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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窗采薇·溥心畬艺术世界

 三无堂j5bmon2a 2017-12-18

溥心畬(1896年9月2日~1963)原名爱新觉罗·溥儒,初字仲衡,改字心畲,自号羲皇上人﹑西山逸士。北京人,满族,为清恭亲王奕欣之孙。笃嗜诗文、书画,皆有成就。画工山水、兼擅人物、花卉及书法,与张大千有'南张北溥'之誉,又与吴湖帆并称'南吴北溥'。


松窗采薇·溥心畬绘画作品集

编  北京画院

广西美术出版社

定价:268元

目录

序言/王明明

松窗采薇——写在“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大家系列展”溥心畲展览之前/吴洪亮

图版

研究·回顾

寒玉堂论书画/溥心畲

溥心畲先生南渡前的艺术生涯/启功

以“仁”代“义”——《忆陈侍郎书画合卷》与溥心畲的“遗民想象”/杭春晓

溥儒粗笔山水画简析/倪葭

头白贞元朝士在一溥心念诗简说/郑雪峰

艺术简述·书画印鉴


先欣赏溥心畬渡海后的两套册页作品,来自于私人藏家,颇为精彩。

其中《鬼趣图册》将小鬼身体的绒毛感以及轻盈、怪异表现得出神入化,令人叹服。

《鬼趣图》册页  22cm×14cm

私人收藏


《指纹牛册页》,别出心裁地以指纹建构牛的身体,以笔墨补足四肢及头部,姿态各异,或俯首而行,或凫水而游,或回收漫步,或低头吃草,于小趣中见大雅,天趣自生。


《指纹牛》册页,26.5cm×17cm

私人收藏






溥心畬 楼阁观景(画稿)

私人藏

溥心畬 大士像图

吉林省博物馆藏

比如他的生平,溥心畬的《自述》就有多处值得再思考?比如常常被引用的一段,“余性喜文藻,于治经之外,虽学作古文,而多喜骈俪之文,骈俪近画,故又喜画。当时家藏唐、宋名画,尚有数卷,日夕照摹,兼习六法十二忌及论画承,亦无画友,习之甚久,进境极迟,渐通其道,悟其理蕴,遂觉信笔所及,无往不可。初学四王,后知四王少含蓄,笔多偏锋,遂学董、巨、刘松年、马、夏,用篆籀之笔。始习南宗,后习北宗,然后亦不自计。”及“盖有师之画易,无师之画难”等等,这的确是个自学成才的传奇故事。但总是想起来让人不踏实。对此,倒是一个外国人说的直接了当,“他由宫廷教师教授绘画。这些教师们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姓名隐藏起来。”当然我们不排除溥心畬的天才的一方面,甚至如启功先生所说:“他的绘画造诣,实在是天资所成。”对苏立文的这番话,我倒是觉得更合乎逻辑些,值得再寻依据。还有一点,就是关于溥心畬是否赴德国留学及拿到双料博士学位一事,在陈传席先生的著作《画坛点将录----评现代名家与大家》中,花了很大的功夫证明该事件之不实。甚至通过与溥心畬交往较深的人士知道,“他不通德语”。因此,获得双料博士一事更无可能。这和苏立文先生所说倒是可以对应得上:“他唯一一次接触德国,是通过曾幼荷的丈夫古斯塔夫·埃克认识了一些德国朋友,在那之后他对德国做过一次短暂的访问。”


溥心畬 石卉图(局部)

纸本墨笔 纵26厘米 横1500厘米


无论是否有师承或是是否有学位对于画家来说都不是核心问题。 核心在于作品,而溥心畬的作品不得不说有些良莠不齐,好之极高,也有些难于理解的东西。这里有赝品的干扰,有代笔的混淆,也有其性格的使然。王彬先生说:“他的书画精湛,身份特殊,通常画家刚出道是‘以画求名’。他却可称得上‘以名显画’。他的作品由荣宝斋代理,自己不用为书画的销路发愁,生活比较优越,所以在作画时能够保持较为单纯的创作心境,在技法和题材上可以视自己的喜好而定。”这是溥心畬的特殊性带来的状态,也因为这种状态,使其作品多了许多变数。这一点,我与陈巨来先生有些相似的感受。“抗战胜利之初,大千自蜀来沪开画展,嗣即至北京(时尚称北平),归时携溥书画数件,出以见示。余只对其楷书佩服之至,于其画则未敢恭维也。”这是陈先生对溥心畬作品的最初印象。当他后来见到溥心畬本人后很有好感,“恂恂如也,毫无逊清宗室虚架子,又无书画名家之习气,所谓像一个读书人,谈话亦至谦虚。”因此,两人一见如故、关系甚笃,溥儒后来将自己数十张得意之作给陈巨来欣赏。陈即感叹:“余至此际方才读到了真正的溥画了,山水、花鸟、水族、人物,无一不备,精美莫与之伦,视大千、湖帆有过之无不及也。”陈的问题也就来了,“余惊询之曰:‘溥先生,今天方获睹大作如此之美,外面如何与此不一样耶?’溥笑曰:‘吾每写有得意之作,总自留聊一自娱尔。’”好的留给了自己,绝不让人,这与齐白石相同。因此,张大千那给安持先生的画,恐离溥心畬之精品颇有距离。这也合了启功先生所说的两个故事。“故事是有一次求画人问先生,所求的那件画成了没有?先生手指另一房屋说:‘问他们画得了没有?’”“要知道先生的书画,只说那种挺拔力量和特殊的风格,已是没有任何人能过完全相似的。”再一个,“有一次溥心畬先生在四尺生宣上作画,他乒乓往上一甩,湮的一塌糊涂,那位订画者看不懂要求荣宝斋退费,结果荣宝斋的经理只好特别仿一件假溥心畬,交差了事。”可见溥心畬外流作品之复杂,有同一时期作品面貌各异者,也有一幅作品不同部分状态差异极大者,都值得深入考究。

