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笔古心生篆刻 | 小朴

猪你开心 2017-12-09

展开全文

印章中的文人心性

拈笔古心生篆刻

印章中的文人心性

拍品：中国嘉德

明代甘旸的《甘氏集古印谱》卷五中收有一方白文“端居室”印，注为“玉印，鼻钮，唐李泌端居室，斋堂馆阁印始于此。”此印篆法周正严谨，必出自当时学人之手。宋代米芾、苏轼和贾似道等文人也都喜欢直接参与印章的制作，据说米芾还能直接刻，他的“米芾秘箧”印，还有贾似道的“秋壑图书”等印，都是早期的文人鉴藏印，如今在一些流传有序的古代书画上还可以见到。至于在印面上刻有美好词句的闲章，则更是早在此前一千多年的战国古玺中便到处可见踪迹。

董洵刻寿山石印章

印文：行乐只须年少

边款

义和促驾转瞬白头，古人尝秉烛夜游，吾辈当父及时行乐，惜青春不再，知来日之无多，益信欧公此语为不诬也，小池董洵。

杨龙石刻寿山石羊钮印章

印文：深心托豪素

边款：龙石

印章本为日常实用，只是文人向来有一肚子无处安放的情怀，虽可寄托于诗文书画，但情感的排遣口实在并不嫌多，玩印章也要玩出花来。多亏元末那个似乎提前洞穿天机而写出一句“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的画家王冕，在偶然间发现了花乳石这种软硬适中的材料，文人亲自动刀从头到尾搞完一颗印章才真正成为可能。从印章而至“篆刻”，从实用而至艺术，其突破点就在七百年前那个历史的瞬间。有了这个突破点，文人一腔剪不断的文艺激情夹杂着诗句、妙语以及操刀弄石的冲动，便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篆刻的好戏，就此开场。

徐世章自用印章一盒二十一方

印文

1.砚田为业。2.世章大年。3.雪跌。4.草草不恭。6.珍赏。7.金石之福。8.濠园。9.卜研簃。10.世章。11.不以此为生涯。12.长宜子孙。13.章。14.濠园。15.章。16.卜研簃。17.徐世章。18.徐。19.课农观渔。20.濠园。21.桐林。

边款

1.此吾师希丁为濠园翁遗作，大卣为补记一九八八年四月。2.希丁仿汉。6.珍赏，韫玉仿古。13.癸酉五月心泉仿刻。14.丙子七月二日濠园尊师钧命，康元。15.濠园属抚华山碑字，康元。16.希丁。17.戊寅中秋仿秦玺为端父先生作，韦庐。18.甲戌秋刻之，濠园主人希丁。19.丙子秋大佑于津沽。20.濠园先生正篆时在戊寅春日韦庐抚古。

就内容上而言，印章基本可以分为实用章与闲章两大类，实用章如姓名印、鉴藏印、斋名印等，闲章则多是吉语诗文。当然，无论是实用还是清闲，都有可能产生好的篆刻作品，只要是文人所用，名家所刻，其中所凝聚的文人精神、艺术情怀以及历史故事，则自有其不同凡响之处。品味文人篆刻，其味道基本都在篆刻之外。

“拈笔古心生篆刻—清代以来名家闲章及自用章”专题便是三百年来文人篆刻的一扇小窗口。“拈笔古心生篆刻”七字采自宋人秦观的诗句，不知这是否“篆刻”最早入诗的证据，然以此七字来诠释篆刻艺术与文人趣味的相互结合，却出奇的妥帖。专题集中了清代以来众多文人篆刻家自用印，有艺术家为友人所刻者，有自用者，所涉名家如丁敬、赵之琛、钱松、赵之谦、胡菊邻、徐三庚、吴昌硕、齐白石、来楚生、陈巨来等，皆是文人篆刻艺术史上的重镇；他们的这些杰作，同样也在文人篆刻史上享有极大的盛名。

丁敬刻青田石印章

印文：胡姓翰墨

边款

余昔藏米元章真迹六十字，后用朱文米姓翰墨印，盖公自刻者，今仿弗之，钝丁。

观跋

此丁钝翁仿米老作，其劲锐如李将军射虎，箭镞入石，诚胡姓家宝也。胡姓失之，沈学士朗亭得之，持赠家秋农叔祖，印盖得所归矣。己酉冬，同客长兴，出以见示，余手拓之，并叙颠末，以志印之辗转相遇。噫，人生遭际，大都如斯印耳。常侍卅世孙，富春胡震记。

