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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在每日每夜的期盼和无休止的劳作中度过了许久许久。离开长沙那么长时间，没想现在也已然释怀，不，准确来说，是有了新的期盼和希望。孩子们已经渐渐长大了，看着他们从蹒跚而行到现在追逐打闹，感慨时光飞逝一去不返...“娘~哥哥他欺负我。”妹妹婉玗一脸委屈的扑到我怀里，哥哥君浩也随之扑到我身上大哭。我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两又怎么了~”“哥哥抢我东西。”家里的玩具本来就少，这个还是邻居家见两孩子孤独，给孩子们一人做了一个，（前段时间他们弄丢了一个）结果这时不时就演变成一场小闹剧...“娘~我就只是想看看（也想玩），我没想抢妹妹东西~” “你就有，你明明就有...你是坏哥哥。” “娘~我没有（委屈）...” “好啦~你们都乖乖听话，不要吵啦。你们再吵，娘就不疼你们了(扭头）。” “...” “娘~你不要生气，我不和妹妹吵了...（转向一旁“无理取闹”的妹妹，依依不舍）妹妹，这个你拿去吧~” “...（妹妹欲言又止，默默搂了搂怀里的玩具一声不吭）”两个孩子都沉浸在自己的空间里，久久不再说话。每到这阶段，一般是没什么太大问题，让孩子们思考，对他们成长有帮助，于是我将孩子们托付给邻居照看便独自出门了，夜静静笼罩着这片祥和宁静的小寨子，我迈着沉重的脚走进家门，孩子们都在静静等待妈妈归来的时候睡着了。 （两个孩子在夜晚静静燃烧的烛火下熟睡，月光火光映出他们稚嫩的脸盘，他们静静拥抱着，彼此依靠...就像）我突然觉得眼前雾蒙蒙一片，四下无人，我快速抹掉这层薄雾。想起那些个令我怀念且心灰意冷的可怕的【回忆：炮火依旧在四周轰鸣着，尘土掉落在一片萧条荒芜的破庙里，启山一手拂去脸上的尘土，一脸忧心的注视外面的动态。（看阵势）他几乎快要扑出去，（一手便捂住自己负伤的腿）“启山，你干嘛！你身上有伤，不要乱动，乖乖躺下。（多次打断他的话语）” “新月...” “干嘛？我是不懂什么国家大事，匹夫有责~我只知道，我的夫君身负重伤，不宜出征...还是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做什么？上战场给兄弟们打气助威？你现在是伤员，不要急于一时好吗？等你伤养好了，你想上战场，我尹新月绝不拦你。”张启山这才察觉我脸上的异样。“你的脸(摸，忧心忡忡）...这是怎么了？”我忙解释：“我没事啦，你身子差，还负了伤...可是我笨~不会做饭（抹了把脸上的炮灰）这是我在新一批的救急物资中分到的（说谎），你看...虽然比不得从前了，可也是蛮香的（我费力扯下一块，递到他嘴边）你尝尝...”启山看着我手里的半块烧饼。他轻轻推开：“没事，我不饿，你吃吧~” “不行~你是病人，不吃怎么可能康复，怎么能上阵杀敌呢~其实我刚才已经吃过了，真的很好吃，你尝尝。（又递了上去）”启山听话的一口吃下，我看他表情微变，嚼动的嘴也停顿了几秒。“...怎，怎么啦?不，不好吃吗？”启山没说话，他只是笑着摇摇头，扯下一块塞进我嘴里，硬硬的实在不怎么好吃~突然好怀念自己嚼着冰糖葫芦的日子。 “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想现在有多少人忍饥挨饿...”其实...他早就猜到我在说谎了，是吗？就在我拿首饰换到的一块烧饼兴高采烈的返回时...一个满脸尘埃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无助的低头哭泣着。那是一幅多么另人心碎的场景，可是我望了望手中的烧饼，'启山现在正需要补充体力，这母子或许也会在战争中...我知道这样想，对这在战火中挣扎的母子很残忍，可是...不管了，回去找启山要紧。’就在我刚迈出两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微弱的婴儿的一声啼哭，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撼心灵。我停下脚步，左思右想，咬咬牙，转身便走向那对母子...夜晚降临，我反复思考，辗转不能入睡。启山从背后轻轻抱住我：“怎么还不休息？” “你怎么也还没休息...是不是我闹腾，吵到你了。”我想起身，他突然一把搂紧我。“不了，你走开，我会睡不踏实的...