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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定陵考古发掘的回忆2

 率我真 2017-12-23

第二篇

明定陵考古发掘不是探险猎奇,而是科学

科学考古发掘是近代欧美传播过来的。它同中国自宋以来《金石学》,《考古图录》有很大的区别。定陵是中国第一次用考古科学发掘一座皇帝陵墓,所以,这不是什么探险、猎奇,这是与探险有严格区别的。这不是一些人文章中口口声声是下去探险。

前几年,我在北京从《中国文物报》,看见庞中威六篇回忆定陵的文章,已引起我的惊讶。后来在广东看到他的《定陵发掘亲历记》一书,使我感到意外。我沉默很久,因过去在定陵一段时光,有点面子与情感上不好意思。这次细看书中通篇都是炫耀与颂扬自己和白老做了近乎全部工作,好像定陵考古业务就是三四个人包办代替了,其中根本觉察不到对定陵贡献最大的 赵其昌先生的事迹和艰辛,给人的印象考古队长赵先生没有做什么工作,只是一个陪衬。我在定陵二年工作,寥寥几句话一带而过。也看不出什么工作,庞一再表示他讲良心、公正、真实。可是这与事实和真相很不相符。其实,表面上主要拿白万玉老前辈为幌子,乃醉翁之意,为了抬高自己、标榜自己,贬低别人。真是贪天之功为己有,这样才是作者的良心。假若白老在世,如果这样评价定陵考古发掘工作,老人家未必认同。今天,只凭一面之词,夸夸其谈,信口开河。而不是冷静的、理性的来叙述定陵考古发掘整个过程,作者在定陵究竟做了哪些具体真实的专业工作,起过多大的作用与影响,我本人非常清楚。事实胜于雄辩。我所知道的定陵考古工作,与你们有些人的认识和说法大相径庭。

庞书中多次提到赵信其人,我在定陵二年时间,为什么我不认识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忽然此公也成了定陵发掘的功臣。我吃住在定陵,上上下下都有印象,惟独不知道此人。考古所当时有名的干(学者)王仲殊、安志敏、石兴邦、周永珍等诸位先生,多次随从夏所长来定陵工地指导工作,后期紧张关键时期,刘关民、黄占越先生大力协助,大约半个多月。唯独我不认识赵信同志。我在定陵和北京两地奔波其间,每隔几天回定陵,还负有接待内部重要人士参观解说任务,每天几次下到地宫看看开棺后清理文物进展的情况,要与查阅文献史料互相印证。打开玄宫皇堂(后殿),以后尤其帝、后棺椁启开前后逐步清理文物时,内部参观的中央与市里领导,几个方面有关系重要人士及团体,想来参观万历皇帝神秘陵墓,真是有些应接不暇,我是朱主任指定接待专职工作。特殊重要的朱主任接待讲解,如宋庆龄副主席、胡志明主席、彭真等。

今年正是定陵考古五十周年之际,过去,已有一些人利令智昏,都想争着变成皇陵发掘人重要贡献者。

多年以前,我在《百岁老人长寿事迹》的一本书中,看到有吴荣培先生其人,据说他是吴牌太极的掌门人,又是所谓“陶瓷专家”,日伪时颇不光彩,我们当时都是市物组的同事,这位吴老大言不惭在书中自称:他是如何从开始到最后亲自考古发掘定陵,取出多少奇珍异宝,对祖国与社会做出多大贡献,真可谓厚颜无耻。我拿去此书叫其昌先生观看,他置之一笑而已。真奇怪!为何出版社不去定陵核实一下,真相不是大白了吗。又有北京市社科院历史所苏先生,过去我们也是同事,在北京地区他发掘过很多各朝代墓葬,当时骑摩托车经常去定陵办事。居然他在北京电视台说他是第一位从金刚墙打开进入地宫的人,当时我正看电视,他说的有声有色,事后知情者传为笑料。然而电视台应是诚信的大众传媒,为何拍照如此不负责任的镜头,为什么不了解一下,新闻本应严肃一点。

关于定陵打开金刚墙,至于谁下去,考古工作是有严格纪律的,不是任何人可以下去搞什么探险。《定陵发掘亲历记》书中几份证明人信件,大多是金刚墙拆开时,还没有调去定陵工作,只是都听白老说庞中威是第一个下去的。但是,白老过世多年,如何能证明此事。我在定陵是最后调回单位,只剩下李树兴留下长期工作。我的印象是没有听白老说过此事。我对这事长期并不关心注意,多少年后,竟然成了大事,我那天回北京不在现场,第二天回来。庞书又说:“我俩(指其昌)骑车到五塔寺,见到吴梦麟先生(初次见面),谈起定陵的事,我把下地宫的经过说了一遍后,吴听了说,就是你下去的,没错。”

