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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语文最美的姿态 ——听贾志敏老先生《推敲》有感 长兴县实验中学 钱伟燕 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么有温度，这么有情怀，这么无痕又这么精心，这么大气又这么追求细节完美的语文课了。久违了，这份想哭的冲动，这份心灵的感动，这份灵魂的悸动！原来，贾老用生命在推敲语文，在向我们展示什么才是打开语文的最美的姿态。 打开语文最美的姿态，是对字词句的执著推敲。贾老执教的课是苏教版五年级第九课《推敲》，课堂由始至终都在引导学生推敲文字。由夏衍老先生临终遗言“不是叫，是请！”的故事讲起，让学生进入课堂；再由姚明纠正记者的话“不是回美国，而是去美国”的故事激发学生的兴趣。这两个故事本身就是在“推敲”文字，又为课堂的深入埋下了伏笔，也符合贾老课堂导入追求亲切、自然，贴近生活的理念。 由故事引出了“斟酌”二字，对于这两个字的理解，贾老拿出事先准备的茶具演示给学生看，“斟”就是倒酒，但倒得不多；“酌”就是喝酒，但也是小口喝。“斟酌”放在一块不是倒酒喝酒的意思，而是考虑事情、文字等是否可行或恰当。学生跟着贾老由字到词，自然领悟了这个词语的意思。对于“推敲”二字的理解，贾老也用表演的方式让学生明白，不过这次不是贾老表演，而是学生表演。学生应贾老要求，将他“推”到台前，接着又“扶”回台中央，接着用拳头“敲”击桌面，然后告诉孩子，“推敲”连在一起，意思就变了，就成了斟酌文字的意思。你看，一番由词到句的推敲，层层递进，既了解了课文的内容，又明白了汉语的博大精深。 接着贾老又引领学生继续推敲——句子。先从文章的第一段表述值得推敲讲起。“唐朝有个诗人叫贾岛，早年因家境贫寒，出家当了和尚。”贾老让学生找错误，最后明确词句应表述为“贾岛是唐朝的诗人，早年因家境贫寒，出家当了和尚”。明白了句子表述要准确简明之后，贾老让学生用自己的话复述课文。但贾老不是说“请学生复述课文”，而是说“请按照出场顺序把这个故事说说。这是个聪明人的游戏。”时刻不忘推敲的贾老，也时刻在激发学生的兴趣。接着提出要求：既要介绍清楚每个人，又要讲明白这件事，还不能有废话。这个难度有点大，前两个孩子没有完成任务，于是所有孩子就有意识地开始推敲自己的表达。在贾老师的引领下，最终简练而精彩地完成了复述任务。 课堂继续，推敲也在继续，而且走向了生活。贾老在黑板上写下这么一段文字：“我最喜欢的老鸭汤搬上来了，妈妈扯下两条腿，一条放在我的碗里，另一条放在奶奶的碗里。”贾老让孩子们“推敲推敲这段文字，找出六个毛病”。孩子开始沉默，开始思索，说实话，我们坐在下面听课的老师也没找出几处毛病。一个孩子首先从词语开始推敲，告诉我们“搬”不对，应该改成“端”更准确。你看，孩子已经自觉运用推敲了。接着孩子在贾老惟妙惟肖的表演中，又明白了汤应该用“喝”而不是吃，第一句之后应该用句号，“扯下的”应该是“鸭腿”，应该先给奶奶再给孩子才符合规矩，用“放”奶奶碗里没有用“塞”、“按”有心。 对字词句执拗较真的推敲，关注了文化传统、伦理修养，不可谓不高明！ 打开语文最美的姿态，是对语言的敬畏。年且七十的贾老骨子因为对语文是挚爱的，所以满怀敬畏。这种敬畏，首先表现在朗读的较真上。课题“9 推敲”不能读成“九，推～敲～”，而应该读成“第九课，推敲。”干脆利落，不拿腔拿调。一节课中，对拖音的较真，对儿化音的较真，对轻声词的较真，对多音字的较真……无不体现了贾老对语言的敬畏。 其次这种敬畏表现在对字词书写的较真，课堂还没开始时，贾老就用工整而潇洒的字体将本堂课需要学习的生词和课题写在了黑板上，这就是身教的力量；导入时如顽童卖弄般写上的“行”字的楷书、行书、草书，体现了中华汉字之美；后来的教学“避”字时，告诉学生写“走之底”的字时，半包围里面的字一定要写得紧凑，而“走之底”要写得潇洒，要像调羹一样。讲得多形象生动，于是学生上去板书时，写出了比较美观的“过”“边”“连”等字。 当然，这种敬畏不是无原则地迷信。当文本中出现语病时，贾老敏锐的目光绝不放过，犀利的言辞必会一针见血地指出不足。例如课堂中对文本第一段的推敲。“世界上最美好的语言就是汉语！世界上最严密的文字就是汉字！”当贾老用掷地有声的语言表达自己对汉语和汉字敬畏时，我和学生一样是感动的，也是热血沸腾的。 打开语文最美的姿态，是对生命的尊重。孩子是课堂上最鲜活的生命，贾老的课堂时时处处体现对学生的尊重，以生动形象的故事导入，是尊重学生的兴趣。贾老总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他是这么说的，更是这么做的。 在学生朗读得好时，贾老鼓励的语言和期待的目光，仿佛一缕暖阳照亮学生的心田；在学生字写得好时，贾老紧紧握住学生的双手，告诉多有人：“字写得好的人，一定是漂亮的。”在学生复述得精彩时，他夸赞说“无懈可击”。得到了鼓励的孩子，对语文的热爱会不会增加一分呢？ 对生命的尊重，在鼓励优点时，也应该指出不足。在学生读书有拖音时，贾老及时制止，严肃纠正；在学生复述重复啰嗦时，贾老强势打断，告诉他这是聪明人的游戏；在学生上课分心时，贾老先用眼神示意，接着大踏步走过去，语重心长地提醒……这种小细节在课堂上俯拾皆是。 打开语文最美的姿态，是对文化的传承。贾老的课堂对文化的传承无处不在。夏衍老先生临终“请”医生的故事告诉我们要讲“礼”——尊重他人；姚明的“去”“回”之争诠释的是拳拳爱国心；贾岛的推敲是古人讲究炼字的典型例子；拓展的病句修改中，更是让我们感受到了中国传统的“孝道”和“人伦纲常”……语是口头表达，文是书面表达。贾老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体现了对传统文化的尊重和传承。 打开语文最美的姿态，是用老师的温润如玉滋养学生的心灵。贾老师说教师就是教书育人，教学生一年，要想到他的五年；教学生五年，要想到学生的五十年，甚至是一辈子。能成为贾老师的学生，接受“春风化雨”的滋养，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其实，打开语文的最美姿态，都融入了在贾老的举手投足中。那白发下矍铄的双眸，那时不时推开的拐杖，那亲自为学生递上的话筒，那敏锐地捕捉学生思维火花的头脑；那不易却充盈的生命轨迹，那对待小学语文的大爱情怀，那求真路上的孜孜以求，那对年轻语文老师的引领和提携；那在与众多老师合影时挺直的腰板和绽开的笑颜，那将文革十年轻轻带过的淡然，那告诉我们于永正老先生今早辞世而自己明早就要上医院检查的从容…… “贾老教字教词教句，教朗读教传统教文化教伦理教修养”肖颖老师这么评价贾老的课堂，我觉得很中肯，很到位。不过我还想说：“贾老以一种生命最美好的姿态屹立于课堂之中，值得我们用一辈子去推敲。” 愿贾老安康长寿！愿再次聆听先生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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