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第9章解读张武忠初稿2017.8.5第9章【原文】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zhui）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
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译文】上善之德就和水一样，利于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所以不会因逞强招致怨尤和过失。那么如果处处去争名
夺利抢风头，到头来会有什么后果啊？一杯水倒得太满容易洒出来，端着它也走不快，不如停下脚步适可而止。一个人过于骄傲自满无法再进步，不
如倒掉一些谦虚一点，故称“持而盈之，不如其已”。一把刀剑打磨得太锋利很容易折断，也不可能长久保持。一个人过于锋芒毕露，很容易遭致别
人的妒恨，受到挫折和失败，故称“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银玉石财宝堆满了大堂，如此炫富很容易招来盗寇，如何能守得住。名利财富都是身
外之物，犹如过眼烟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故称“金玉满堂，莫之能守”。一个人既富有四海又地位高贵本不是坏事，但如果既显摆炫耀又行为骄
横，就会自己埋下祸根，故称“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天地何其伟大，但天不言其高，地不言其厚，不将万物据为己有。日月何其光明，却日出日
落月圆月缺，不会一直赖在天空不走。四时何其有功，春雷催生万物，夏日阳光普照，秋天喜获丰收，冬时退隐潜藏，春夏秋冬四季轮转，谁也不曾
流连忘返。循环往复阳消阴息，该出则出该退则退。所以人也要效法天道不可争强好胜，你再富有也比不过天地，你再光明也比不了日月，你再神通
也不如四时。满招损谦受益，功成了事遂了就要适可而止急流勇退，故称“功遂身退，天之道”。【解读】9.1老子在本章展示了争名夺利逞强好
胜的诸多后果。上一章说，上善之德就和水一样，利于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所以不会招致怨尤和过失。那么如果处处去争名夺利抢风头，到头
来会有什么后果啊？老子从以下四个方面，展示了争名夺利逞强好胜的诸多下场。9.2“持而盈之，不如其已”，用水杯装水作比喻，告诉人
不要骄傲自满。“持”是手持端着，“盈”是装满。“已”读作(yi)，是“暂停”之义，字形介于“己（ji）”和“巳（si）”的中间，“
己（ji）”是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之一，左上角没有封口。“巳（si）”是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一，左上角
的缺口完全封上。“己（ji）”指事情刚刚开始，“巳（si）”代表万物成形，那么“已（yi）”就描述事情在进行之中，也引申出暂停之义
，比如动荡不已是停不下来，事不得已是说停不下来是因为身不由己。《道德经》中共有4个“已（yi）”，其余3处是，第30章“善有果而已
，果而不得已”，第31章“不得已而用之”，都有暂停的意思。《周易》中有几个“已”字也是“暂停”之义，第26卦大畜（xu）卦初九曰“
有厉，利已”，看到前面有危险，暂停观望有利无害。第32卦恒卦曰“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也”，天地运动没有一时一刻的暂停。第41卦损卦
初九曰“已事遄往，无咎，酌损之”，别人有难，暂停自己手上的活飞身前往，救急如救火不会有错，但要像喝酒那样量力而行。一杯水倒得太满容
易洒出来，你争得再多，杯子装不下也是白搭。况且端着它也走不快，不如停下脚步适可而止。一个人过于骄傲自满就无法再进步，不如倒掉一些谦
虚一点，故称“持而盈之，不如其已”。9.3“揣而锐之，不可长保”，用打磨宝剑作比喻，告诫不可锋芒毕露逞强好胜。“揣”读作（zhui
），打铁锤击。“锐”过于锋利。《道德经》中共有3个“锐”字，第4章和第56章都是“挫其锐”，消磨万物的锋芒棱角，让其变得圆润免得伤
害他人它物。一把刀剑打磨得太锋利很容易折断，不可能长久保持。一个人过于锋芒毕露，很容易遭致别人的妒恨，遭受挫折而失败，故称“揣而锐
