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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五胡乱华”的始作俑者司马颖

 蛋蛋是个球 2017-12-06



成都王司马颖(277-305),字章度,晋武帝司马炎第十六子,生母为程才人。他与长沙王司马乂(司马炎第六子)年纪相差仅两岁,可见并非同母所生(司马乂之母是晋武帝第一任皇后杨艳)。但司马颖母亲程才人虽然在宫廷内陆位并不高,但很得武帝恩宠,所以在司马颖不到十三岁时,就已受封成都王,食邑十万户,后拜越骑校尉,又加散骑常侍、车骑将军。


贾皇后的侄子贾谧曾在宫中与皇太子司马遹下棋,下到中途,两人发生争执,吵了起来,司马颖时在座,大声喝斥贾谧:“皇太子,国之储君,贾谧何得无礼!”贾谧怀恨在心,入宫向贾皇后打小报告,把司马颖赶出洛阳,为平北将军,镇邺。赵王司马伦掌权后,为了笼络司马颖,将其升任镇北大将军,司马伦篡位之后,又进为征北大将军,加开府仪同三司。


附带说明一点,司马颖虽然受封成都王,但他从未到过成都。司马颖早年担任越骑校尉,是近卫禁军的指挥官,又任散骑常侍,为皇帝身边的机要秘书,没有离开过洛阳。司马颖初次到地方任职就去了邺城,主政冀州,从此以后,河北地区就成为司马颖南下争霸的根据地。司马颖只活了28岁,他一生短暂,大概没有时间去过他名义上的封地成都。



齐王司马冏举兵讨伐司马伦时,传檄司马颖,号召共同举兵。司马颖得到司马伦所封的高位,还真有些飘飘然,本来是不想和司马冏一起举兵的。好在他手下有些智囊,跟他分析了天下大势,他才恍然大悟。于是他任命邺县县令卢志为左长史,顿丘太守郑琰为右长史,黄门郎程牧为左司马,阳平太守和演为右司马,派出兖州刺史王彦,冀州刺史李毅,督护赵骧、石超等为前锋,大举南下。由于司马颖素有声望,颇得人心,其羽檄所到的郡县纷纷响应,走到朝歌时,他的麾下已集结了大军二十余万。


但前锋赵骧、石超进军至黄桥(今河南温县附近,非江苏泰兴县之黄桥),为司马伦大将士猗、许超所败,死者八千余人。此战为司马颖南下之首战,一战而惨败,暴露了司马颖纠集的大军空有人多势众之表,而实际上缺乏训练、实为乌合之众的真相,对各路兵马的士气打击很大。


司马颖自己也几乎丧失了信心,本想逃回邺城,观望形势,他身边的谋士卢志、王彦等人将他劝住,并献计仍由赵骧率大军八万,在王彦辅佐下继续进攻。士猗、许超在一战得胜之后,已有轻敌之心,再加上司马伦又派孙会以三万之众前来支援,精甲耀日,铁骑前驱,更让士猗、许超觉得打败司马颖不成问题,根本不作准备。当他们在温县以南的溴水遭遇赵骧时,才发现司马颖居然还敢主动进攻,在仓促应战之下,士猗、许超大军丢盔弃甲,一败涂地。司马颖顺利渡过黄河,乘胜长驱,直入洛阳。


司马伦死后,司马冏专擅大权。司马乂与司马颖都很不满,卢志等人再次劝住了他,教他推辞勋劳,归功于司马冏,营建太学,宽慰人心,并离开洛阳,回到邺城。这一招果然让司马冏很满意,司马冏不但亲自送司马颖出城,还下诏进司马颖为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节、加黄钺、录尚书事,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并加九锡殊礼。除了实际权力外,司马冏把能给的都给了司马颖。回到邺城后,卢志等人又让司马颖上表论功,大封举义功臣,又上表请求用成都王的爵禄赈济发生过激战的阳翟、黄桥、温县等地的饥民,遣人收葬双方死亡将士,对赴义而死的人刊石立碑,表其门闾,优加抚恤,一时间司马颖尽收人心,大享美誉,人人都赞赏成都王仁慈宽厚。


其实,司马颖目光短浅、优柔寡断,又不读书,没有文化,更没有作为领导人必备的见识和魄力,但他不像司马伦那样贪婪,不像司马玮那样好斗,也不像司马冏那样刚愎自用,为人还算敦厚,能够虚心听从卢志、王彦等人的劝谏,放心把事情交给他们来办,再加上他相貌生得俊美,一副翩翩少年公子的形象,颇能在外表上迷惑众心,成一时之美。


西晋时期瓷女俑


在司马颙煽动司马乂讨伐司马冏时,司马颖本来是响应司马乂的,侍中冯荪、中书令卞粹也派人联络司马颖,让司马颖入朝辅政,但司马颖的母亲程太妃(即晋武帝之程才人,此时已受封太妃之号)留恋邺城,不愿回洛阳,司马颖所宠爱的“嬖人”(可能是指同性恋者,与司马伦的孙秀同样性质)孟玖也不愿去洛阳,使司马颖久议不决,正在犹豫之间,司马冏已被司马乂所杀。司马乂自知实力有限,不足以掌控天下,遂借重兄弟司马颖,凡遇大事皆送到邺城征求司马颖的意见,让司马颖过足权力瘾,很是受用。


但此时司马颖变得骄奢淫逸,恃功自傲,他不但不感激司马乂对他的尊重,反而有意要杀司马乂,因为他已经有了觊觎皇位的野心。不久,司马颙联合司马颖出兵攻打司马乂,司马颖大举河北之众二十余万南下,朝廷派尚书令王衍出面调解时,司马颖坚持要杀羊皇后之父羊玄之(其实羊玄之并没有得罪司马颖,只是司马颖企图自封皇太弟,不能容忍皇后一族的存在而已)和司马乂所亲信的皇甫商,以致调解不成,最后司马乂被张方所杀。


