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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河记事

 xjjk雅儒 2017-12-06

小清河记事

文;漂泊

十年前,我租住在市区小清河南岸的杏花村里。出得门来,向北是一座石桥横跨在小清河上,连接着小清河北岸的清河路和学院西路。石桥上坑坑洼洼,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的风雨打磨。河北岸斜坡上是簇簇的迎春花、长春花等花木。路边栽种着柳树,粗粗的树干,皲裂的树皮,倒垂着柔细的柳条。

一到春天,斜坡上开满了黄色的花朵,如同给小清河镶上了一幅亮丽耀眼的的花边。娇羞的小花在阳光下浅笑着,映衬着春风中摆动的柳条更加翠绿,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我那时候刚结婚,刚从乡村搬到城里居住,妻子周末也上班,租住的房子又狭小局促,我就出来转转。我常常站在石桥上看着静静的河水,常去柳树下走走,打量着这条静卧在城市里的河流,打量着河两岸的风景,也打量着这个于我来说并不太熟悉的城市,散漫的消磨着时间。

彼时的小清河如未加粉饰的乡村女子,石砌的河岸,幽暗的河水,只有大雨过后,才见她扭动一下身躯,缓缓向西流去。这样拙朴的有些粗陋的小清河倒也和两岸的民房相称,看上去,半是城市,半是乡村。唯有这里的人们每日都在小清河边演绎着他们的故事,小清河也默默记录着他们的喜怒哀乐。

早晨,石桥上,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和她母亲在三轮车上卖煎饼馓子,豆腐脑之类的早点。女孩高挑的个子,带着口罩,但明亮的眼睛透着秀气,透着掩饰不住的美丽,总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她们和我住在一个小巷里,大门总是开着,平时娘俩在大门过道里摊煎饼卖,好像也是从农村来到城里谋生活。她们生意很好,三轮车旁常常围满了人,娘俩忙的不亦乐乎,一个早点摊让清晨的城市充溢着烟火的气息。清晨的阳光洒满小清河,河水泛着粼粼的金光。来来往往的人们,从小桥上流向了城市的各个角落,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在桥傍边的柳树下,有两位老人常在那下棋,还有一个老人在旁边观棋,不时的起身逗一逗挂在柳树上鸟笼里的鸟。远看去,以河与桥为背景,真是一幅怡情的图画。我有时也凑上去,看一会棋。两个老人说话温和,下棋也从不悔棋。只有一次,因为一步棋争执起来,一个老人生气的把握在手里的一颗棋子扔进了河里,甩手而去。观棋的老人打着圆场对坐在那的老人说,老杨这几天心情不好,听说他闺女闹离婚回来住了,别和他生气。

第二天下午又看到了他们,仍坐在那下棋,丢的棋子补上了一个小一点的。看那老人,神态怡然,平静如水。生活还在继续,就要给自己一个愉快的心情。河流不语,谁知道平静的河面下又有多少波澜呢?

晚饭后,我常和妻子沿着河南岸去新建好的步行街散步。去的时候暮色正好,三三两两散步的人沿河而行。一个挂着茶馆牌子,装修考究的二层小楼依偎在河畔,每次路过,都能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啦推麻将的声音,门前的竹椅上坐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织着毛衣,一派安逸悠闲的模样。

回来时,已是华灯初上。圆月悬于天穹,清辉洒向河面,清河路的商铺灯光闪烁,特别是音乐吧五色的灯光投影在河面上流光溢彩,彰显着城市的繁华。让人不禁想起南京的秦淮河来,是河流让城市有了灵气,有了诗意,也会酿造出很多美丽的故事。面对着小清河,我总是拥有着无限的期望。

两年后,我搬到了城南的新家,离开了朝夕相见的小清河。城市不太大,在以后的几年里,偶尔路过小清河,也只是随意的一瞥。但每次都看到小清河和这个城市一样在华丽的蜕变着。

又一次漫步在小清河畔,是去年夏天的一个午后。此时的小清河脱胎换骨般的容貌让我惊喜,她已变成了清秀,美丽,淑雅,娴静的少女。清澈的河水泛着涟漪,芦苇青青,景观石点缀岸边,错落有致的各种花木郁郁葱葱。漫步在幽静的步道上,鸟鸣啾啾,于繁华中独享一份宁静,心情怡然。不见了杏花村,不见了小石桥,矗立河畔的一座座高楼,和跨在小清河上几座即宽阔又漂亮的桥梁,在讲诉着这个城市的沧桑巨变,记载着滕州人的勤劳与奋进。

小清河之于城市,是这个城市的幸运。不知道那卖早点的母女,那下棋的老人可好,而我们都生活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城市里,生活在静静的小青河畔,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幸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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