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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叔印象

 元霄2017 2017-12-02

文/梦回故乡

1
暑假里,我回老家了一趟。我去古楼场拜访老同学谢加清,在他的门店里,又见到了瞎子叔。
瞎子叔是谢加清的妻子刘宜英的大伯。多年未见,他基本上还是老样子,胖嘟嘟的,很健壮。而谢加清的岳父——瞎子叔的兄弟,相比之下则苍老憔悴许多。有无家室拖累,是否问于世事,等到年纪大了,那身体会证明给人看的。
2
瞎子叔没有成家啦。
他的生活,一直由他的母亲和他的兄弟一家照料。他母亲还健在,老人家九十八岁高龄了,依然很精神,耳聪目明,生活还能自理。她老人家便是健康长寿的榜样了!
瞎子叔除了下地干活、洗衣做饭是真干不了,其他的倒不用家里人操心。他们家住在古楼场上街,瞎子叔上楼下楼,遛街上山,都不需要别人帮扶的。他终年光着脚,行走在大街上,摸索着前行。当然,他的耳朵较于常人灵敏许多,能够辨别声音判断对面是右边来人了还是左边来车了。
依靠多年练就的行路诀窍,他年轻时候,经常独自徒步去邻近的几个乡镇赶场。当然,好心的汽车司机在路上遇到他,也会捎上他的。如果没有外援,他就自己慢慢走着,不急不躁。从古楼到李桥12华里,从古楼到金源15华里,从古楼到太平15华里……他不知走了多少个来来回回。
3
瞎子叔心眼很好。虽然看不见,他的脚板知道路况。二十多年前,我去太平镇上学,必经古楼场。有一回,我见他在古楼场下街的道上搬石块。他把从路外边拾来的石块,摸索着抱到路中央的洼地。天已经下起了毛毛雨,他却没有罢手的意思,放好石头块,还用脚踩踩。
他走路一般走路边。路边是土和青草,不那么磨脚。当年的马路是用碎石铺成的。大约他无意中走到路中间了,感觉到那一段路有个坑,于是不遗余力地去改变路况。
现在瞎子叔不用为路况不好操心了,乡村公路都修成了柏油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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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天生就瞎,大约就没有了常人的“追求”了吧。什么名利啊,地位啊,跟瞎子叔都毫无关系。不过,他可是邻近几个乡镇有名的人物哦!
他虽然看不见,却知道哪一天是几月几号。有人闲着没事,就会拿他取乐: “瞎子,今天是初几啊?”他从不生气,总是乐呵呵地说: “今天都十五了,明天金源又逢场呢!”
他没有上过学,不识字,却能唱好多首流行歌曲,大约是跟着广播电视学的吧!有人鼓动他唱一个,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反正看不见别人的表情,就手舞足蹈地唱一个: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居然没有跑调,还有滋有味的。围过来欣赏的人都叫好,有给五毛的,有给一元的,算是赞赏了。
因此,曾经有那么几年,瞎子叔游走在周围几个场镇献艺。有人给钱也好,没人给钱也罢,反正他都看不见,不喜也不恼。活的就是一种心情,自己很快乐,也带给别人快乐!
5
后来,经济条件好转,瞎子叔也不再去赶场献艺了。主要的,听众越来越少——青壮年纷纷外出打工,赶场的人不如以前那么多了。
国家对于残疾人也有生活补助的,瞎子叔衣食无忧。没什么事可做,他每天早晚都到古楼场后面的古尔山上新建的千古寺去礼佛,然后,一路高歌而还。
他那种无欲无求的快乐自在,一般人是真学不来。
2017.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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