司马乂被杀后,司马颖入屯京师,自为丞相,遣石超率兵五万守十二城门,对禁军进行大清洗,凡是司马颖过去看不惯的军官都被杀掉。司马颖认为洛阳已经稳定后,又回到邺城。不久,上表废羊皇后与皇太子司马覃,自为皇太弟、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如故。洛阳的乘舆服饰都运到邺城,制度比照魏武帝曹操,其篡位的野心已经大曝于天下。随着司马颖的地位越来越高、野心越来越大,他已不再对卢志等人言听计从了,陆机、陆云兄弟也被司马颖自己杀了,司马颖骄奢日甚,宠信嬖人孟玖,终于让众人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这时,东海王司马越、右卫将军陈眕、长沙王故将上官巳等密谋举兵讨伐司马颖。陈眕带着本部禁军入屯云龙门,召集三公、百官及殿中宿卫将领,宣布戒严,讨伐司马颖,同时恢复皇后及皇太子之位。司马颖留在洛阳镇守的石超,不但没把宫门守住,而且一听到有人起兵,没有任何应对措施,就赶紧溜回了邺城。


起兵之后,司马越自为大都督,奉晋惠帝北征,传檄天下郡国,召兵勤王。一时赴者云集,到邺城不远的安阳时,已有十余万大军,鼓声响彻云天,邺城震恐。陈眕的弟弟陈匡、陈规从邺城中逃出,告诉司马越、陈眕说邺中人心瓦解,不足为惧,司马越、陈眕也对自己一方大军云集的场面感到得意洋洋,以为邺城会自行崩溃,司马颖会出城投降。没想到司马颖遣石超率五万轻骑突出,司马越等人猝不及防,在荡阴一战,大败。晋惠帝身中三箭,伤及面颊,倒在草丛中,六玺亡失,左右皆死,最后被劫至石超营中。


陈眕、上官巳等奉皇太子守洛阳,司马越则逃回封地东海国(今山东郯城)。此时,司马颖旧部孙惠,因不满司马颖冤杀陆机兄弟,又因得罪司马颖,前来投奔司马越,孙惠劝司马越联合宗室中的大藩强镇,讨伐司马颖和司马颙。司马越的弟弟、东瀛公司马腾,时为并州刺史,他联合一贯与司马颖不和的安北将军、都督幽州诸军事王浚(并非晋武帝时的灭吴功臣王濬),杀掉了司马颖派来的幽州刺史和演,又联合鲜卑酋长段务勿尘、乌桓酋长羯朱,起兵南下攻打邺城。

司马颖亦不示弱,派石超及王斌迎击,同时让住在邺城的匈奴左贤王刘渊回匈奴发动五部之众袭击王浚与司马腾的后方。双方都引外族兵力为援,由此开启了北方少数民族势力大规模进入中原的先例,已埋下“五胡乱华”的种子。


司马越北征的时候,司马颙派张方支援,到洛阳时,上官巳等已败回,张方迅速攻克洛阳,上官巳等出奔,张方入城再废皇后及皇太子。


司马颖派出迎击王浚和司马腾的石超和王斌,屡战皆败,王浚等乘胜进军邺城。邺中得到消息,举城震恐,百官奔走,士卒逃散,卢志建议司马颖奉晋惠帝南下洛阳,当时邺中尚余甲兵一万五千人,卢志安排他们重新整编,并通知次日一大早就出发南下。但司马颖的母亲程太妃不知局面严重,不肯离邺,司马颖束手无策,狐疑不决,天亮之后仍不能出发。当时人心已乱,大军一看原定时间已到,仍未出发,不知发生何事,以为是司马颖等人已先行离去,顿时士气崩溃,众军四散奔逃。司马颖只得与卢志率帐下亲兵数十骑带着晋惠帝坐牛车出城南奔。仓促之中,连盘缠也没带,只得由众人出私钱,晋惠帝下诏“贷之”,于道中买饭,没有碗,只能用瓦盆装来吃。渡河之后,张方才派三千骑来迎接,至芒山,张方又亲自率万骑来迎。王浚派羯朱率乌桓兵南追至朝歌,不敢贸然渡河,北还。


晋惠帝还宫之后,司马颖已无兵可用,权势丧失殆尽,他不但不能干预朝政,反而成为张方控制下的傀儡。张方在洛阳期间纵兵剽掠,洛阳城内破败,人心不服,又唯恐王浚等大军南下,遂决定挟晋惠帝及司马颖等宗室,掠尽宫中府藏珍宝,西还长安。唯以尚书仆射荀藩、司隶校尉刘敦、河南尹周馥为“留台”,承制行事。


回到长安,司马颙看到司马颖已无利用价值,遂废黜其皇太弟之位,另立豫章王司马炽为皇太弟,以张方为中领军、领京兆太守、录尚书事。同时,为了表示与司马越和解,司马颙让晋惠帝下诏以司马越为太傅,与王戎、王衍共预朝政,又以高密王司马略(司马越之兄)为镇南将军、领司隶校尉,权镇洛阳,东中郎将司马模(司马越之弟)为宁北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镇邺。


此时,司马颙坐镇关中,而司马越兄弟则控制着河北、河南的广大地区,两人能相安无事地辅佐帝室吗?进入中原的鲜卑、匈奴军队,将会对政局产生何种影响?渐入尾声的八王之乱,将会如何演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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