受着抛弃部下的精神折磨，一边还要与晕船、疲倦做斗争。他几乎处于半瘫痪状态，有时候甚至会陷入昏厥之中。
遭受晕船症折磨、无法入睡的麦克阿瑟，只好找来他的助手西德尼·霍夫上校谈心。在日后，霍夫每次回忆起这次谈话都感到无比唏嘘。当时麦克阿瑟的脸上已经失去往日的坚定，露出了一脸憔悴。在交谈的过程中，麦克阿瑟向霍夫上校表示，自己一直向国会要求增加菲律宾方面的防御经费，但得来的却是国会议员的冷眼相对。麦克阿瑟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开始哽咽，他回忆起自己决定撤离科雷吉多尔岛时心情时多么地痛苦。对于麦克阿瑟来说，这场在暴风雨中的谈话是一场难得的宣泄，使他心中积累的悔恨、焦虑、愤怒得以发泄出来。在倾诉完自己的心声之后，麦克阿瑟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坚定，他向霍夫保证一定会将他正式晋升为上校，并且祝他能够睡个好觉。
▲在战争爆发前，麦克阿瑟曾经向国会进言增加菲律宾的防御经费，但是这番肺腑之言却被人当做了耳边风
在黎明时分，风力开始逐渐减弱，海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几乎所有人都恢复了往日的精神。不久之前，两艘鱼雷快艇已经越过了卡加延以西的半岛，旅程的终点——尚未被日军占领的棉兰老岛就在他们的眼前。在这里，麦克阿瑟将会搭乘B-17轰炸机飞往澳大利亚。
3月13日早晨，当PT-41朝向棉兰老岛的码头驶来的时候，高傲的麦克阿瑟正站在快艇的船头，摆出一幅准备迎接历史性一刻的姿势。不过，不管这位将军平生有多少缺点，忘恩负义肯定不是其中之一。在上岸之前，他扭过头来对着巴尔克利中尉表示，自己将会为这个单位的全体官兵申请银星勋章。“你已经帮我躲过了一劫。”麦克阿瑟告诉巴尔克利，“我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其中一架前来运送麦克阿瑟幕僚团队的B-17E，注册号41-2447
麦克阿瑟的下一站，是棉兰老岛上的德尔蒙特机场，深深地藏匿在一个菠萝种植园里。当他终于抵达机场的时候，麦克阿瑟几乎被眼前的景象气得七窍生烟：原本他要求上级派来3架B-17接送幕僚人员，结果只来了一架——而且已经损坏得千疮百孔了。在接下来的3天时间里，麦克阿瑟几乎就是守在无线电旁边，不断地要求上级派来更好的交通工具，这些愤怒的要求把澳大利亚的美军陆航司令部搅得不可开交。为了平息麦克阿瑟的怒火，指挥陆军航空队的乔治·布雷特将军只好再次派出两架B-17空中堡垒，前来接送麦克阿瑟的幕僚离开棉兰老岛。
▲在逃出生天后，麦克阿瑟正在他的华裔佣人帮助下，为儿子打理头发
在抵达盟军大后方——澳大利亚之后，麦克阿瑟才发现自己被上级忽悠了：最初，罗斯福总统曾经信誓旦旦向麦克阿瑟保证，他派遣一支大军前往澳大利亚，并且让麦克阿瑟带领着军队反攻菲律宾。但事实上，这里什么都没有。尽管如此，麦克阿瑟依然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并且表现出了昂扬的斗志。当他在3月20日抵达特罗威火车站的时候，麦克阿瑟进行了一场即兴演讲。他向所有人宣布，自己已经从菲律宾逃出，但同时也强调“我还会回去的！”
▲最终，麦克阿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带领太平洋方面的盟军部队反攻菲律宾
从事后看来，罗斯福命令麦克阿瑟将军撤离菲律宾无疑是一个明智之举。这位眼光独到的将军对远东地区的风土人情有着深刻的认识，并且在战斗中打出了他自己的名声。如果这位将军在战斗中阵亡或者被日本人俘获，肯定会成为盟军战争早期的另一严重打击。
▲在鱼雷快艇部队的全体官兵不懈努力之下，麦克阿瑟得以逃离日本人的包围圈
以事后诸葛亮的眼光，麦克阿瑟搭乘PT鱼雷快艇逃离菲律宾是极度愚蠢的，这简直是一个鲁莽的决定。为了虚无缥缈的军人荣誉，他让自己、家人和幕僚们陷入了不必要的危险中：搭乘欠缺维护的快艇，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躲避着日军海岸炮台和战舰，这完全就是在与死神共舞。如果麦克阿瑟在海上丧生或者被日军擒获，他的这场大冒险将会仅仅只是历史书上的一个脚注，成为战争早期盟军失败列表上的又一个案例。但正是在鱼雷快艇部队的全体官兵努力之下，麦克阿瑟将军的这场大冒险，才会变成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又一幕精彩绝伦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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