对不起，害你跟我一起受苦。” “你胡说什么~是我自己决定留下来的，而且我没觉得实在受苦啊，夫妻同甘共苦的，我觉得...这是老天对我们的考验，我们不会被轻易打倒，对吗~启山？（回头）”看见启山已经睡着了，'这么快就睡着啦？敢情我的声音像催眠曲哦~难怪你说没有我睡不踏实~（嘟嘴，转眼乐开了花，转身。看着他俊俏的面庞，眉宇间透着一丝疲倦，但这依旧遮盖不住你的英雄气概）...佛爷~你真的很棒！还好我回头，要不我内疚一辈子~’（细细抚摸着启山的剑眉）渐渐的倦意袭来... 夜那么静那么深，睡在你身边的我，感觉那么平静而安稳...启山在新月平稳的呼吸中睁开眼睛，他怜惜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世道变迁，没想一个堂堂新月饭店老板，摇生一变成了一个最最平凡的普通人。“小笨蛋，你还想骗我...（回想起今天自己看新月轻手轻脚溜出去，不放心，让副官尾随保护。从他口里听到的：“我看见夫人在那个巷头徘徊,停留了好长时间，一想夫人肯定记挂您的身体，不应该在一个地方逗留那么久，等我靠近时我看见夫人抬起手，把手上的一块干粮，掰下一半递给面前的女人...”回想起副官传达的情形，启山满脸幸福，他笑笑）你真的是很善良，谢谢...(轻吻新月额头，轻轻拥抱面前这个疲惫的女人）”】“娘~你回来啦？”君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慌忙抹脸转身：“（语无伦次，小声）你没、怎么醒啦？” “...今天妹妹和我说了好多话，她说以后她会给我玩她最爱的玩具~我和妹妹说（小声）我想等娘回来后，一起给娘暖被窝...等我长大了，我就帮娘一起干活，照顾它~”我百感交集，轻轻抱住这个小小的身体，突然泣不成声...'谢谢这么暖心的小宝贝~唉！都是我不好...才会害两个孩子跟着我颠沛流离...’现在虽然过得清贫，能有两个孩子陪伴亦是一种快乐与解脱（释怀）。可是直到妹妹迎来她生命中的第二场危机...:那天我正在田间忙碌，可是远远的我便听见隔壁家的李婶扯着嗓门大声呼喊我的名字，这是怎么了？我迎了上去，看见李婶气喘吁吁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李婶子？” “新月啊，小，小婉玗...” “（我心里一紧）孩子怎么了？”...我火急火燎的往家赶，也顾不得自己因为担心摔了多少回，满身泥泞。一瘸一拐的冲进家便看见君浩一脸泪水，满怀哭腔的叫着妹妹的名字。见我回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娘~妹妹被二妮推进潭子里了...”听见君浩的诉说，我一下子手足无措，身旁的大人忙解释：“是两个孩子在水边玩，一个孩子脚下一滑，顺带把妹妹拉下去的...” 我慌了，急的眼泪都流下来：“还说那么多干什么（抱着昏迷不醒的婉玗），我这就带孩子去看医生。” “（几个婶子连忙拉住我，把事发经过详细说了一遍：两个孩子想在水边捉鱼，两人脚滑一起跌进浅水区，随后被赶到的大人拉起来，两孩子受了惊吓，闻声赶来的君浩也吓懵了，我猜测君浩无聊便所以把妹妹和小伙伴带到潭边玩耍，又因为疏忽才会害妹妹掉进潭里）已经请村里最好的大夫看过了，也喂了药，你先别急，孩子没什么事，只是都受了惊吓。”听罢，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一点，都怨我疏忽~没有照看好两个孩子...“娘~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妹妹。（君浩痛苦的大声哭泣，我一边安抚着哥哥，一边心急妹妹的病情）”还好，之后几天婉玗的身体便逐渐复原，而且自从落潭以后，两兄妹的感情好了很多，也更加团结。哥哥比以前更加照顾妹妹，妹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任性，我的心也随之逐渐安稳下来。看着孩子们彼此依偎，彼此照顾...就好像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回忆:那几天，对我而言，恐怖而难以煎熬，失去启山的我就像丢了魂，茫茫终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启山的伤已经开始好转，我不得不开始纠结，是让他冲锋陷阵，还是继续用谎言欺骗他，好让他放下战争和我一起去避难？“启山！！！” “张副官，快带新月走！”