出版

1、《西泠四家印谱附存四家》龙泓山人卷，1885年钤印本。（一函十二册，钤印本）

2、《西泠四家印谱附存三家》第二册，P25，丁丙辑，1885年钤印本。

3、《铁华盦印谱》第一册，P22，叶为铭辑，1905年钤印本。

4、《龙泓山人印谱》第四册，P11，吴隐辑，上海西泠印社刊行，1910年钤印本。

5、《修盦所见印存》第四十四册，P31，杨延生辑，1916年钤印本。

6、《中国篆刻丛刊》第一三卷丁敬，P29，小林斗盦辑，日本二玄社刊行，1982年。

7、《篆刻全集》第四册，P11，小林斗盦编，日本二玄社刊行，2001年。

丁敬是西泠八家之首，浙派的开创者，学养精深，篆刻风格宏大而多变。他藏有米芾六十字墨迹，落款上盖有朱文“米姓翰墨”印，丁敬认为这是米芾自己刻的，于是便仿刻了一方朱文“胡姓翰墨”印送朋友。清人刻印，取法秦汉是风气，而取法宋人者，至少在丁敬那个时代并不多见，可见丁敬印学视野之广阔。后来这方印流出，被沈朗亭得到后转赠给了胡震的叔祖。胡震见到此印兴奋异常，认为印刻得极为劲锐，赶紧拓了一份留存。最后把这件事情的本末刻在边款上，一句“噫，人生遭际，大都如斯印耳”，感慨的不仅仅是与印的辗转相遇，更是人生的漂浮难定。丁敬传世印章历来稀见，此印自清代起著录颇多，且边款上有丁敬、胡震两家跋语，是一方既有艺术又有故事的佳作。

赵次闲刻寿山石印章

印文：慈竹斋书画章

边款：庚辰十月为秋白词兄制，次闲

出版

1、《西泠八家印选》卷三，P49，丁辅之辑，1925年钤印本。

2、《丁丑劫余印存》卷八，P29，丁辅之、高络园、俞序文、葛昌楹辑，1937年钤印本。

3、《古今名人印谱》第四册，P3，方节盦辑，1945年钤印本。

4、《西泠后四家印谱》P57，西泠印社出版，1982年。

5、《赵之琛印谱》P25，上海书店出版，1992年。

6、《履盦藏印选》P22，江成之辑，王北岳石玺斋刊行，1997年。

7、《丁鹤庐西泠八家印存稿》P28，丁鹤庐研究会出版，2003年。

赵次闲刻青田石印章

印文：聪明冰雪

边款：仿何雪渔，次闲

出版

1、《叶舟所见印偶存》P19，叶舟辑，1905年钤印本。

2、《赵之琛印谱》P91，上海书店出版社出版，1992年。

3、《履盦藏印选》P34，江成之辑，王北岳石玺斋刊行，1997年。

赵之琛是浙派篆刻的集大成者，钱松则是西泠八家中年纪最小的，此二人对于近代印风的转变和开拓，同样产生过重要的影响。赵之琛所刻“慈竹斋书画章”“冰雪聪明”二印，钱松所刻“蓝叔”一印，都是为朋友刻的；“慈竹斋书画章”为胡元杲的鉴藏印，是典型的赵之琛朱文路数，“冰雪聪明”则题为仿何震风格，简练从容。“蓝叔”是丁文蔚，清末书画家，在此印上，不难察觉钱松于浙派风格之外的全新探索。

钱松刻青田石印章

印文：蓝叔

边款

韵琴索此久已，倥傯未报丙辰五月，来未虚室，翌日东渡，即可共成六印，虽在灯下，非率尔也，廿有三日，叔盖记。

出版

1、《丁丑劫余印存》卷十四册，P33丁辅之、高络园、俞序文、葛昌楹辑，1937年钤印本。

2、《西泠八家の书画篆刻》P287，谦慎书道会辑，日本二玄社刊行，1996年。

3、《斗盦藏印》P147，谦慎书道会刊行，2005年。

太平天国之乱期间，钱松一家服毒殉国，只留下儿子钱式，后来成了赵之谦的弟子。赵之谦也曾给丁文蔚刻过一方白文姓名章，正是这方用单刀法刻成的作品，令齐白石醍醐灌顶，也才有了他后来大刀阔斧的印风。所以说，西泠八家而下，第一个真正肩负起清代篆刻转向近代篆刻使命的，是开书画印一代风气的赵之谦。

