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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年轻人:岁月经年,容颜苍老,失恋是道浅浅的记号

 新用户9088aVaL 2020-11-17

胡子宏生命日记(521)

写给年轻人:岁月经年,容颜苍老,失恋是道浅浅的记号

文/胡子宏    图/ 网络

(一)

1988年元旦,我从天津返回北京。在天津火车站,她送我上了火车,我们默默无言。火车即将开动,我们隔着玻璃相望,不知不觉,我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忽然抑制不住泪水,咧着嘴哭起来。那一次去天津,我见女友,忘记是因为什么,我们俩拌嘴,吵起来。吵完之后,就无话可说,我忽然感觉到,这份情感像是指间沙,一下子沸沸扬扬地漏了出来。

那一场痛哭,30年来,时时在记忆挥之不去。

20多年后,我和她在QQ上聊天。我忽然问她,是不是还记得,当年在天津火车站,我沾湿车窗玻璃的泪水?

她很不解地说,记得啊,很纳闷,为什么你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呢。我很敞开地说,当时觉得我们俩谈恋爱,前景不妙呢。

她忽然发来一连串的笑脸,有些刨根问底地问我,你说,为什么我们俩就没成呢?我回复了一连串的笑脸,唉唉,怪我们俩都不够坚持,都不够认真呗。

唉,如今我们都成了油腻中年,当年的那些泪水、那点伤心,一下子成为人生岁月里的符号。

怪不得谁,年轻的时候不懂爱情,等懂了爱情,人生就油腻了。总之,那点泪水,在经年的岁月中渐行渐远。

(二)

我从不遮掩自己的青春故事。上述情景,我不时向我家儿子提起。爱情在年轻的时候丢了,觉得很可惜。到了中老年,才觉得,人生中遇到的所有困难,只要不是生死问题,一切都不是问题。

今天下午,一个年轻人在微信里忽然告诉我,他的感情生活遇到了波折,时下心烦意乱,情绪低落,内心一地鸡毛,整个世界都弥漫着雾霾似的压抑。于是,我就再一次讲述我当年的故事。 

走过才知道,岁月经年,容颜苍老,失恋只是情感世界的一个记号。饱经岁月沧桑,才知道,它根本不影响身心的健康。

昨天晚上看冯小刚的电影《芳华》,我禁不住热泪盈眶。在我身后,挨挨挤挤坐着好些个中老年人。看完电影,那些老态龙钟的观众在一起合影留念。我忽然想,他们的情感世界里,是不是也有电影中的故事呢?

《芳华》中,刘峰因一时的冲动,被抹掉了英雄人物的光环。他由一个战斗英雄沦落为街头的人力车夫。萧穗子满怀信心地暗恋着心中的白马王子,却被别人抢了先。何小萍历经生活坎坷,最终跟刘峰走到了一起。貌似幸福的生活,看上去总是略有缺憾,但闯过人生灾难的人,才更加懂得珍惜。

青春岁月的感情故事,每一代人都在换汤不换药地重演。所谓的失恋,放在一时一地,似乎沉重得天要塌下来。放在人生的长河里,它就是一个记号,是青春的印记。等到了中老年,就会知道,当年的失恋是一场遗憾,可是,倘若真的爱情圆满,谁敢保证,生活中不会有新的遗憾?

我对年轻人说,面子都是自己给的。有时候的失恋,其实并不是那么痛苦,只不过被对方拒绝,觉得好扫兴、好沮丧而已。

(三)

如果真的刨根问底,失恋真的可怕吗?有点可怕。

我在北京住院的时候,跟为我输液的实习护士聊天,不知不觉聊到了恋爱。看着小女孩脸上飞起红云,我就知道,她处于热恋中。不过,我问她的却是,你失恋过吗?

我觉得我没问错。美满的爱情是一致的,失恋却有不同的风景。我对年轻人说,只要你认真生活,人生中总会遇到你满意的一份感情,如果失恋了,可怕的不是感情的缺失,而是时间的浪费,有时还有健康的损伤。

因为一场失败的感情,耽误了好久时间,不能不说是一场损失。你把对感情的投入,用来读书、考研,或者考个什么证,都可以获得实打实的收获。如果感情没了,时间也丢了,这才是一种损失。健康的损失是指,年轻人情欲之火燃烧过旺,会出现一些意外,只好去医院去消除包袱,这对女方的身体是一种摧残。

尽管我们都希望和相爱的人美满、幸福地过完这一辈子,但是命运总是捉弄人。除了失恋,人生中还有很多意外发生。就像小说《芳华》中的情节,刘峰在海口卖盗版书,他跟发廊女混在一起,后来还被甩开。何小萍嫁给了军人后,爱人也被战争夺走了生命。刘峰后来罹患癌症,何小萍才走进刘峰的生活,两人相依为命地老年相伴。相比起失恋,厄运、伤残、疾病、死亡,才是最真的痛。

因此,我对年轻人说,失恋其实不是什么问题。就像我经常给我家儿子所讲的,只要不是生死问题,一切都不是问题。

往往是,年轻人会对爱情寄予了过高的期待。短时间的火花,更多是欲望,哪里是什么爱情呢?泰坦尼克号的杰克和罗丝算是爱情吗?人到中年之后,还会有人相信他们之间会有爱情呢?假如泰坦尼克号顺利抵达大洋彼岸,有几个人会以为他们真的会结为伉俪呢? 

因此,爱情的失去,原本没有很多的痛苦。挺过一段时间,就知道,错过了一朵花,身边的世界是花园,还会有更大更美的花。就像我,30年前那场哭泣之后,一年后,我又遇到了心仪的女孩,然后又发生了很多刻苦铭心的故事。 

前些日子,我们附近的一个商业街上,有个20岁的小伙子,跟女朋友谈崩了,就从20层高楼上跳下来。看看,这就是傻蛋了。他貌似结束了痛苦,但是也抛弃了生命中的希望。只要活着,曙光就在前面,爱情就像一朵花,世界就是花园。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有什么可烦恼的呢?

就像当年的失恋,成为我跟她的谈资一样。经历过那么多比失恋还痛苦、还重要的事儿,就会知道,岁月经年,失恋是道浅浅的记号。

多少悲欣往事,都会被岁月的大雪覆盖,失恋慢慢地就会在你的世界里隐姓埋名。那点痛苦,就是身上的雪花,抖一抖,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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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供职于河北邢台市文联,毕业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河北作家协会会员,20多年来,在全国400多家报刊发表200多万字的散文随笔。有数篇作品入选大中学课本、阅读教材。2016年7月罹患鼻咽癌,康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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