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解红楼》〔253〕：兴儿评凤

━━《第六十五一一六十九回》解读之三

 

 三、兴儿评凤

 

一天，贾琏的心腹小厮兴儿来小花枝巷请贾琏。

贾琏匆匆走后，尤二姐拿出两碟菜，大杯酒，让兴儿蹲在坑沿下，一边吃一边问话。

说到兴头上，兴儿说：“……提起我们奶奶（凤姐），告不得奶奶，心里歹毒，口里尖快。……合家大小，除了老太太，太太，没有不恨他的。……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人敢拦他。又恨不得把银子钱省下来，堆成山，好叫老太太，太太说他会过日子。殊不知苦了下人，他讨好儿。估着有好事，他就不等别人去说，他先抓尖儿。或有了不好事，或他自己错了，他便一缩头，推到别人身上来，他还在旁边拔火儿。”

当二姐提出要见见凤姐时，兴儿忙说：“一辈子别见他才好，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跘子。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都占全了。”

二姐笑道：“我只以礼待他，他敢怎么样？”

兴儿说：“奶奶便有礼，让他看见奶奶比他标致，又比他得人心，他怎肯甘心善罢？人家是醋罐子，他是醋缸，醋瓮。凡丫头们，二爷多看一眼，他有本事当着爷打个烂羊头。”

一个品行恶劣少妇跃然纸上。

兴儿评凤，其实是作者评说雍正，此人的性格品行一一列出，如：

“心里歹毒，口里尖快”；

“恨不得把银子钱省下来，堆成山”；

“推到别人身上来，他还在旁边拔火儿”；

“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跘子。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

“他是醋缸，醋瓮……，二爷多看一眼，他有本事当着爷打个烂羊头”

这是说谁呢？

不是雍正，又是哪位？

六十五回回前立松轩有两批说：

   笔笔叙二姐温柔和顺，高凤姐十倍，言语行事胜凤姐五分，堪为贾琏二房。所以深著凤姐不念宗祀血食，为贾宅第一罪人，纲目书法。（府·65F·LⅠ0741）

文有双管齐下法，此文是也。事在宁府却把凤姐之奸酸刻薄，……一时齐现，是何等妙文？（府·65F·LⅠ0742）

凤姐是“贾宅第一罪人”，作者亲自为阿凤定性，又说这是：“纲目书法”，读者如果不是“痴子”“呆人”，不会不懂批语含意吧？

兴儿，这里就是作者的又一个意识形象。

 

高  曰

2017、1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