溥心畬雪阁栖鹤图

吉林省博物馆藏

首都博物馆收藏的溥心畬“子才”上款的作品5幅,其中就包括溥心畬作于1912年的一幅山水。其题款“此仆壬子始隐居马鞍山戒台寺读书时,初习作画所作,诗亦当时题也。时年十七,今已三十四年。此纸敝暗如是世事迁易,而仆学无进益,良堪愧矣。子才仁兄得之,属志崖略。丙戌春三月,溥儒”。使我们见到的最早一幅溥心畬的山水画作品,此图与他后来的绘画及其书法风格风格相差甚大,尤为珍贵。另一幅“丙辰正月元旦”(1916年)所做藏于吉林省博物院的《白衣大士像》是溥心畬21岁所做,应视为溥心畬早期人物画作品的范例。而作于1931年的《李香君小像》则提到与沈羹梅等人的半月聚餐会。“癸酉仲冬沈七羹梅发起半月聚餐会。溥二心畬每会出画帧一扇,视同人拈得以为乐。第一会傅三沅叔拈得白描美人。曹君理斋得山水扇。第二会谭君瑑卿得扇,余得此帧即李香君小像也,因付装池,系以小诗,壶公识。我有秦淮八艳图,春风省识到名姝,坠楼写出桃花(扇)。金谷当年得此无同根仙李总留名。挂辟酴醾四座倾,若论女夫才并美,侯生不让赵明诚。”这类以美食和书画进行的风雅之事,今日所难见。就连启功先生都非常钦佩,他在《溥心畬先生南渡前的艺术生涯》一文中写道:“再一种受教的场合,是先生常约几位要好的朋友小酌,餐馆多是什刹海北岸的会贤堂。最常约请的是陈仁先、章一山、沈羹梅诸老先生,我是敬陪末座的小学生。也不敢随便发言。但席间饭后,听诸老娓娓而谈,特别是沈羹梅先生,那种安详周密的雅谈,辛亥前和辛亥后的掌故,不但有益于见闻知识,即细听那一段段的掌故,有头有尾,有分析有评论,就是一篇篇的好文章。”


溥心畬 钟馗图

纸本设色 纵63.8厘米 横32.8厘米

首都博物馆藏


再有就是吉林博物院收藏的多幅“嘉榞”上款的作品,郑国先生在中国近现代名家画集的序言中引用,唐明哲先生在《我所知道的溥心畬》文中记述:“1947年溥心畬从南京游览到了杭州,其时担任浙赣铁路局局长的侯嘉榞久闻其名,接待了他一家三口,住在西湖苏堤边路局所租的一所私人别墅,名为路局长招待所,侯嘉榞并不是徒慕盛名而使用公款长年供养他一家三口的,而是借重他的书画来接纳来往名流贵客猎取自己的政治资本;他只知‘受人之食,忠人之事’。彼此,侯嘉榞的宾客多时,他就不得不挥毫至深夜。”所幸这批作品有一部分入藏了吉林省博物院,与这段记述相合,也说明了溥心畬这位遗老生活的另一侧面并建构了本次展览渡海前溥心畬作品的状态。

北京画院展出的溥心畬渡海后的作品,多来自于私人藏家,其中大部分源于溥心畬夫人李墨云,质量相对整齐。多套册页及手卷都颇为精彩,也应了前文安持先生所提到的溥心畬常将“得意之作”自藏的说法。其中“指纹牧牛册”更是改变了我对此类“耍宝”作品的态度。中国绘画中有“墨戏”一说,也有用墨笔之外作画的传统。比如:指画。更有甚者,如宋代的米芾用吃剩的蔗渣、用莲蓬作画的故事。但我个人以为,这是文人的游戏与炫技而已。但溥心畬的这套册页中以指纹建构牛的身体,以笔墨补足四肢及头部,其生动准确,恰如其分的确使观者拍案叫绝。还有一套《鬼趣图册》将小鬼身体的绒毛感以及轻盈、怪异表现得出神入化,令人叹服。再有一幅高26厘米,长达15米的长卷《石卉卷》,更将兰石花卉这类题材别开了新境。


溥心畬

指纹牧牛册页(之九)

纸本墨笔 纵26.5厘米 横17厘米


总之,在我们频频为见到溥心畬佳作为之赞叹时,对溥心畬这个人及其艺术的评价就越发不能断言,我们见到前人的结论是非常两极化的。有称其为“中国文人画最后一笔”的,也有如苏立文先生给出了十分明确否定态度的:“在台湾,溥儒被奉为国宝,他更荣耀,但是为生存而作画的压力,依然生产出许多虽然合格却并无灵感的作品。正如他的堂兄弟们一样,他只能被视为主流传统的守护者而非创造者。”苏立文先生虽谙熟中国艺术,但其中的很多奥妙恐还是难于理解。还是启功先生最令人钦佩,他剑走偏锋,这样评价:“只有“才人”二字,庶几可算比较概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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