赵之谦刻青田石自用印章

印文：为五斗米折腰

边款：撝叔戏反陶彭泽语以自况

观跋

悲翁尝与长洲江弢叔湜、会稽丁蓝叔文蔚游东瓯，文采风流，金石照耀，时称三叔。然悲翁治印，于邑极少流传，盖其兀傲之性，不屑为人，非真知笃好，或斩不与也。节厂三兄寝馈金石，为邑中后起，于海上得悲翁刻印数十方，足补其乡文献之，岂独资后学师事而已。己丑正月，醉石记；人字下脱作字，之字下脱阙。

出版

1、《小石山房印苑》P19，顾崇福辑，1904年钤印本。

2、《传朴堂藏印箐华》卷十二，P3，葛昌楹辑，1925年钤印本。

3、《吴赵印存》卷十，P5，葛昌楹辑，1931年钤印本。

4、《丁丑劫余》卷十七册，P18，丁辅之、高络园、俞序文、葛昌楹辑，1937年钤印本。

5、《明清名人刻印汇存》卷十，P5，葛昌楹、胡佐卿辑，1944年钤印本。

6、《晚清四大家印谱》第二卷，P5，方节盦辑，宣和印社刊行，1951年。

7、《赵之谦印谱》P16，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1979年12月。

8、《中国篆刻丛刊》第二七卷-赵之谦（二），P113，小林斗盦编，日本二玄社刊行，1982年。

9、《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P1337，文物出版社出版，1987年12月。

10、《中国闲章艺术集锦》P381，文物出版社出版，1997年。

11、《近代名家书法大成》第四册，P19，上海书画出版社刊行，1998年。

12、《续印史留遗》第三册，P27，现代中国艺术中心刊行，1996年。

13、《中国玺印篆刻全集》第四册，P148，上海书画出版社，1999年11月。

14、《篆刻全集》第七册，P104，小林斗盦编，日本二玄社刊行，2001年。

15、《斗盦藏印》P109，谦慎书道会刊行，2005年。

16、《中日书法の伝承》P177，谦慎书道会刊行，2008年8月。

17、《日本藏赵之谦金石书画精选》P376，陈振濂编，西泠印社出版社出版，2008年。

18、《怀玉印室藏印选》P115，北斗文会刊行，2009年11月。

不过，沙孟海先生在他的名著《印学史》中，唯一一次对个人品行提出批评的，就是针对赵之谦的那句“才高气盛，不可一世”，可见赵之谦的臭脾气真不是开玩笑的——正因此，我们也就可以理解为何他的人生那么跌宕。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天天摆臭脸的人，其实在很多时候，他很会自嘲，尤其在没钱的时候。他刻过“穷鸟”自用印，刻过“终身钱”自用印，那方堪称赵之谦闲章之王的“为五斗米折腰”朱文印，更是如一声沉闷而巨大的感叹，久久回响在中国篆刻史上。此印与今年春拍刷新赵之谦篆刻作品拍卖纪录的白文大印“赵之谦印”为对章，均是赵氏常用印，也都是篆刻史上的绝世名作，只是这方闲章似乎更能表达赵之谦人生中的百般滋味罢了：简单六个字，布局妥帖，疏密明确，用刀迅猛泼辣，十足的“不可一世”；内容虽然故意跟陶渊明唱了下反调，却也因此显得无比真实，无比震撼人心。

