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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景|把梦融进雨声里

 牛得草堂123 2017-12-04

张春景|把梦融进雨声里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雨或许是这个时节的最后一场雨了,亦或叫做“封地雨”。意味着平原的田野已百草凋零,耧铃渐远,新麦酝酿着破土,田地里已少了些许人畜的气息。或许正期待一场不紧不慢的细雨滋润,将秋的满面尘土和汗渍一点一滴地冲洗,还一个洁净的清新的夲色。

喜欢有雨敲窗的日子,可以放下手头的任何事情,推开南窗,吸满口清爽,任雨的线交汇在心中,编织着一个又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偶尔将手伸出窗去,承接上苍的洗礼,在滴答滴答的声响中让心灵皈依,让心情靠岸。借着一丝亮,把床头的书卷悄悄展开,和着雨丝咀嚼四季的一瞬,宛若春的惊蜇,夏的忙种,秋的霜降,冬的大寒。鼎盛尽时,便是转换。

好想在这雨声里睡上一觉,忘却过往,尽管来路满是坎坷、泥泞,是自己艰难攀爬印迹的连接,和着苦辣酸甜咸铺就,短暂归零,给身心一时没有负荷的轻松;忘却交往,亲人、恩人、仇人、路人,全然抛至九霄云外,一张张丑的、俊的、修饰的、自然的、哭的、笑的、阴阴的、朗朗的、喜欢的、厌恶的…都幻化成了雨滴,晶莹剔透,满目尽是舒暢;忘却环境,枉说什么顺境、逆境、清境、霾境,一切皆因心念所致,易是为非,易有为无,便少了名利的缠绕、亲情的牵绊、欲望的追逐,释然才有宁静。

张春景|把梦融进雨声里

空灵的境界里是适合做些梦的,尤其有雨相伴时,未必斑斓,倒会似一汪碧水般透彻见底,任其在雨的和弦中尽情地伸展枝蔓,渐渐会长成一棵树的。是西域寒风中的胡扬、是海南岛上那片亭亭而立的白桦林、还是老家那株千年明槐?醒来,只落一丝垂涎的笑意。

这季节的雨淅淅沥沥的,时而绵延。收获过后的庄户人可烫一壶老酒,炒两三蝶小菜,喝一盅欢愉。恰巧有邻人过,便招呼来,盘腿坐在炕上,碰一盅酒,话一串希望,好生惬意呐。

禁不住这情境的诱惑,醉心书画者便铺展宣纸,调适水墨,舔一下狼毫的味道,便浸入水墨世界,可以是娄东派的素墨山水之意,也可以承“扬州八怪”的奇诞之风,抑或二王的超凡脱俗,兴致处便是张、怀的铁钩银划、波澜不惊…只是借一段时光,把雨装进壶里,添上茶,烹着,也煮着笔墨里的气象。

张春景|把梦融进雨声里

听着节奏分明雨声,不由想起伞来。伞,构造简单,由伞柄、伞骨和伞面组成。雨伞虽简小,却为日常一道风景,或街头、或雨中、或烈日下,更为文士雅所青睐。清代赵湉养就有形象非常的描述:众骨攒来一柄收,褐罗银顶复诸候。常时撑向马前去,真个有天无日头。革命先驱秋谨女士慷慨就义时曾有“秋风秋雨愁煞人“豪迈悲壮的遗言,可见她心中有把追求光明的伞在支撑。

近日,纪念红军长征八十周年,一位百岁老红军拿出一把珍藏多年的油布伞,述说了她的故事。那是长征中最艰苦的日子,雨雪交加,饥寒交迫,敌人围追堵截,老排长将带着手温的伞,一个个传让着,一队“雪人”没留在手上,最后,传给了她这个伤病在身的小战士…她哽咽了,老泪纵横。她保存的仅仅是一把遮挡风雪油布伞吗?

雨过,天见了晴意。可我的心依然湿漉漉的。

文|张春景笔名南冰、雪莹。出版专著四部,曾获河北省新世纪散文创新奖、中国作协“龙魂杯”全国网络文学大赛三等奖,散文集《镜未磨》入选浩然文学奖等。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省市作协理事、会员,南皮县作协名誉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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