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耳熟能详的作品,耳熟能详的角色。对于他身上存在的问题,许多人可以脱口而出:精神胜利、愚昧、流氓无赖… 没错,这些他都具有,可还是似乎语焉不详。 说愚昧,更深入些,可愚昧的是什么? 我想,他没有并且拒绝搞清楚自己的政治地位,是大愚昧。 政治地位?好像很高大上嘛。简单说也容易:就是“搞不清算哪伙的”。 阿Q的时代,大约在最后的封建王朝倒台的前后,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 几千年封建统治,渐渐把大中华塞翳成一潭死水,而那些经历了几千年封建统治的小民,正是死水里的蝌蚪、虫豸和小鱼儿,还有大点的青蛙蛤蟆之流。 情况不容乐观,但小家伙们并不很担心,并且告诉自己担心也没用。他们不敢进攻来掠食的小鸟,不敢得罪诡异的水蛇,甚至是大只些的同类。 弱肉强食,他们认可这个,他们把自己当做食料,下意识的想逃走,可一潭死水能逃到哪里去?那么,要么闭目等死,要么折腾起来发泄一番,要么该干啥还干啥混过今天。 或许可以惦记一下同类。对于蝌蚪来说,小虫豸其实不如同类美味。虫豸吃掉虫豸更加是“天经地义”。 小家伙们给大的吃了,想来不会满意,可他们还是给吃了,有怨无悔。他们认为自己就该是那个命运,跑掉那才是天上掉馅饼。抗击一下?好像是不敢。 或许小虫子不会引起伟大人类的注意,可应该有人看到或听到过羔羊的软弱-呼救根本没羊搭理,蹬腿那个是下意识。咬人?少见了。 阿Q也就是一条最普通不过的虫豸,弱小。他潜意识里承认自己是奴隶,而不是一个人,更甭提无产阶级。于是被老爷们欺负了,他只敢偷偷精神胜利—奴隶难道不是予取予求吗?奴隶难道可以反抗吗?。 在未庄,有几头“大块头”的虫豸,比如赵老太爷、钱老太爷(加上依附的大大小小虫豸),另有外表稍稍强大的虫豸,比如王胡。更多的是跟他一样弱小的虫豸,比如小D、小尼姑、土谷祠老人等等。 城里则升级了,有蝌蚪般的、水蛇般的、毒虫般的,甚至有掠食的水鸟之类。全部都是阿Q等的天敌。 考虑到最底层永远是最多数,似乎聚合起来力量不小。可是阿Q这样的,是万万不敢反抗的,相信赵老太爷要吃掉他他也不敢反抗,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是可以或有权反抗的,连最平凡的羔羊都不如,挣扎都不会。 明明小虫们聚集起来可以干掉大虫子,而且外面已经有人在干了(革命),他不敢干,因为传承几千年的中华封建制度毒害加自我毒害,也是政治地位糊涂的恶果。 任宰。典型的奴隶。 明明会屈死,还是混吃等死。典型的奴隶。 还有同样因为政治地位的模糊,他搞不清楚自己的“同伴”是谁。明明王胡小D小尼姑都是自己一伙的,偏偏他把她们当敌人,看到男的就厌恶竞争关系,口中不干不净、手上动作颇多,恨不能杀之后快,看到女的时常发狠—因为女人们不待见他。 哦,既然老爷们不好惹,那些虫豸好惹了吧。艾玛,也有不好惹的,小D竟然也不好惹了,那干脆就去惹小尼姑吧!总算找到更弱的了。 关键是,老爷们很乐意看到这点!散沙一盘的小虫子吃起来多方便。 还有,周围诸多闲汉很乐意看到这点!也实在太闲了。 好吧欺软怕硬窝里横,奴隶性。 好吧就无聊加无赖了,劣质奴隶。 好吧就胜利了。精神胜利。又是奴隶。 给老爷们咬了,同样可以精神胜利解决。 县城里杀革命党,有可能是真的革命党(假革命党未必就杀),阿Q还去强势围观了,回来津津有味一番,似乎革命跟他无关。 竟然一点点一丝丝政治敏感性都没有,甘当奴隶。 既然自己都承认是奴隶了,就不再是人。 县城栽陷他的那些“大老爷”们有一句话给这位予盖棺论定:奴隶性! … 自认奴隶地位的不止阿Q,周围那些都是。别说他们,连那些所谓老爷们都是-只是他们自己认为自己比较不同罢了。 其实大虫子和小虫子能有什么不同?大不了多嚼两口。 奴才和奴隶有什么不同?该杀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刀。 不过某些聪明人们就是认为不同。还能分出无数小山头和阶层呢。 古代大饥荒不少,每次都有成千上万的草民饿死。一直到死,他们也不敢去问问老爷们和皇帝:“我们缴纳了税赋,凭什么让我们饿死?” 或许折腾太累,不如混吃等死。 好在还有李自成这样的强梁,好歹能折腾折腾,让人清醒几天。 每逢乱世便盗匪横行、坑骗腐败猖獗,被坑害的小民最多去报官,是否能破案是不敢多问的。若是关系堂上老爷们的…或者还是拉倒吧。 这样的顺民,不欺负你欺负谁?不吃掉你吃掉谁? 话说回来,那些盗匪、奸商、贪官污吏绝大多数也就是小民出身,对自己的处境未必就不清楚,可他们通常不会或不敢去找上官的麻烦(除非为了劫财等私利),最常见的是掠走平民百姓最后一粒粮食,吃完了再去掠,直到… 啥玩意?革命?为百姓为全人类?那个是傻子吧!真好玩~ 这里再加一条:私欲横流奴隶性。什么,这个太普遍不像奴隶性? 难道奴隶性不普遍吗? 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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