今年是定陵考古发掘五十周年,五月中,十三陵特区办事处及定陵博物馆隆重召开纪念座谈会,赵其昌先生作了重要讲话。六月十三日,我与梦麟应邀参加了“明清皇家陵寝保护与发展研讨会”。我们两人在会上作了简要发言,我提交论文”探究发掘明定陵新发现的花斑石—兼论隧道题记“,共二万六千余字。在会议休息时间,正遇现任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刘庆柱,及原考古研究所党委书记、中国明史学会会长张显清研究员。吴梦麟女士对他们说:庞中威的名片上盖有考古所公章钢印,为什么给盖?这是违反制度的事,刘说:我还未来,这是不对的。吴又说:“他那本书上说:我说过就是你第一个下去的,没错”。吴梦麟说:“她根本从来没有说过这话,这是无中生有”。我和梦麟是多年同事,我清楚她从不随便说话。

拆开金刚墙后不久,朱欣陶主任决定尽快打开万历帝陵第一座汉白玉大石门,可能事前请示过文化局并与白老、其昌先生商量过。当时,我记得大致是共十人、八人左右,内有文物组木匠王利贞与他外甥田福禄等参加打开五座石门后顶着“自来石”的大门,其中三座是白玉石门,二座左右配殿青白石小门,作者在引言中说:“他冒生命危险,钻进地宫探险第一人”。“地宫里的飞刀、暗箭、毒气、陷阱在什么地方布置着,他们的威力有多大?”,“飞刀暗箭都是用毒药水浸泡过的有剧毒,见血人必死”。“这些传说使我们发掘人员非常恐惧”。又说“只想为今人和后人留下一点真实资料”。既然作者这样表白和认识,试问:我们当年开那五座石门,难道就没有上面他所说的不去“冒生命危险”吗?金刚墙只是棺椁进入玄宫的一道大墙,与石隧道相连接,拆开后,原有一道木栅栏门,早已移到甬道北墙下面。夏所长用钢笔画过草图。真正冒生命危险的,什么所谓飞刀、暗箭、陷阱,何等阴森可怕。正是那三座白玉石门,那才是黄陵玄宫真正大门,门后都用‘自来石’顶着。我们当时更是害怕,以防不测,比进入金刚墙要危险多少倍,那时要考虑几百年封闭后沉积的多种废气。这才是进入帝陵真正触摸着变化莫测的禁区,当时陵墓为防止被盗掘,里面设置什么无人知晓。我当时从打开第一道石门后,再往第二道汉白玉石门时,我们沿着北面高大石墙往前缓慢地走着,静静地、在汽灯照耀下,玄宫里显得十分空旷阴暗潮湿,我手里握着拐杖,小心翼翼地生怕真的陷到地中,随时的敲着地,又是战战兢兢,当时聚精会神的张望着周围的情况,那么神秘新奇观看一切。在《风雪定陵》中描写赵先生的心理体会与感触。所以庞书中一再说自己冒着九死一生去探险地宫,可是不要忘记别人比你更加危险艰难,更加揪心。这是要真正一步一步地接近万历皇帝,皇后十分神秘莫测的梓宫(棺椁)。每一道白玉石门究竟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无法知道和预料。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奇谈怪论,庞书又在引言中说什么“打开第一道大石门后,有十几个人进入地宫察看时,主殿里停放着三口偌大的棺椁,就给人一种恐惧感,谁都没敢单独进去主殿里去看,大家是站在第三道大石门口处看的,近一人来高的三口朱江漆棺材在那棺床上放着,谁看见不害怕?”。“我把发掘定陵的始末,亲历亲为实事求是写出来,展现给读者,只想为今人和后人留下一点真实资料,这就是我写这本小时的初衷”。该书133页又说:“大家都挤在石门口看,谁也没敢进去,在远处草草的看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什么就去左配殿,有人带头一走,其他的人紧跟着就走,谁也不落下,人多壮胆”。这些都是作者的杜撰,凭着想象的探险传奇,信口开河。这里,哪还有强有力的领导,与科学考古发掘精神?这座震动华夏与世界的著名万历陵墓,在作者的笔下和思想意识里变成了如此荒唐场面。