之，不可长保”。9.4“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告诉我们不要炫耀，富贵钱财都是带不进棺材的。金银玉石财宝堆满了大堂，如此炫富很容易招
来盗寇，如何能守得住。况且这么多财富你如何花的了，也带不到棺材里，等到你两腿一蹬就全归了别人了，故称“金玉满堂，莫之能守”。老子并
不反对人积累财富，而是说不要去炫富招摇，你把财富藏起来夹着尾巴做人就不会招祸。9.5“富贵而骄，自遗其咎”，揭示满招损谦受益的人生
道理。“富”是财物富有，“贵”是位高权重，“骄”是骄横无礼，马高六尺为骄。“咎”是口舌是非，也可以引申为羡慕嫉妒恨过失过错，《周易
》中有很多个咎，《道德经》只有两个咎字，第46章说“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遗”是留下遗留，遗字用得很准确，因为你位高权
重有钱有势，即使得罪了别人，别人当时也不敢把你怎么着。但因此会埋下遗留仇恨的种子，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等到你落魄潦倒之
时，再看看你的下场如何。《周易》第15卦是谦卦，专门讲述谦虚的巨大功用，孔圣人《彖辞》解释说“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
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满招损谦受益，连天地鬼神都厌恶骄傲护佑谦虚，何况是人。一个人既富有四海又地位高贵本不是坏事，但如果既
显摆炫耀又行为骄横，就会自己埋下祸根自掘坟墓，故称“富贵而骄，自遗其咎”。9.6“功遂身退，天之道”，从天道的循环往复，引申到人事
上的功成身退，参考了《周易》遯卦的哲理。宇宙浩瀚无边，天地何其伟大，日月何其光明，四时何其神妙。人立于天地之间，犹如大海之中的一粒
沙子，非常渺小不要自以为是。《周易》第33卦叫遯卦，“遯”读作（dun）退让之义，但并不是完全消失，暂时的遯让是为了日后更大步的前
进。我们看看天地是如何功遂身退的，天道运行循环往复，大地春夏秋冬四季轮换。天地何其伟大，但天不言其高，地不言其厚，不将万物据为己有
。日月何其光明，却日出日落月圆月缺，不会一直赖在天空不走。四时何其有功，春雷催生万物，夏日阳光普照，秋天喜获丰收，冬时退隐潜藏，春
夏秋冬四季轮转，谁也不曾流连忘返。孔子在《周易系辞传》中也说“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大意是，屈行虫把身子屈缩起
来，正是养精蓄锐等待时机的来临，以求伸展行进。龙蛇之类，严冬酷寒季节在土洞里冬眠，以保全它们的躯体，这都是以退为进等待机会。《遯卦
》从普通人的退让，上升到远古王公和圣贤君王的禅让之道上。九四爻辞曰“好遯，君子吉，小人否”，大意是，位居王公重臣之位，能高风亮节善
于遯避，获得了众人赞誉。九五爻辞曰“嘉遯，贞吉”，大意是，嘉美的退避，就像三皇五帝禅让帝位，是最高最善的顺天之遯，大为吉祥。九四爻
说的是伊尹周公等顾命大臣的顺势隐遯，那么九五爻称赞的就是尧舜等三皇五帝的顺天道的禅让，《千字文》中写道“推位让国，有虞陶唐”，其实
在周公之前的远古时代，退位让贤之人何止尧舜，“禅让”指的是统治者把首领之位让给别人，“三皇”指的是“燧人氏，伏羲氏和神农氏”，“五
帝”指的是“黄帝，颛顼，帝喾，尧，舜”，黄帝禅位于少昊，少昊禅位于颛顼，颛顼禅位于帝喾，帝喾禅位于尧，尧禅位于舜，舜禅位于大禹，实
行的是让贤制，推选年富力强的有德之人作为部落联盟首领，这一个传统到了大禹之手戛然而止，成为了夏朝“家国”天下。老子将《周易》遯卦的
哲理搬到了《道德经》中，告诉我们这是天地自然规律，故称“功遂身退，天之道”。“功遂”是“功成事遂”的省写，“身退”并不是非得退隐山
林不可，而是指不居功贪位，包括“身”和“心”的两种退让。第一种是急流勇退远离是非灾祸，保全自己的性命，《千字文》中写道“殆辱近耻，
林皋幸即，两疏见机，解组谁逼”，预见到灾祸来临赶紧退隐山林，疏广疏受两叔侄在如日中天之时就告老还乡，有谁逼他们解下了官印绶带？。大家还熟知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几千年的历史这种教训比比皆是。第二种是身不退“心”退，保持谦虚的姿态含藏收敛，可谓“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张武忠2017.8.5于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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