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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顺宗在唐朝历代皇帝中，无论是品行还是才干，都十分突出，史书上评价他“慈孝宽大，仁而善断”。他聪明好学，文才出众，尤其擅长隶书。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太子，却在盛年之时不幸地罹患中风，最后死得不明不白。关于他的死因，从唐朝时就有很多争论，时至今日仍然是一件历史疑案。 唐顺宗的母亲王淑妃（昭德皇后）曾深受德宗的宠爱，顺宗也因此备受父王的喜爱，并被立为太子。唐德宗在执政初期，锐意进取，试图削夺拥兵自重的藩镇节度使的权力。但由于德宗措施不力，激起了各地节度使的反抗，使朝廷与藩镇的矛盾日益激化。德宗建中二年（公元782年），卢龙节度使朱滔自立为冀王、魏博田悦自称魏王、成德王武俊自立为赵王、淄青李纳自称齐王，四镇以朱滔为首起兵反唐。同时淮西节度使李希烈也乘乱起兵，自封为楚帝，天下一片大乱。建中四年（公元783年）十月，奉命平叛的泾原兵马在途径长安时发生哗变，德宗被迫逃到奉天。泾原兵马拥立朱泄为大秦帝。朱泄围困奉天多日，城中粮草不足，士气低迷。李诵在这场事变里，表现了优秀的军事谋略，还亲自为受伤的将士裹伤，在战斗中身先士卒。这使得将士们备受感动，人人愿效死力。朝野内外对太子的勇敢与谋略也大为赞赏。 众所周知，伴君如伴虎。李诵的太子之位并不平稳，一件事差点将其打入深渊，这就是部国公主一案。部国公主是肃宗的女儿，其女儿又是太子李诵的妃子。她凭借自己特殊的地位，在丈夫萧升死后生活放荡，不但与彭州司马李万私通，还和太子詹事李异、蜀州别驾萧鼎等一些官员来往密切。有人在告发了部国公主的“淫行”的同时，还揭发了她大逆不道，私下里行厌胜巫蛊之术。德宗闻之大怒，于贞元三年（公元787年）八月废去了部国公主的封号，把她幽禁起来。同时德宗还命人杀掉了部国公主的女儿、皇太子妃萧氏，并迁怒于李诵，对他大加斥责。后来，德宗还萌发了改立舒王为太子的念头。舒王是德宗的弟弟李邈（昭靖太子）的儿子，因为李邈死得早，德宗对舒王一直非常宠爱，视若己出。为此他特意征求大臣李泌的意见。李泌百般劝说，详细地为德宗分析前朝太子废立的经验教训，才得以打消德宗改立太子的念头，李诵的太子之位才得以保全。 这场变故使本来就谨言慎行的李诵更加小心翼翼。他为了保全自己，喜怒哀乐不行于色，对朝廷大臣也不即不离。德宗晚年，疑忌防范大臣，重用宦官，使得人人自危。李诵对时弊看得非常清楚，对那些擅作威福的宦官也非常反感。这些宦官也感到李诵不好控制，因此一直找机会离间他们父子的感情，以动摇他的储君之位。尤其是在王淑妃去世后，德宗听信小人的谗言，父子之间渐有嫌隙。由于心情长期处在压抑状态下，顺宗的身体状况逐渐恶化。贞元二十年（公元804年），顺宗突然中风，不能说话。此后，他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关于唐顺宗的死因，《旧唐书》、《资治通鉴》等书都认为是疾病所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种看法成为人们的普遍共识。 但也有些人不同意上述观点，认为顺宗是被人害死的。下孝萱先生在其《刘禹锡年谱》——书中提出了这种观点，并在《刘禹锡年谱》、《刘禹锡评传》等书中对此进行了详细的阐述。从唐玄宗开始，宦官就开始得势，并在立储等重大问题上有了发言权。下孝萱先生认为德宗晚年对外臣猜忌心日盛，并开始宠信宦官，在宦官的蛊惑下曾一度想改立舒王李谊为太子。贞元二十一年（公元785年），德宗病入膏育，想见李诵一面。宦官们百般阻挠，使德宗抱憾而去。德宗死后，宦官们又以李诵的病情为借口，想改立太子，但因群臣们的激烈反对而作罢。顺宗即位后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剥夺宦官的兵权，抑制宦官的势力，激起刘光奇、俱文珍、薛盈珍、西门大夫等宦官的强烈不满。由于舒王李谊不是德宗的亲生儿子，名分不正，俱文珍等权宦把候选人改为顺宗的儿子李纯，并在永贞元年（公元805年)三月逼顺宗立李纯为帝。 元和元年（公元806年)春月癸未，“诏以太上皇旧恙意和，亲侍药膳”，但至甲申，太上皇就崩于兴庆宫，“迁殡于太极殿，发丧”。这种反常之举不能不令人心生疑窦。许多人认为这种事先公布太上皇病情的做法恰恰暴露出宪宗和宦官们的不良居心。刘禹锡在《武陵书怀》的小序中，用“项籍杀义帝于郴”和“今吾王何罪乃见杀”来影射顺宗为人所杀。 作为永贞革新的参与者，李谅（复言)在小说《续幽怪录》中写下一篇《辛公平上仙》，在这个故事中委婉地表达了顺宗被杀的隐事，并抒发了内心的愤慨之情。 现代学者章士钊在《柳文指要》中进一步指出：“顺宗绝对出于幽崩。宪宗当时受制于群阀己欲不为商臣，亦不可得。此事公文书内，绝无遗迹可查。李复言之《续幽怪录》成为绝可信赖之孤证。”他坦言，无论顺宗是被谁所杀，宪宗都摆脱不了嫌疑，实际上宪宗就是主谋。这种观点得到了许多学者的赞同，吴汝煜指出宪宗和顺宗关系一直很紧张。除此之外，权力斗争的残酷性也决定了顺宗之死与宪宗脱不了关系。 一些人对上述看法提出异议。张铁夫认为《辛公平上仙》的作者并不是王叔文集团的李谅（复言）。他指出，在《续幽怪录》一书中，编者时而自称李生，时而自称复言，不符合古人名卑字尊的传统，由此可以推断复言是作者李生的名，而不是他的字，也就是说作者并不是王叔文集团的李谅（复言）。除此之外，《续幽怪录》主要记述的都是些宿命前定的奇事异闻，根本不足为凭。再者，对刘禹锡的《武陵书怀五十韵》进行认真分析，我们可以发现作者影射的并不是顺宗，而是王叔文。从“继明悬日月”等句我们可以看出，刘禹锡作此诗时顺宗还是活着的，这就说明将《武陵书怀》作为顺宗被杀的证据是讲不通的。 还有一些学者认为，据史料记载顺宗与皇太子的关系一直是较为融洽的。顺宗交出皇权后，由于身体等各方面原因，其政治影响力已经十分有限。宪宗已经登上大宝，没有理由冒天下之大不来杀害自己的父亲。关于顺宗的死因，至今仍是一个难解之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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