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雨已经停住了,只在窗外的山上一道氤氲之气。小镇没有卖早餐的,沿路下行了三十多公里,一头牦牛挡住了去路,旁边是个国道休息站。吃着方便面,老板娘在旁边叮咛:“小伙子,一个人不要着急,这里路好,就容易出事故,今天早晨7点多,有辆越野车就下河饮水去了,还好没死人。你这摩托车可要格外小心啊!” 我笑着说:“好的,好的,谢谢你!大姐你是个好人,真亲切!” 装一杯热水准备走,过来一个旅游大巴,那大姐站在公厕前收费,每人一块。 嗨~我就纳闷了!刚才我去厕所的时候,她怎么没收费?过去问她:“刚才我也进厕所了,要不要给你补钱?” 那大姐一挥手:“不收钱,算姐请你了!” 哎哟~我去!早些年上学的课间,常跟同学开玩笑:“走~!请你去厕所!”没想到多年后还真有这事发生了! 不管你走,还是不走,路都在那儿。啸啸山林、与我为伴。滔滔大河,与我同行。 那下河饮水的车辆也一晃而过,没来得及拍照。一路无话,到了马尔康,路边买几个甜梨啃着。风开始热起来,路上车辆和行人也逐渐增多,内陆的夏天都过完了,这里的暖风还没吹尽。 快到汶川的时候有个拦水坝。路边的一条受伤的狗吸引了我的眼光。这是一个两车道的弯路,视距短,过往大车多,速度快。一晃而过,不敢停留。 要在平时,过了也就过了,我不喜欢走回头路。可这条狗,让我很挂心。 回去就意味着耽误时间,可能要摸黑赶路,不回去实在过不去心里的坎。 回去?。。。不回去?。。。不回去?。。。回去?。。。 过了五公里,我还是折返回去了。小心的躲避着呼啸而过的货车,把摩托尽可能的停在路边。 这是一条黑色的小土狗,从地面的血迹来看,它应该在内侧被车辆碾压后,挣扎着爬到弯道外侧,原本竖立平行的两条后腿,现在大劈叉般的贴在地上。尾巴下面还有露出的一截肠子。 在夕阳的笼罩下,它趴在路沿河堤上,无限眷恋的望着河对面那个羌寨,时不时嗅嗅鼻子,试图从风中捕捉一点消息。可能它就在那里出生,在那里成长,嬉戏玩耍,在那里有它的朋友,有它很多记忆。现在却一河之隔,可望而不可及。 我一停下来,就被它注意到了。看着它的眼睛,慢慢走近,蹲下来问它:你是不是很痛苦? 它看着我,闭了一下眼睛。 我问它:需要帮你解脱么? 它没有回答,转头,依然望着河对面那个寨子。 我当时准备,先用高压警棍电晕,然后踩住,从脖子下面,把匕首捅进心脏,再转一下。 当我亮出高压电棍,它呲出两颗牙。 当我又亮出匕首,它呲出了六颗牙,用所剩不多的生命能量,从喉咙发出恐惧的低沉声。 然后,我就明白了。到河对面的羌寨,跟村民说有一条狗被轧在路边了,希望他们去看看是谁家的狗。 或许,它还能再回一次出生的地方。 或许在熟悉的地方死去,它能少一些恐惧。 到映秀的时候,天快黑了。我在路边一小商店休息,准备过了这段阴阳交替的时间再上路。商店老板的小孩子大概五六岁,好奇的问我:你从哪里来的? 我估摸着四川盆地与青藏高原的海拔差,逗他:“我从天上来的!” 他瞪着眼睛问:“天上是哪里?” “飞机飞的那个地方就是天上。” 他又问:“那天上有什么?” “天上有金色的太阳,有大片大片的白云,有大片大片的草原,草原上有芝麻大小的黑点点,那是正在吃草的牦牛。还有很好听的歌声,和很多善良的人。” 孩子的好奇心真是无限的:“那我怎么看不见?” “你在下面看,就被白云挡住了。等你有一天上去的时候,就能看到。” “像你一样骑摩托去吗?” “骑摩托也可以,开车也可以,坐飞机也可以,走路也可以,只要你想去,你就能到达。”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眼睛也适应了夜间的道路。我拉出导航,直奔易庄。十点进入市区。温度不冷也不热,路上行人不多也不少,一切都是刚刚好。 姑娘们的长发在随风飘扬,短裙或者牛仔短裤露着大长腿,身材不肥也不瘦。 顿时觉得成都满大街都是美女,真TM养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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