赵之谦刻孙憙自用青田石印章

印文：孙憙

边款：撝叔为欢伯作

题跋

孙憙字欢伯，阳湖人，书宗欧褚，著有《宋井斋诗文集》，己丑春三月，醉石唐源邺记。

出版

1、《传朴堂藏印箐华》卷十二，P23，葛昌楹辑，1925年钤印本。

2、《吴赵印存》卷四，P8，葛昌楹辑，1931年钤印本。

3、《丁丑劫余印存》第十七卷，P34，丁辅之、高络园、俞序文、葛书征辑，1937年。

4、《明清名人刻印汇存》卷十，P23，葛昌楹、胡佐卿辑，1944年钤印本。

5、《古今名人印谱》第五册，P41，方节盦辑，宣和印社刊行，1945年。

6、《晚清四大家印谱》第二册，P43，方节盫辑，宣和印社刊行，1951年。

7、《赵之谦印谱》P90，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1979年12月。

8、《中国篆刻丛刊》第二七卷—赵之谦（二），P139，小林斗盦辑，日本二玄社刊行，1981年。

9、《印史留遗》第五册，P18，艺友斋刊行，1996年。

10、《仁和浣花斋过眼名印录》P13，浣花斋主编辑，1996年钤印本。

11、《中国玺印篆刻全集》第四册，P149，上海书画出版社刊行，1999年。

12、《篆刻全集》第七册，P114，小林斗盦编，日本二玄社刊行，2001年。

13、《怀玉印室藏印选》P117，北斗文会刊行，2009年11月。

这方印后来为方节厂所得，唐醉石在边款中说赵之谦（撝叔）与江湜（弢叔）、丁文蔚（蓝叔）在温州的时候，“文采风流，金石照耀，时称三叔”。不过他性格兀傲，根本不屑为别人刻印，不是认识的相好还不给呢。在他的一生当中，江湜、丁文蔚、魏稼孙、沈树镛、潘祖荫以及孙熹等人都算知交，他为孙熹所刻的白文“孙熹”印，也在本次专题之中。孙憙字欢伯，自署宋井斋，是当时黄岩知县，赵之谦曾在其幕中呆过一年左右时间，为其创作了不少书画印精品。

徐三庚刻李嘉福自用两面印二件

印文

1、笙鱼嘉福长寿印信

2、笙鱼手拓常笑客

边款

1、辛榖作。2、褎海

出版

1、《吟莲馆印存》卷十，李嘉福辑，1889年钤印本。

2、《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P382，上海博物馆编，1987年。

3、《明清画家印鉴》P396，吉林文史出版社出版，1988年。

4、《近现代书画家款印综汇》P209，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2002年。

5、《中国鉴藏家印鉴大全》P420，江西美术出版社，2008年。

圆山大迂刻高邕自用寿山石对章

印文

1、高邕之印。2、邕之。

边款

1、癸巳如月上浣作，上洋持赠，邕之先生大人方芝乞正，日东弟圆大迂。

2、日东圆大迂刻。

圆山大迂刻

邓邦述自用寿山高山石对章

印文

1、群碧居士。2、邓邦述印。

边款

1、日东大迂仿汉人法。

2、圆大迂拟元人朱文法。

为朋友刻印或作书作画，很多时候是沟通人情的一种途径，令彼此都感到舒服；知道艺术家为谁刻印，也便大概了解了他当时的交际和生活。如本专题中徐三庚为李嘉福所刻的两方两面印，可推测两人交情应该不浅，因为刻两面印显然需要花更多精力；而徐三庚的日本学生圆山大迂为书法家高邕、藏书家邓邦述各刻一对名章，吴昌硕和徐新周师徒为一个叫“佛昆”的人同时刻章，也都是这个意思。

徐新周刻寿山石印章

印文：佛昆

边款：乙卯春星州作

出版

《徐新周印举》P22，上海书画出版社，2014年8月。

吴昌硕刻寿山石印章

印文：佛昆

边款：苦铁刻

出版

1、《澂斋集印》P3，吴大澂辑，民国钤印本。

2、《吴昌硕印谱》P72，上海书画出版社，1985年9月。

3、《艺友斋存名家印汇》第三卷，梁章凯编，2002年2月。

当然，最能表达文人之“古心”的“篆刻”作品，应该还是闲章，无论是心有所托，还是不吐不快，马上就可以找一句恰当的诗词刻成章，日后还能盖在很多书画作品上。这等于说将当时的情绪通过篆刻永远保留下来，都说闲章不闲，其实除了在书画上调节构图、押押阵脚，应该还有这层更深的意义。欣赏这些闲章，篆刻、文辞，甚至边款所记录的情景，都是关键。

