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小马路,叫做巨鹿路。
这一条仅2290米长的小马路,充满了传奇。这些传奇是有时代感的传奇,大有“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奇妙。自1907年开路至上世纪40年代末,在巨鹿路还叫做巨籁达路(Rue Ratard)时,西端便是上海的“上只角”,但是之后的漫漫40年,东端的巨鹿路唱起了主旋律,直至90年代,西端的巨鹿路又一次将上海气质渐渐弥散开来。
很 少有一条马路,并且是很短的小马路,融合了石库门的鲜活与老洋房的深邃,浓缩了市井生活的嘈杂与客厅文化的雅致,荟萃了社会底层的众生与“上海制造”的大师,连美国总统都造访过。 巨鹿路街景 这条小马路,叫做巨鹿路。 这一条仅2290米长的小马路,充满了传奇。这些传奇是有时代感的传奇,大有“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奇妙。自1907年开路至上世纪40年代末,在巨鹿路还叫做巨籁达路(Rue Ratard)时,西端便是上海的“上只角”,但是之后的漫漫40年,东端的巨鹿路唱起了主旋律,直至90年代,西端的巨鹿路又一次将上海气质渐渐弥散开来。 巨鹿路街景 我对巨鹿路的记忆,是从巨鹿路菜场开始的。 不久前,有朋友给我看一张马路菜场的照片,要我猜是哪一个菜场。还用得着猜?一定是巨鹿路菜场。看着照片,就好像吹到了冬天菜场排队的西北风,感受到了喧嚣和挤迫,嗅到了冷气带鱼的腥臭。尤其是春节前的人轧人,每一个菜摊都在排长队…… 巨鹿路街景 与巨鹿路菜场相辅相成的是这一处的民居,这才是区分巨鹿路东西两端最显著的衡器。 巨兴里、高福里、同福里、晋福里、福海里、厚德里……这一条条弄堂的名字满是市井气韵,既求福求丰,也立德。“里”的建筑风格大多是老式里弄房子,石库门居多,最普遍的居民是蓝领阶层,也就是曾经的“劳动人民”。他们是典型的上海老弄堂的主人。 以茂名路为界线向西走,巨鹿路从市井走向雅致。而最雅致、最文化、最高冷的巨鹿路,是在陕西南路到常熟路这一段。 巨鹿路675号庭院中的希腊少女石像
原上海市文化局 继续向西走过了襄阳路还有一个著名的文化机关,709号,原上海市文化局。1949年前,它是善道堂旧址,是圣言会办事处,又名善导堂。 如果说作家协会和文化局是文化单位,自然有很多文化人进进出出,给巨鹿路增添了文气,那么居住在巨鹿路的文化大家,也包括诸多实业家和社会闻达,恰是巨鹿路“家谱”一般的荣耀。 熙村 已故连环画大师贺友直就居住在巨鹿路熙村的“一室四厅”中;国画大师朱屺瞻晚年“瞎搨搨”(屺瞻老自语“瞎涂涂”之沪语)于景华新村;摄影大师黄绍芬则住在作家协会斜对面的自明公寓,还有画家谢稚柳,影星韩非……如果某一天巨鹿路设计一条社会闻达星光大道,都会留下他们的脚印。 当然,绝对不能忽略的还有一条弄堂,那就是四明邨。谁若是不知道四明邨,谁若是不知道四明邨的文化底蕴之深厚,即使他买下了巨鹿路的某一栋楼,也没有资格认领巨鹿路的金钥匙。 胡蝶旧居 在四明邨的延安路出入口,酱红色砖墙上有一块匾额,名曰“文化名人墙”,记载了在四明邨居住过的14位著名文化人。赫然在目的有:章太炎、周建人、来楚生、徐志摩、陆小曼、胡蝶、吴青霞,还有健在的高式熊,连印度诗人泰戈尔也位列其中。这些大师即使是在同一个城市,也已经是这一个城市的荣耀,而他们现在也只是同一条弄堂里错时代的邻居。 四明邨 除了四明邨,巨鹿路上的社会闻达、殷实人家、洋行职员,几乎是一家连着一家,任意叩开一户大门,便是走进了上海的某一段文化与历史。 这一带巨鹿路的民居建筑不但有名有姓,而且还有很多故事,一块简单的铭牌就交代了它们的身世。比如从坐南朝北的849号直至889号,是亚细亚火油公司职员住宅,当然是高级职工的住宅。在这一排房子的对面,仍旧是亚细亚火油公司职员住宅,一共22幢小洋楼,也是邬达克的作品。亚细亚火油公司曾垄断19世纪上半叶中国的销售市场,在巨鹿路马路两边建造职工住宅,证实了其当年的实力。 849号邬达克作品 花园别墅 巨鹿路也就是在这两边的小洋楼夹道间,划上了句号。 为什么在同一条巨鹿路上,西端的巨鹿路就高大上了呢?翻看上海当时的生活地图,或许就有了答案。这一段巨鹿路,朝北走三五百米是南京西路,朝南走三五百米是淮海中路,戏院、饭店、舞厅、商场,此起彼伏。这一个地理位置,恰如其分地体现了巨鹿路的生活品质:闹中取静,静中取雅。狭义地说,静是一种物理状态,广义地说,静更是一种文化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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