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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筱膺:用山水构筑内心世相

 laobing719 2017-12-31

隋唐以降,总有一批人、或是文人喜欢在中国画的领域里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精神,以及性灵上的乐土,为的仅仅是那份直抒胸臆的超脱与超然。在当今,同样有着这么一批人,也有这么一个人。

张筱膺,满族血统,号双芝阁主人。祖上曾有人位至东北巡抚,以武功名世,率众抗俄;亦喜书画收藏。因文革前后家道中落,收藏大多迭失无踪。自云幼年时曾见长辈携郑板桥书画出售,得万余元补贴家用。

张筱膺自幼喜画,后入鲁迅美术学院习中国书画。之后南下金陵,求学问道于南京艺术学院,跟随业师方俊先生专攻山水。获硕士学位后定居南京,从事高校艺术教育工作。辛卯再拜入上海大学王孟奇先生门下,研读中国画创作方向博士学位。

本是生活在红墙碧瓦内的北国“才女”,转而成为栖居于小桥流水畔的江南“骄子”。地理空间的迁徙更多地成就了张筱膺历史文化观的融合:她的文化观中既表现出满族人质朴天真的一面,又明显地流露出所受到的南方文化俊秀婉约的影响。

张筱膺师辈皆云其天资聪颖、才华卓荦,是个“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人。这既是对其才华的褒奖,其实也是对她个性的反映。张筱膺之所以能够在利来利往的时下保存一份清新脱俗,皆因在山水中寻得了一片脱俗的桃源净土。长年在这片净土里陶冶、修炼就自然而然地使人少了一份圆滑,多了一份清雅;少了一份污浊,多了一份释然。张筱膺就是这样用艺术的笔蘸着由清雅、超脱、释然等交融而成的墨汁描绘着心中的那份满族才女的纯真、南国娇子的灵气。于是,欣赏张筱膺的画作同样也能清洗我们内心的尘埃、灵台的污浊。

张筱膺的山水能给我们两种大的感觉:第一,她继承了中国画的优秀传统;第二,她在自由创作中发挥了个人独特的艺术风格。中国画自古以来都是一种内心的修炼加上外在的功力而成的的综合艺术,古人有:“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之说。她一直在传统优秀的中国画里来回地探索古人的技法,以及高于技法的中国画境界。因此,我们在她的作品中既可以欣赏到优秀的传统的中国画因素。比如,蓝瑛的格调、龚贤的用笔,等等。又可以赏析她在传统国画中汲取了看似不可能完美组合在同一个画面中的两个矛盾对立的极端因素:一、用墨的极端。(清代有一批画家(如程邃)在画面中追求金石气息,就是用枯墨的极端表现)二、用水的极端。(宋代米芾父子的“米氏”山水,即是用水的极端例子)如果把这种极端视作庸人的禁忌,而才子手笔所向,再多的禁忌也要退避三舍。这,就是张筱膺;这,就是张筱膺的中国画——枯而不燥、润而不涨,既有金石气息的同时又拥有了一种典雅的温润。

在张筱膺的山水写生显然有她自己独特的风格。第一,画面中的园林石技法,也就是所谓的皴法。用一个诸如披麻皴、荷叶皴、斧劈皴等专业术语来定义的话,那姑且称之为“点点皴”,这种技法不仅仅出现在她的园林石,只是在这表现的更为完美。第二,她的作品中树叶的画法用形似“丫丫”的符号,且大量地重复使用。似乎是属于自己的一种“丫叶法”。第三,画面中丰富的色彩:花青、赭石、胭脂、三绿,以及调和的淡紫色等营造出来的格调,这种格调,我习惯地称为“典雅调”。在写意山水画里用如此丰富的颜色是属于她的独创,色杂必花也许是平庸者的框界,但它却是“艺高人胆大”的追求。第四,从总体上分析,画面中枯而不躁、润而不涨的技法,深邃的意境,典雅的格调,这些就足以塑造她画面中的唯美。因此,她的画可以说是“唯美派”的。

张筱膺对中国山水画的未来发展方向有自己独到的见地和选择。在近几年的中国画创作中,她的走向是这么一个路子:以传统的中国话要素作为自己创作画面中的主要支撑,到汲取西方艺术的构图、设色为己用,再到中西艺术文化的融合。在这整个过程中,她选择的主线还是以中国画的要素为主,西方艺术文化的要素为辅。

传统的中国画起初具有很强的功利性、阶级性,以及政治性,它的初衷是成教化、助人论,只有中国画在慢慢地发展以后,尤其是北宋的文人、士人加入这个行列,中国画的性质才得以改变,甚至是多元,最终中国画成为文人、士人抒发本体的感情、思想,以及美学上意境的一种手段,而不再是起初的成教化、助人论的一种目的。所以,中国画发展到最终是画家本性在追求一种具有中国艺术特色的讲究融会贯通、流注中国文化的整体精神的唯心主义追求。王维的画被后人称为“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在另一个层面上来说是这种唯心主义追求的一个例子。回过头来欣赏张筱膺的中国画就会发现画面中透露出来的唯美,就是她一直在中国画领域里对内心情感、思想、美学,以及唯心主义的追求与向往。

古人有书画同源一说,对于这句话,我们也许可以这样理解:画家的书法水平高低在一定的程度上决定了画家在中国画领域里的成就高低。这样的例子在古代可以说是不胜枚举,仅仅近代就有:黄宾虹、吴昌硕、齐白石,等等。因此,对中国画画家来讲书画并擅是最基本的要求,也是最高的要求之一。在张筱膺的画面中,关于那落款里的为数不多的字迹就足以折射出她是一个工书法的画家。当然,这种书法的功底至少可以说明她在弘一法师那里取了不少真经。

陈传席在《法以去弊、法亦生弊》中有“文人作画,如词家之写词,贵在清空,不在质实”之语,张筱膺山水给人的不正是这种令人心旷神怡、浸心陶醉的清空之感吗?我们欣赏一个人、一幅画、一本书、一首诗,真正欣赏的往往不是那人、那画、那书、那诗本身,而是从中看到了我们自己向往的内心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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