吴昌硕刻、周尚均制钮

寿山芙蓉石兽钮印章

印文：心月同光

边款

心月同光，其中无渣滓，可知楚臣仁兄，定不于此打诳语也，昌硕；石为周尚均所作，尤当球图视之，老缶记。

出版

1、《苦铁印选》第四卷，P30，方节盦辑，宣和印社刊行，1950年钤印本。

2、《苦铁印选》P357，文史哲出版社刊行，1980年。

3、《中国篆刻丛刊》第三四卷，P109，小林斗盦辑，日本二玄社刊行，1981年。

4、《篆刻全集》第八册，P137，小林斗盦编，日本二玄社刊行，2001年。

5、《苦铁印选稿本》第四册，P30，陈康健辑，2003年钤印本。

6、《斗盦藏印》P157，谦慎书道会刊行，2005年。

7、《中日书法の伝承》P182，谦慎书道会刊行，2008年8月。

8、《怀玉印室藏印选》P161，北斗文会刊行，2009年11月

近代海派的执牛耳者、西泠印社的首任社长吴昌硕为朋友沈楚臣所刻的“心月同光”朱文印，是吴氏的经典作品。此印由一方上等的寿山芙蓉石刻成，钮为清代名工周尚均所制，印风浑朴雄强，是一件篆刻、印材、雕工俱佳的杰作。在边款上吴昌硕写到：心月同光，其中无渣滓，可知楚臣仁兄，定不于此打诳语也……石为周尚均所作，尤当球图视之。老缶似乎在打趣，但如果知道沈楚臣是一个“性豪侠、有奇气”且“喜排难解纷”的人，再将印文与边款相对照，则此印的趣味跃然而出；并且我们还可以得知，作为寿山石雕刻鼻祖的周尚均，他的作品在吴昌硕那个时代已经十分珍贵了。

陈半丁自刻自用寿山石印章一盒五方

印文

1、只可与知者道家在选钱亭畔。2、下笔知所从。3、普天同情。4、山阴道上半个叟丙子年生。5、实事求其是。

边款

1、余移家至选钱亭畔，用刻是印记之。半丁年六十有六，辛巳八月。2、下笔知所从，半丁，刻印作书只要知规规矩矩，有一笔是一笔，有一刀算一刀，虽平淡无奇，不板不滞，大有根底矣。3、辛亥秋七月半丁年崇陵刻此，己丑冬有感改作。4、己巳冬十月小莊刻，半丁改作。5、陈年。

出版

1、《陈半丁印存》第22册，P9，陈半丁辑，1970年。

2、《陈半丁印存》第14册，P9，陈半丁辑，1970年。

3、《陈半丁印存》第23册，P16，陈半丁辑，1970年。

4、《近代印人传》P95，马国权编，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1998年。

5、《二十世纪篆刻名家作品选》P83，高翔编，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2001年。

来源

荣宝斋艺术品拍卖公司首届拍卖会印章文玩Lot27，1995年10月。

吴昌硕的学生陈半丁给自己刻过一盒五方自用印，从中颇能领略文人自用印的精神所在。在这套印中，有关于住址的“家在选钱亭畔”，有关于生日的“丙子年生”，有关于自己的“山阴道上半个叟”，有关于艺术的“下笔知所从”，有关于心迹的“只可与知者道”等等，除了斋号印，基本把闲章的内容都备齐了。边款中的记录更明确，“余移家至选钱亭畔，用刻是印记之。半丁年六十有六，辛巳八月”，说的正是搬家的事；“刻印作书只要知规规矩矩，有一笔是一笔，有一刀算一刀，虽平淡无奇，不板不滞，大有根底矣”，说的都是关于艺术创作的大白话。这几方印章有单面有双面，由边款纪年可知乃刻于不同年份，表明的正是他心迹的变化；其中刻于辛亥年的“普天同情”一印，显然是对于历史大变革的有感而发。这套印章曾出现在二十几年前的中国首场篆刻拍卖会上，对于一个像陈半丁这种书画印全能的艺术家，他的自用印不仅是追索其人生足迹的线索，对于其书画作品的鉴定，当然也是极好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