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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叶子飘然而下，在空中打着旋，如同翻飞的蝴蝶，无声无息的静躺在地上，树叶泛着微微的枯黄，叶柄上还满是饱满的树液。 就这样飘飘悠悠地落下来，落在草地上。落在小河里，落在小路上。我伸手接住一片正在落下的叶子， 这是一片衬托鲜花的树叶，曾经是春天的主色调，曾经在盛夏为人们撑起一地的绿荫。在初冬，终于修完了一世轮回，回归养育的大地。 一阵北风刮过，树叶像雪花般纷纷落下，我打了个寒战，在这有风的季节，一件单薄的素衣是无法与冬风抗衡了，要加件外套或毛衣才行。叶子在风中继续掉着，似乎完成了以秋授冬的使命，减损自己增益母本的抗寒。我踩着枯黄的小草，忽然觉得，还没来得及体会“秋色老梧桐”，季节就在日子的流逝中变换了时空。 我托着那片刚落下的树叶，细看它清晰的纹理。不知道，在它鬼斧神工的脉络间，有着多少时光的轮回。里面隐藏着多少狂歌当哭的勇气，多少风沙四起，尘埃遍野，折戟扬刀而后明心见性的顿悟。树叶的脉络间仿佛写着：朱砂如血，触目惊心。无须更多言语。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以沧桑为饮，年华果腹，岁月做衣锦华服，于百转千回后，悄然转身，然后，离去。 在春夏秋冬周而复始的交替中，我斜靠在季节的门扉，在城市的公园，忽然想起了晓锦源，那个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找了个向阳的角落，回思经过的晨曦暮霭，咀嚼一路的聚散离合，回望庭院里的花开花谢。光阴一路奔腾，散落在每一个季节，曾经这里桃花盛开，绚烂满天凄艳的红霞，有幸福的人笑得清浅从容。曾经这里落英满地，失恋的人背负沉重的枷锁步入梦境，明知无望，却固守着仅存的坚持，以为，终究可以将失去守侯成最美的风景。 初冬时节，回了一趟老家，一个叫晓锦源的地方。走进那方熟悉的故土，依然是长长的石板路、幽幽的河床、瘦瘦的堤畔，浩淼的田野。薄暮渐至，月上柳梢，乡村静卧在起伏似的山脚下，泛黄的翠竹掩映着农舍，低矮的篱笆墙环抱着农舍。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如山菊花似的细碎，星星点点地洒在院子里；几扇窗子染上蜡黄的灯光，隐隐约约从绿纱幔透射出来，融入月色里。 片片黄叶飘落的初冬，已告别了五彩缤纷。老人们在朝阳的角落打发着日子。 西北风从身边呼呼而去。初冬的山村，田野空了，就连昆虫也静了。 移步村外，偶尔还能发现几块撂荒的土地。野草丛生，荆棘密布，没有小鸟觅食，没有农夫劳作，无聊的躺在大地怀里，似乎并不在意世人的忘记。 来到河边坐下，沐浴着橘红色的斜阳，好想在草木素冬中，触摸光阴的真谛。我将目光掠过眼前的土地和远山的黄绿，依旧是小时候的模样。古朴的村庄，宁静隐逸。袅袅的炊烟，和着日升日落的节拍，淡了这一季的绿意。炊烟和着往事，执着的飘过四季，让时光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老去。 岁月的年轮，在细如丝缕的轨道上，慢慢悠悠的将昨日碾压殆尽。逝者如斯夫，不分昼夜，经年的往事再怎么回望品味，从晨曦到暮落，从青丝到白发，终究还是渐行渐远的离别。在离别的历程里，不会有太多的人会从绿叶初长陪你到落叶飘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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