震耳欲聋的炮火轰塌了面前的土楼，里面几个避难的人立马被压在翻涌着尘土和硝烟的废墟中。启山一手护住我，一边忙回头查看，我看他眉头微蹙就觉得心里一慌。“不可以，你不可以过去...” “新月，我不可以弃他们不顾，也许还有幸存...” “（我一把拉住他）张启山！你不是神明，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是战争带给他们的命数，你不能也不可能扭转...（话锋一转）我求你~不要过去...”启山看着我，有些心疼和不舍，我知道他会有所动摇，这样我就会有机会说服他，带他离开这个战火纷飞的是非之地...可是就在我看见他脸上正露出一丝动摇，可随后他便被废墟中的哀嚎声吸引。“张启山！（我一把拉住他）不要去。”他挣开我的手，转过身：“张副官，把夫人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佛爷...（为难）” “张启山，我说过我不会走的。你别白费心思~就算你要去死，我也一定会陪着你。”“（严肃）张副官，你没有听到我的命令、是不是！”张副官左右为难。“（两人相对而视）你不要刁难张副官，要我走，可以~你给我一个理由，还是说，你已经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 “快带她走!” “张启山！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我讨厌你！！！”... 我赌气别过脸，虽然我知道启山无暇安慰我，哄我，我这样只会徒添他的烦恼...更何况那句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脱口而出那么伤人的话。启山什么也没有说，然后我便听见耳边传来脚步声，我不由分说便跟了过去...启山在废墟中穿梭着，徒手挖掘着...我看着他手指尖被鲜血浸染一片,也冲了上去...夜色中启山的轮廓被火焰包围，他倚在断壁中休息，我正小心翼翼清理他手上的伤，正因为不安和悔意而难过。突然便被一个拥抱打断..“启山？（停顿片刻）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傻瓜~我并没有怪你啊。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两人仰望天上的繁星闪烁）你知道我有多不安吗？（贴贴脸）我害怕我不能像从前那样保护你，照顾你...” “你在胡说什么~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可不能忘记我们的约定哦。等战争平息以后，我们就躲到桃花源里,过我们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有我们~（憧憬）就像这漫天的繁星一样，照亮彼此...”'天上的星星比我幸福，因为它们可以彼此依偎彼此守护，永远~永远~在一起。’我握住启山的手：“我们也会像这漫天的星辰一样~一定会的（笑着看向启山）。”启山的唇便贴上我的脸...】 【第三天，我因为几天的长途跋涉和滴水未沾支撑不住倒下了。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紧要关头出意外，可是如今，我却还是不争气的倒下了...众人暂时集聚在一个荒废的村子里，启山正把一碗水递到我嘴边。我迟疑着咽下一小口水，便一手挡住：“启山（咽口水）这水留着紧急关头用的，怎么能用在我身上？现在队伍里有那么多妇孺，他们比我还需要这水，还是分给需要的人...（我一手没推开，身体往外一倾，启山连忙搂紧我）” “夫人，您别担心。方才在您昏迷时，佛爷已命我将水分与大家，您就放心吧~”我看众人虽有倦意，气色却还不错。紧紧喝两口，便让启山喝完剩下的水...大家一路过来，已是不易，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队伍里有太多弱势群体，如果再不见转机，便要团灭在这荒村之中了...启山他们几个每天这么日出而寻日落而归，也不是长久之计...大家的物资已经极度紧缺，再这么下去，就算是启山这样身体素质好的，通过军队强化历练的，也会被拖垮的。刚进村，还发现不少干枯发黄的菜叶可以充饥，启山一点没吃，全倒进我碗里...这些天我倒是也恢复了不少。众人一个个面黄肌瘦，再没有食物和水分补充，大伙都会熬不下去的，怎奈我却不敢在这关头提出自己的想法：'启山...你走吧~带着那些部下一起撤离，我们能走一批是一批，不能因为我拖垮所有人...’