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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在福建的林生斌，跑去杭州经商，渐渐有了起色，并在杭州置业，安家落户。2017年6月22日，他去广州出差，却传来噩耗。家里突遭火灾，妻子朱小贞与10岁的长子林柽一、7岁的女儿林臻娅、4岁的小儿子林青潼一同殒命。更令人震惊的是这把火竟是34岁的保姆莫焕晶放的。 莫焕晶为啥要放这把火？她原是要玩一出自编自导的荒诞戏。先偷偷放火，再当救火英雄，以此让朱小贞感动。然后，她就可以再次开口向朱小贞借钱了。于是，莫焕晶用打火机点燃书本引燃客厅沙发、窗帘等易燃物品，可是，火势迅速蔓延，完全失控了。莫焕晶终于闯下无可挽回的大祸。 莫焕晶为何要搞这样的苦肉计呢？一是她太缺钱了。二是林生斌一家人太好糊弄了。 她为什么那么缺钱呢？因为赌博。她早就染上了滥赌的恶习，并且一直高利贷缠身。6月21日晚，莫焕晶又用手机网上赌博，又输了个精光。 林生斌一家人为何太好糊弄呢？因为这是一个善良之家，尤其女主人朱小贞为人贤淑，待人宽厚，在街坊与亲友中皆有口碑。莫焕晶也曾告诉自己的朋友，这家人真不错，还曾送给她的孩子一套新衣服。更重要的是，莫焕晶偷了朱小贞价值20万元项链等物品（她去典当行换了几万元用于赌博），朱小贞当时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丢在什么地方，并无怀疑是莫焕晶所为。莫焕晶还以买房为由，向朱小贞借过10万元（同样用于赌博）。按照莫焕晶的构想，放火救火的游戏得逞，再向朱小贞借10万元一定手到擒来。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莫焕晶竟是东莞人，家中原本富庶。但是，痴迷赌博毁了她一生。 她曾经在姨妈的工厂里上班，年薪高达20万元。但是，一个人迷上赌博，多少钱都不够。没有钱，她就依靠偷与骗。她偷工厂里的钱，偷工友们的钱，姨妈只有将她扫地出门。 她原本结婚了，也生了孩子。可她不仅败光了家里所有的财产，而且还偷走了婆婆的几十万元“棺材本”。丈夫忍无可忍，与她离婚。 之后，莫焕晶跑去上海做高级家政，曾被介绍到上海、绍兴等地富户家中工作，但有三名雇主发现其有盗窃行为后将其辞退。 林生斌聘请莫焕晶，也是通过上海一家家政中介介绍的，月薪达上万元。林家以为通过正规家政中介介绍的可以放心，没想到请来一个害人精。 这样一个案子原本不复杂。但是，案件有了一个死磕派律师就复杂了。莫焕晶聘请了一位叫做党琳山的律师。党律师朝小区物业管理、消防救火方向寻找可以为莫焕晶开脱的理由，依他的推论，还真找到一些问题。比如消防水栓难打开，消防队来救火不够快速等问题，似乎倒真可以将火灾的责任推卸一些。 这样的辩护策略，是律师的权利吧。然而，党琳山律师意不在此。他要来更辣的，将自己弄成案件的主角。办法是与审理此案的杭州中级法院扛上，提出管辖权的问题。 2017年12月21日开庭之后，党律师提出了管辖异议，指明不止杭州中院有管辖权，指明最高人民法院调换法院审理，同时要求等待最高院答复后再审理。审判长以犯罪地人民法院管辖，杭州中院依法有管辖权为由，四次回绝了党律师的要求。 党律师随后“愤怒地”离开法庭，以抗议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违法审理“莫焕晶放火、盗窃案”，导致杭州中院只能暂时中止案件审理程序。 管辖异议通常由于案发地、当事人籍贯等状况，引发控辩双方的争议。但是，此案案发地在杭州，杭州中院并无什么程序上的违规行为，党律师这种做法就有无事生非之嫌，并藐视法庭了。 党琳山律师倒真是成功将自己变成此案的真正焦点人物了。在舆论场，分成两大门派。一派认为他荒唐，把着力点弄错了，属于胡搅蛮缠。另一派认为他是英雄，借此案“揭露”出小区消防等问题的真相。 哪一派的观念才是正确的？ 老航认为此案的本质是林生斌一家所受的苦难才是要点，即便物业管理、消防救火有问题，也不能转移这个焦点。没有莫焕晶的玩火，便没有这个悲剧，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而且，即便物业管理、消防救火找不到瑕疵，也不能保证避免这场恶火带来的恶果。 党律师真正要做的工作，我倒认为在莫焕晶最初的悔意，以及赌博人生带来的人格行为错乱上，以寻找莫焕晶可以从轻处罚的可能性。物业管理、消防救火存在的问题，也可以成为辩护的理由之一，但真不是核心问题。此案的辩护方向，大约只有求情求谅解这个方向。然而，党律师所为，实际是要把个人的责任转为社会问题，用社会问题来模糊焦点。 这还不够。他用对抗法庭的缠诉手段，成功将自己与法庭的对抗成为又一个社会事件。 实际上，这又是算计好的。 林生斌一家的遭遇由于太惨烈，经媒体广泛报道，成为轰动全国的大案。党律师无非是借此扬名立万，将自己塑造成又一个死磕派著名律师而已。拜我们一些极左思维所赐，在我们司法实践与舆论管控中形成的粗暴、教条做法，令死磕派律师很容易成为一些人的精神偶像。在当下这个浮躁的时代，人不论是出恶名还是善名，只要出名了，就有了个人的特别天地。 你真正为正义与良知死磕，是应当值得尊敬。可是，从“莫焕晶放火、盗窃案”中，正义与良知又在哪儿呢？转移此案的焦点，就真能代表你占据了什么道德高地吗？与公权力对抗的人，一定就是值得夸赞与鼓励的人吗？那些反人类、反文明的败类，比如IS恐怖分子之类的，更是敢于向公权力叫板的行动派呢。 对于死磕派，不管律师还是其他人，老航认为真应区别对待。有人当真出于正义与良知，有人未必。我看见的事实是有人打着人权律师或其他什么旗号出名之后，竟然可以为一些目的（狗粮之类的）任意构陷与侮辱他人。我看见多个那样的人，就是通过死磕出名，然后让自己拥有了害人的资本。那样一种人，到哪里都是与“天对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对人权、民主、法治事业，都是祸害。如果看不清那样一种人，我们也就不断被人带进沟里去。 做人做事，基本的准则是必须跟着良知走，奔着真正的人性与民主法治精神走。尤其在我们的社会基本价值观有些混乱，极端派容易迷糊人们心智的情况下，我们更需要的是能够促进社会蜕变的克莱伦斯·丹诺(Clarence Darrow) 那样的智慧律师，而不是某些在人格上根本立不起来的所谓死磕派律师。丹诺为什么成为美国律师上最伟大的律师，因为他不仅为自己的人生选定意义，也给法律人提供了道德标准，让他成为真正的法律英雄。 “法庭的辩护，需要灵巧的智慧，敏捷的思路，以及瞬间决定的应对能力。优柔寡断，往往会招致失败。有时候，场上的情况又要求律师要有自控能力，不论你内心多焦急，外表上必须像平静的池水一样沉着冷静。”——这是丹诺律师的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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