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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散文闪映纯正的文学光泽

 xuanwuzhiyin1 2017-11-30


 

谷代双

 

潘国本老师是高淳本土的一位实力派老作家。自打十年前出版《大道是水》《人生草稿》两本散文集后,此次又将他在2007年至2014年发表于报刊上的部分散文随笔计30万字结集推出,作为与他交往已三十多年的同城文友,我对《冰心在壶》的出版表示真诚的祝贺,特别是对他年逾古稀的年岁仍默默笔耕的这一片冰心,更是由衷的钦佩。无论是从文学坚持的角度,还是从艺术水准的层面,潘老师都应该称得上是基层文学创作队伍中的佼佼者。正是有鉴于此,我才提出举办他作品研讨会的动议,好在这个想法得到了南京市文联文艺评论家协会的热情支持,刚才几位知名评论家的评说,不失为对他作品品质的充分肯定,我听了也感欣慰,并深受启发。

阅读《冰心在壶》一书,我感觉自己被带入一条精神由之陶冶、心灵为之感悟的绮丽风光带。这样的风光,我想大致就是我们从事创作者所追求的文学性吧。

关于文学性的涵义,并无公认的定论之说,专家学者的看法见仁见智,每个作者的理解也莫衷一是。在我看来,包括散文在内的非虚构文本的文学性,就是通过一种特殊的语言行为,使其表达的思想、描述的形象能感染读者。简言之,鲜明生动、感人心魄的文本效应即文学性。

应该说,收入《冰心在壶》的每篇文章,都保持了相应的较高文学水准,无论是从构思立意还是语言描述,都有鲜明生动的阅读感觉,虽不像某些优秀的小说或报告文学那样,以峰谷跌宕的情节和真切感人的细节抓住读者,但文本中所发散的理性的意趣和感性的情趣,依然对受众产生一股濡染人心的力量。

先说理性的意趣。这种理趣,主要表现在哲理之趣,即独特新颖的思想理念。

业界有一种观点,文学以距离为前提,文学即距离。只有让作者与读者形成差异性存在的预设前提,才能写出有深刻感悟性的让读者动容的作品来。我觉得这种观点是有一定道理的。仅从《冰心在壶》的思辨性文章看,其思辨的问题既是社会存在的一个焦点,又是令普通人困惑或若明若暗的疑点,这种作者与读者在认知上的差异性存在,就容易让读者生发读下去的引力,从而感受作者所洋溢的理性的意趣。譬如,探察因放大、夸张而变形的名人乱象的《名人寓言》;扫描多数国民人性弱点的《99%1%》;影射以貌取人、以貌相物之世俗弊端的《苍鹰、蝴蝶、瓢虫》;聚焦民族话语权利的《中国豆腐有不平》;抨击“快”字成灾的《快,中国人的一大心病》以及“更”字泛滥的《一个方向都是死胡同》……这些文章,在亦庄亦谐的笔触、戏谑嘲讽的语调表述中,思想之光与哲理之趣跃然纸上,读者自能从阅读的领受中缩短原初认知的差距。

值得提及的是,潘国本老师中青年时代是一名数学老师。并非文科出身,却走上业余写作之路,而且写得从容而生动。这样的现象,诚如作者在《数学与文学的对话》中所写,“数学与文学,两山对峙,两水分流,才成就了今日大好风光”。是的,在潘国本老师身上,数学的逻辑思维与文学的形象思维,体现的并非矛盾和对立,而是有机的合二为一,以至文学进取的身手比纯文科出身的更为矫健、扎实。因为以理科的眼光看待人事,往往比较冷静,以较宽的知识面考察生活,往往比较全面,对人事物象的内在机理审察细腻,更具深切的理性穿透力。像《快乐数学》这一篇散文,直接以数学为题材进行文学的阐述,倘若是让一个数学知识贫乏者撰文,即便你是妙笔一支,也无生花底气,因为你无力吃透数学的真谛与奥秘,也就谈不上由此喻示生命与人生。潘老师笔下托出的数学,却是一种可爱又可乐的形象,在精细而又意趣盎然的表述中,让读者领悟到了“数学,另一种大自然的语言”的妙处。而《人生相对论》这篇文章,则由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引出了人生相对论的话题,对当今社会各类异化现象的揭示颇有深度,是一篇发人深省的又不失文学性的好杂文。

再说感性的情趣。这种情趣,主要是从作者所聚焦的一个个生活镜头中透溢出来的。

以个人的审美视觉,在《冰心在壶》共七辑作品中,我最喜欢的是第三辑《乡情碟片》,此辑的13篇作品都可称得上正宗意义上的文学散文,内容大抵是写土地情怀,写乡居人物,写故里风情,每一篇的表现手法都以描写为主,叙述为辅,因而很有生活原生态的画面感。当然,写这些题材的作家很多,读此类散文往往有似曾相识之感,但读潘国本老师的这些文字,自觉一股清新洒脱之气在字里行间萦绕,犹如一卷质朴、传神的乡村风情画在眼前徐徐展开。我想,这得益于作者精短而有简劲、把握节奏而具语感的语言功力,这使我想起了陕西老散文家刘成章的《安塞腰鼓》《高跟鞋踏过绥北街头》等陕北风情散文,作品中所溢出的那一种泼辣辣的激荡人心的乡土之情。虽说南北地域不尽相同,但人类特别是苍生百姓的那一片精神世界,在本质上是融通的,共享的。

感性情趣的生发之源是形象,而传神的形象正是文学散文吸引读者的魅力所在。从这个角度出发,我想借此机会,对潘老师的创作提一点不成熟的建议,就是以思辨见长的他,可否将写作的重心挪移到纯散文的经营上?我这样说,并非表示要放弃那些思想鲜明的随笔、杂文,而是希望作者将某些从生活思考出的思想理念,如同血肉般溶入他所要表现的一具具生灵物象中,用生活的质感示人,以文学的形象感人,让丰满的形象放射出多重的思想光芒。比起作者直抒胸臆地表达思想,这似乎是一条正途。思想性,当然是文学的灵魂,但思想性有高下是非之分。从整个面上看,随着当代社会发展的日新月异,一些文学作者未必就能看清当下的现实实际,他们的即时看法、思想也没有得到实践的检验,因而容易产生偏颇甚至错误的观念。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两句名人名言:“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理论是灰色的,生活之树常绿”。于此,我觉得,在真正厘清新生活的内在机理之前,我以为还是别以文学的名义轻率发声为宜,还是要沿着深入生活、概括生活、形象化描述生活的路子,平实而坚定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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