启山绝对不会同意这样做，即使我只是与他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也绝不会放弃。可是我心里,居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到村外很不明智，可是除了这个办法，我想不到应该如何才能化解这次危机...村里的水井已经干枯（打消念头），树木也已凋零，偶尔飞过几只大雁...独自一人漫步在荒郊野外，何尝不是一次冒险。我只恨自己身体柔弱，什么忙也帮不上。 崎岖的山间小路，我居然依稀发现几棵野生果树，谢天谢地...总算能有东西下肚充饥了~我脱下身上的小外衫，把书上的水果挨个打了下来。可是当我收获这一大筐的水果准备返回时，却发现自己压根拖不动，这可怎么办~我用手拖了半响，水果零星的滚落一地，但什么动静也没有，可总不能就这样浪费了。看着这满地的水果，我突然想到以前自己饭来张口的日子...真是可叹，在这乱世中我这样的人，很难得以安生。还是在周围看看吧，也许会找到有用的东西~这样待着总不是办法，天也快黑了...我得赶紧想办法回去。我拖着疲惫的身影把一大袋的水果带回村子，村口有几个站岗的，见我回来一手接过我这一大袋的水果，一手忙命人转告启山。我知道我走了好几个时辰，启山肯定是发现我不见了，可是方才我只顾着想办法，把时间给忘了，而且沉浸在寻到食物的兴奋中，现在回来，突然有些尴尬...不知如何面对启山。启山快速走到我面前，一脸难堪的望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被他盯得有点无所适从，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只闷闷的说了一声：“你跟我过来。”我小心翼翼拉远我们的距离，远远的跟着他。 看着他的背影，消瘦了不少，心里酸酸的...突然走在前面的启山停下脚步，他快速的转身然后走过来一把抱住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轻轻搂住他的身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这么辛苦...我想帮你做些我力所能及的事。”他一脸忧伤的捧着我的脸：“傻瓜~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再说，你身体不好，怎么能自己出去，外面兵荒马乱的，万一遇到些什么...我该怎么办？” “（我摸着他的手）你才是傻瓜~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而且我出去还真的有发现，我发现...”副官突然冲进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佛爷...（看见我们抱在一起，忙转身）”我俩对视一眼，微笑。启山对走到门口的副官喊道：“你有什么事吗？” “（转身）佛爷，方才夫人带回一大袋的水果（启山吃惊的看着我），大家都在等佛爷您和夫人一起前去。” 佛爷转向我一脸震惊。我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干嘛这样一直盯着我~哦！（恍然大悟）你小瞧我尹新月是不是？！（冲门口无所适从的副官喊）张副官，你先过去，我们马上就来~（副官知趣的离开）” “张某没敢小瞧夫人你，我知道夫人能干，但不知道你这么能干~”我满意的笑笑：“那当然啊~你捡到宝了，我告诉你~”启山笑着：“还好你跟来长沙，不然我损失大了~”我一把抱住他。“呵呵~那你还不好好感谢我，不然现在可要捶胸顿足啦。'要是你没点那三盏天灯，你没来北平...我也不会遇见你。谢谢你，启山。谢谢你让我最无助的时候遇见了你~’呃...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等一下~你刚才说你发现什么？” “等你把我哄高兴了，我会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哦~那我让张副官来哄你。” “张启山~”“因为打断你的人，不是我啊~”声音在斗嘴中渐行渐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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