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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陈琪花鸟画创作

 独坐酒巷 2018-01-01


说“海派绘画”的言辞很多,什么“海纳百川”、什么“海派无派”等,都是表象之谈。其实,“海派绘画”只是来上海工作、生活的画家,在这座城市所发挥的艺术能量的积聚,一代一代的名家巨匠,用自身的光辉为上海增色,同时也为上海的绘画——“海派绘画”作擎天之柱。因为上海的城市魅力,引来了天才,造就了大师;也因为天才和大师,才使上海的绘画保持着长久的鲜活、生动以及个性为特色的多样性。



傲雪210cm×140cm纸本水墨2001年

给上海绘画贡献最多的数江、浙。而江、浙之间浙江尤甚,浙江是晚近“海派”的源头,时至当代,浙籍画家仍是上海画坛不二的主力。陈琪到上海工作已经十几年了,他用独特的画风,使同行信服,令识者惊叹,为上海绘画增添了一道迷人的风景线。

多年来,陈琪关注上海,上海也关注陈琪。

上世纪90年代,陈琪屡次在上海举办画展,均获成功,于是名声鹊起,为他今后在上海的发展做了铺垫。陈琪的家乡——浙江浦江,素有画乡之称,吴弗之、方增先、吴山明均来自浦江,当地弥漫着浓浓的爱画之风。他在部队期间曾就读于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又集聚江、浙、沪的优长于一身,他倾力打磨出来的绘画风格,含两个“气”字,一曰气势磅礴、二曰气象万千。



春城无处不飞花360cm×360cm纸本彩墨2010年

气势磅礴是陈琪绘画最夺人心魄的闪亮点。

人们一般认为,磅礴气势的作品,一定是大篇幅、大容量、大动静、大制作,似乎“大”就是气势的注脚。读了陈琪的作品,便明白气势是由内核生成,发泄至外延的道理。陈琪画作的神奇之处,在于内力的充沛而举重若轻,他画林散之像,丈二的巨幛,除脸部的刻画较密实外,脸部以下,寥寥数根线条即神完气足地将林散之的气质、神情、举止出落得惟妙惟肖,偌大的画面,依着几条线描,铁骨钢筋般地支牢固了。这靠的是陈琪笔下那种内敛外放、内绵外松、内文外质的墨线。他的《爱莲说》,八尺整张的大幅上画荷花,五七个花朵、三二枚蓓蕾,还有莲蓬,茎杆直斜正欹地集散错落。通篇白描,墨线瘦劲枯韧,却频生润泽,体现了陈琪墨体的生命力。试想,瘦而能出腴、枯而能生润、劲而能得柔、韧而能成脆,这便是陈琪墨线生命力的变化、生命力的掌控、生命力的精练助推着情绪波动带来的美感。


晨露33cm×33cm纸本彩墨2006年


秋酣33cm×33cm纸本水墨2006年

说到底,陈琪画面的美感,就是他的笔感——挥毫运笔的自我感觉。

大幅他能举重若轻,能用空灵去征服观者。同样大幅,满实绵密,错综复杂,是陈琪画作的另一重天地,别样的境界。他画木本花卉,可以将这种境界发挥得淋漓尽致,尤其是梅花,主干老健,枝叉硬朗,参差有度,横斜生姿,双钩和墨线并立,相映成趣,梅圈点缀着或润或细的墨线,又引出刚柔并济的意境。

墨线是中国画创作的看家本领,也可以说是他浑身解数中最重要的内核。其实,这最重要的却是最简单的。说它重要,因为线条连心,线条牵动情绪,展露心境,激发个性。这一点陈琪很明白,他极其在乎线条,愿意在线条上下工夫,也确实下了工夫。他的速写相当出色,动态神情抓得准,下笔也疾速,线条流畅。然而在宣纸上走笔,一旦疾速,一旦过于流畅,会陷入浮滑。陈琪向书法借力,他问法于生拙,要的就是线条的沉稳厚实,他倾心于行草,要的就是字结体和篇章结构的大小、阔窄、正斜、疏密、高低、浅深的布排以及笔法在沉着痛快下的起伏、跌宕、回环等随心所欲的法度。体会最深的莫过于下笔重轻的转换,应着行话就是提和按的微妙变化。他把它用到画里,形象因笔致而熠熠生辉,画面也活力四射。


荷风依旧秋水无痕190cm×120cm纸本彩墨2011年


一树寒梅白玉条180cm×90cm纸本水墨2011年

具备了如此的墨线,等于具备了金刚不坏之身。只要他画了,必有收获,必得佳绩。真有点无往而不胜的意思。于是,就可以说说我们给陈琪拈出的第二个“气”字——气象万千。

前面说陈琪的画“气势磅礴”,举了他的巨幛大幅作例,应当补充一下,陈琪对篇幅的大小是一视同仁的,这是他的创作态度,他视每个作品都是心灵的果实。其实,就凭着他的笔法也即墨线的力度和依心而生的种种华彩,即使盈尺小页,也以小观大般地感觉到磅礴的气势。又其实,陈琪画作的“气象万千”是笔法的多种、多能、多变以及由此伸展造成的画面的多样性和丰富性。

因为这种多样性和丰富性与笔法紧密相连,所以,生动、独特以及表现的自由度也随之而来。



羌寨琵琶45cm×45cm纸本水墨2003年


秋满枝头45cm×45cm纸本水墨2013年


霜晨图45cm×45cm纸本水墨2003年

陈琪的写实能力极强,倘若一味发展写实的优势,写实性的辉煌成果可轻易得到,但他心中有更高的追求。他把似是而非的写实交付写意;又将是非而似的形象,纳入心间。于是,写意式的“心象”在他的画作里一次一次地吞吐自己的喜怒哀乐,一次一次地向观众敞开自己的襟怀。

“心象”牢牢地植根于他笔下的形象,“独特”成为非他莫属的艺术语汇。

陈琪因形而异的写实性和因心而异的“心象”的写实性交织在一起,蔚为壮观,造化百态,经过心境的淘洗修炼,成为艺术的万千气象。

也是由于“心象”,绘画空间处理的自由度大大提高,他打碎了传统透视——不论聚点,也不论散点,在平面上做文章,其实是将或聚点或散点的透视关系,放入平面中去作立体的、写实的笔墨运作。在平面中交织着写实性的装饰性,融合写实性笔法和装饰性笔法,其更富写意意味。平面的层次分布,远近关系和上下关系,既散漫随意,又次序井然。尤其是远近关系简化为前后关系,层次依然存在,却更贴紧观赏,突出了笔墨的张力。这种空间处理是他的独创,是全新的中国画章法,对当代的中国画创作,具有启示的意义。



霜晨图380cm×160cm纸本水墨2013年

当今的中国画坛一改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的不屑传统的心理,画家们大都要用认祖来标榜自己的源渊。他从不言某代某家,他只认准了中国画的最基本点——笔墨,即用笔,也即线条。他不入古人窠臼却又能笔墨俱佳,形神兼备,是因为他抓住了书法。有书法线条的支撑便有了从心里淌入纸间的线条,有了由心性线条造就的笔墨形象。颠不破的个人风格由此而成。

进入“心象”层次的画家,可以比肩古人,可以装进绘画史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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