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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南方丝绸之路·穿越喜玛拉雅媒体采风自驾行”的第三天，我们翻过高高的雪山山口，驶过世界上最破烂最颠簸最险峻的高山公路，来到一个如仙境般的小村庄。这个小村庄只有60来户人家，围绕其间的湖水山林，小溪田野，让人只想贪婪地看静静地走，永不回头永不离去。然而作为游人，我们很快会离去，且带不走一丝风一片云。这是一个让人联想到小仙女与精灵王子的真正密境，这就是西藏波密县嘎朗村。 快到嘎朗村之前，瞥见一个小小的指示牌上写着“第一代藏王出生地”。由此我知道，讲西藏故事，不能不讲波密故事，讲波密故事，不能不讲嘎朗村故事。不仅因为“波密”在藏文里，本就是“祖先”的意思，还因为波密王国是西藏最早的独立王国有千年历史，它被西藏噶厦政府最终灭掉，是1930年代的事情。 一千多年前，嘎朗村旁边住了一个普通的农家，这个家庭的女主人接连生下了9个孩子。其中最小的儿子长相古怪无比，据传他舌头长得可以卷起来遮住脸部，手掌脚掌却如鸡鸭的脚掌一般，有蹼。稍长后，人们发现他力大无比，胆大包天。家人和村民都认为他是魔鬼的化身，于是将他赶出了家乡。 这个怪男孩被迫离开波密，在风餐露宿四处流浪中渐渐长大。长大后的怪男孩有勇有谋，身强体壮。后来，他行走到雅砻河谷，认识了河谷中12个部落的领袖。他们不以他为怪，反而非常崇敬他，推举他为12部落的共同首领，并尊他为“聂赤赞普”，意为英武的王。这便是西藏境内最早的王，也是吐蕃朝系的第一代王。 聂赤赞普的后代、第八代藏王直贡赞普被大臣所杀，他的三个儿子为了避祸，星夜逃出宫殿。三个儿子分别逃到了三个地方，其中叫甲赤的儿子逃回他祖上的老家波密，做了波密部族的首领。不久之后，甲赤的弟弟也来到波密，将他接到山南，并辅佐他重新夺回王位，是为第九代藏王。 甲赤在波密期间，与当地妇女生了一个儿子叫森格章。甲赤做回藏王后，森格章继承了甲赤的首领职位，并将部落发展为一个王国，建都在如今的嘎朗村。因此史上嘎朗王国即波密王国，嘎朗王又被称作波密王。根据嘎朗村中一块碑铭上的记载，嘎朗王朝在12世纪达到鼎盛，统治了藏南的大部分土地，并持续了近700年。 由于嘎朗王朝与吐蕃王朝的这种血缘关系，历代噶厦政府对嘎朗王都十分尊敬，双方有宗教和经济上的往来，嘎朗王国在拉萨也有专门的办事机构和营地。到了第50代嘎朗王旺青顿堆时，波密王朝与噶厦政府严重不和，争端不断。噶厦政府抽调兵力多方围攻波密王国，嘎朗王战败。1930年，旺青顿堆率残部逃往印度。至此，千年嘎朗王国不复存在。 我们漫步在静谧的嘎朗湖边，看野鸭嬉水鱼儿冒泡，在经幡的轻摇慢摆中听嘎朗王朝千年的兴与灭。如今，嘎朗王朝留给藏在大山深处这个小村的遗迹不多，唯有山腰上的一个王宫废墟。 1240年，第25代嘎朗王想再建一个王宫，但在选址问题上犹豫不决。大臣为他请来了巫师，以算卦的方式，将新王宫定在了嘎朗湖旁边的山上。据巫师解释，王宫所在的小山似俯卧的雄狮，所以叫狮王山。狮王山对面，又有如开屏孔雀般的山峦，叫孔雀山，中间则是宁静美丽的湖泊。 这真是一个十全十美的风水宝地，能安居能图霸业，有祥瑞之气。据说嘎朗村的村民们，至今还深信这山这水的祥瑞，每当有人盖新房，就会来取一抔狮王山的土筑在地基中，舀一碗嘎朗湖的水，洒在自家的房前院后，保全家平安。
当年国王巫师卜出的祥瑞之气，持续了400年。1640年，蒙军攻进波密，也烧毁了王宫，嘎朗王国被迫迁都。不再是王室居住地和王朝行政中心的嘎朗宫，后又被清军、西藏地方军及噶厦政府军多次纵火焚烧，直至最终彻底成为一片废墟。
因为时间紧迫，我们没能去一探王宫废墟，只在嘎朗湖边厚厚的如地毯边的腐叶草地上走过，遥望雄狮山上隐约可见的断壁残垣。
嘎朗湖是当地人眼中的圣湖，这从湖边长长厚厚迎风飞扬的经幡上就看得出来。因为神圣，嘎朗湖又是波密人放生祈福消灾的首选之湖。 （部分图片由华龙网，西藏藏游旅游公司提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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