当时,客观真实情况是如何呢?当我们打开第一座精美雪白光润汉白玉石大门,经过二道白石门,直到玄宫皇堂(后殿)门口,中间穿过三座帝后白玉石宝座,及青花大龙缸、黄琉璃五供。从略宽门缝中间,用汽灯和长筒手电已看到朱色深红三口棺椁,神宗梓宫正中,高出皇后两棺,周围有倒斜的青花梅瓶,环棺的玉石,棺床两边有塌下去看似木箱,南端有一堆闪光金器。盼望已久神秘面纱,露出一点消息。朱主任、白老、其昌和我异常兴奋激动,心房激烈地跳动。千辛万苦、做梦也就是期待今日来临,,当时,已预感到陵墓不像是被盗,这是头等大事,才放下悬着的心来,心情急切地想往后殿去,很快就打开寝殿汉白玉石门,记得券门洞顶有垂下一些很长石钟乳,这是殿堂多年潮湿与侵蚀岩浆慢慢结成冰柱,白色中略带淡黄。在进入后殿,在汽灯、长筒手电暗淡灯光照耀之下,细看殿里有没有被盗扰乱痕迹。已大概看到表面的帝陵文物,确实没有被盗。在定陵开挖石隧道后期,有著名史学家向中央有关部门反映,据清《啸亭杂录》中记载:长陵有被盗掘怀疑,朱老叫我查询《乾隆实录》,文物组有原版精装与线装伪满时日本影印本,共一千五百卷以上大部头,我用了十天翻阅完了,未发现被盗痕迹,只有乾隆五十年以后,修缮明十三陵情况多条,抄完叫朱主任、其昌先生看过,才放心一些。因此,但是要细看殿内一切。所以这只是科学考古中一些点点滴滴事例。但从庞书中,我做什么具体业务根本没有反映出来,而把他自己说的堂而皇之。大吹特吹一阵。

我是亲自参加打开帝陵五座石门,亲眼目睹,永生难忘,这是定陵考古关键之一,我就是要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享受这千载难逢的机遇和欣喜心情。

庞书上面那些记述,令人莫解,不知是作者健忘,还是他就没有亲自参加打开这些石门的经过,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作者因为“一种恐惧感”,“大家是站在第三道大石门口处看的”,“谁也没敢进去”,作者这两段记述,纯属子虚乌有。凭自己想象出来的。定陵科学考古,有一整套比较严格的程序。这可不是口口声声左一个探险,又一个探险挂在嘴上,当年打开玄宫五座石门,朱欣陶主任确定的,与上级领导商量后,定陵考古发掘是国家有组织、有计划、有领导的一步一步进行工作。当年打开玄宫五座石门,连中央、北京市有关领导都没有到现场,或者是怕有意外情况,有一个安全问题,又来人太多不便工作,与查看后殿当时全貌,尤其对保护考古原有痕迹有妨碍。那天下去玄宫是有严格规定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洞开玄宫之秘,谁下去领导要批准、同意才行。都是按专业工作性质决定,这是万历皇帝陵墓,十分重要,又有保密性,没有资格的人根本不能进去。但是庞书说:“当天的下午三四点钟,记不清谁喊了一声:‘开地宫的大门去了!’这一声喊所有的人都去地宫了。”“反正去了不少人,谁都没有见过皇帝地下宫殿都有好奇心,不约而同都去了。”(见121页)为什么要警卫持枪在外几层守卫,为什么后来参观限制那么严格,这事要地!本来人人明白的道理,庞书却把大明万历陵墓考古发掘那么严肃之事,变成了在定陵工地的无关人员都可以进入,尤其是在启开地宫五座石门最关键的时候,前面引证作者那些记述,真令人发笑,把严肃重大的科学考古发掘工作,当成一场猎奇瞧热闹似的,这哪像考古工作;编造出什么“在远处草草的看了一会”,“就去左配殿,有人带头一走,其他的人紧跟着就走,谁也不落下,人多壮胆”。这里哪有朱主任的全面行政领导?更没有考古队长其昌先生、白老副队长专业指导,都不见踪影。真相与事实是:那天整个过程都是这几位领导指挥、考虑如何有组织的进行启开和进去查看现场,思考下一步怎么安排。考古所是中国最高科研机构,在中国考古权威学者夏所长经常指导下,怎么能出现上述情况,作者虽是文化不高练习生,在田野考古数年中受到一些训练与熏陶。但是在庞书笔下,任由一些群氓,在刚刚启开的中国著名万历陵墓中,到处游串。这就是作者“我把发掘陵墓的始末,亲历亲为实事求是的写出来,展现给读者,只想为今人和后人留下一点真实资料”。从以上客观事实、真实情况,作者在书中反复说别人“即歪曲了历史、又误导了读者,还出现不应出现的错误,流传到社会上,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现在误导后人,歪曲了历史,正是作者自己,十分不负责,告诉读者一个当时不存在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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