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下（5）

 

 

五、拒马河畔

著名地理学家郦道元在他的《水经注 卷十二》《圣水 巨马水》里记叙了巨马水（注：巨马为拒马河原称）的流向：“巨马水又东，郦亭沟水注之。水上承督亢沟水于逎县东，东南流，历紫渊东。”翻译过来大意应该是: 拒马河流经郦道元的家乡郦亭沟，还流经北京房山、河北省涿州、固安、高碑店入白沟河。

因为郦道元的六世祖是从涿郡的先贤乡迁居而来，郦道元对这条家乡和充满深情，于是将拒马河描写为：“枝流津通，缠络墟圃，匪直田渔之赡可怀，信为游神之胜处也。”可以想象出当年拒马河畔那种支流贯通，缠绕田园，不仅有丰富的农产品和水产品令人怀恋，而且还是遨游嬉娱的佳境，自然是宜居之地。

那条源出一地，分为三水（易水、涞水、拒马河）之一的拒马河因为沿途泉水喷涌，是河北境内惟一一条长年不断的河流，更是北京五大水系之一的大清河支流，这条河原称巨马河，乃水大流急如巨马奔腾之意；后在晋朝时，羌族首领石乐率领部落军队前来进犯，朝廷派出将军刘坤点十万精兵拦阻石乐，故改作“拒马”。

那条河北唯一没被污染的拒马河流过易县，从一渡进入华北平原，水量少时入白洋淀，水量大时流入永定河。因山势倾斜、坡度较大，所以水大流急、回旋曲折，所经之处对沿途所经的山地切割作用强烈，不仅形成两壁陡峭的峡谷，也形成了一条美不胜收的百里画廊。在大盘石，拒马河有了个很委婉的W型的曲廻，就成就了那座规模不大、人口也不多的小村落，那个被紫荆关区区长点名要参加南下干部团的小干事王维顺的家就在那个小村里。

王姓除了是中国姓氏中来源最多、最复杂的姓氏，也是中华民族最为尊贵、文化最为渊深的姓氏。最有说服力的还是西汉那个儒学大师董仲舒解释的：“古之造文者，三画而连中谓之王。三画，天、地、与人也。而连中者，通其道也。取天、地与人之中以为贯而叁通之，非王者孰能当是？”据传，太子晋（也就是被后人称之为王子乔）触怒了父亲周灵王，被废为庶人，郁郁不乐的他未及三年而薨。

周灵王驾崩后，太子晋的弟弟贵嗣位为周景王，太子晋的儿子宗敬后来当过司徒（丞相），看到周室衰微，天下大乱，便告老致仕，避居太原。因为当时的人仍呼之为王家，就索性以王为姓，成为太原（晋阳）王氏始祖，而尊太子晋为这个王姓氏族的系姓始祖。太原遂为王氏二十一地望之首，且为王氏之总号，遂成为太原的望族。史料记载，600多年前的明洪武年间（公元1328-1398年），因连年战乱，各地区人口锐减，朱元璋下令当时人口较多的山西外迁人口，填充人口稀少的地区。于是，不得不在山西洪洞大槐树集结的山西王家子孙被分别迁往河南、河北、山东、江苏、浙江、甘肃等地。

依据文献及谱牒资料考证分析，明初由山西向外移民近百万，那近百万的山西移民从洪洞县广济寺旁的大槐树下起程上路的时候，难舍乡情，一步一回头，当故乡渐渐从他们的视线中远去，脑海中只留下了那棵高大葱郁、密布着老鹳窝的大槐树了。因此，大槐树便成了山西移民魂牵梦绕的祖根与故里的象征。更有这样一首民谣在当年的山西移民中世代流传：“问我故乡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故居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鸹窝。”

而当那些来自山西的移民到达天南海北十分生疏的定居点，开始开荒种地的时候，为了寄托怀乡念祖之情，都会记住自己来自于山西洪洞的大槐树。其中有一些移民就落脚在太行山以东的河北易县，也就是长城紫荆关下、拒马河畔的大盘石村。那个来自山西太原王的王家在勤劳致富、繁衍生息的漫长岁月中，自然也就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