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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小说】枯骨疑凶

 红尘有梦也有你 2018-01-01


告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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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编辑部



午夜凶铃



深夜,高卓的手机突然响起:“高队,又有少女失踪了!”这是山海市这个星期失踪的第三个少女。同事面色沉重地向他汇报进展:“又是在昏暗的老巷子里作案,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目击证人。”

  

高卓戴上手套,翻查少女遗落的皮包,发现一张上面印着“老赵侦探社”的名片。他顺着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一问,果然证实了内心的猜测——名片上的人是失踪少女的父亲。前两名失踪少女的父亲,也都是山海市赫赫有名的私家侦探……疑犯为什么专挑私家侦探的女儿下手呢?

  

高卓扩大搜索范围,在墙角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条细细的女式五彩手链!“叮……叮……”转角电话亭里的公用电话突然响起。高卓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00:01,他拿起话筒,“后溪水库小树林里,埋藏着少女尸体。”

  

“你是谁?你……”高卓还想继续追问,电话却挂断了。

  

高卓立刻带人赶去后溪水库,果然在小树林里挖出一具女尸!与此同时,鉴定科在五彩手链上提取到指纹,并找到与之匹配的嫌疑人“蓝心怡”。高卓连夜用警方系统对蓝心怡进行搜查,但诡异的是,蓝心怡过去10年没有任何生活痕迹:医院就医记录、工作记录等全都没有。高卓还发现,从2008年开始,有一个匿名人士不断地通过各种渠道寻找蓝心怡,但同样没有找到任何和她有关的消息。

  

凌晨两点,疑犯将电话打到了公安局:“找到32年前遗弃蓝心怡的人,失踪少女就会平安归来。”与此同时,失踪少女的父亲都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是关于蓝心怡亲生父母的资料。

  

疑犯的诉求,让高卓怀疑她弄出这么大的案子,真正目的其实只是想借助警方和侦探的力量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高卓为了证实内心的猜测,驱车赶到蓝心怡长大的地方——德善孤儿院。

  

高卓几次停步四处张望,总觉得有人躲在暗处窥视他。突然,一道闪电划破了夜幕,周围瞬间亮如白昼,让躲在长廊立柱后的人措手不及。那人见形迹败露,转身就跑,高卓立刻追赶!又一道闪电划破天幕。这一次,高卓看到殷红的血液从长廊的尽头蜿蜒而下,他顺着血路一步一步地查找源头,最终停在一扇破旧的木门前——那些鲜血就是从这扇木门后流出来的!

  

控制屋内电灯的拉绳在门外,高卓拉下绳子的同时,将门重重地踢开,屋子里的情形却出乎他的意料——里面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动物尸体,大部分风干得不成样子,只有几只鸽子是刚杀的,还在源源不断地流血。

  


“你喜欢它们吗?”窗外冷不丁地冒出一个高瘦男人,献宝般指着窗下那排干尸问道。高卓仔细一看,那人正是之前躲在长廊偷窥他的人!他似乎不怕高卓,指着地上那些鸽子的尸体,“嘿嘿”直笑:“阿怡最喜欢打断它们的腿,折断它们的翅膀,她说这样它们就逃不掉了!”高卓顿觉毛骨悚然,也意识到眼前这人脑袋可能不正常,最后果然从院长那里得到证实。

  

“他叫徐冲,从小就时而疯癫时而正常,最喜欢和性情古怪的蓝心怡在一起玩。这几年他不知道从哪里搞了辆破旧的二手车,一直靠拉黑活挣钱。”

  

院长介绍完高瘦男人,指着一屋子的动物尸体说道:“唉,蓝心怡被人贩子折磨过几年,被解救后性情变得十分古怪,从小就喜欢抓一些流浪猫狗来虐杀,连带着把徐冲也带坏了!”

  

高卓离开孤儿院后,收到了后溪水库那具女尸的尸检报告。报告上说女尸至少埋了10年,是自然白骨化。尸体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有一只刻了“周一菲”三个字的手镯。警方顺着这个线索往下查,发现周一菲自2007年7月2号出国后就没回过国,这10年也没和国内任何亲朋好友联系。巧合的是,周一菲和蓝心怡毕业于同一所大学,且还是同班同学!

  

高卓询问她们的大学同学,得知那只手镯是周一菲去世的妈妈送给她的,她十分珍爱,从不离手。高卓转而询问周、蓝二人大学时期的关系,得知因为她们都是长得漂亮且成绩好的学生,所以明里暗里总是较劲,是众所周知的死对头。

  

难道真的是蓝心怡杀了周一菲?这时,一个刚从国外归来的同学推翻了高卓的推断:“你说周一菲死了至少10年?开什么玩笑,我回国前才刚刚见过她!”



逆转



高卓拨通了周一菲的电话,简单介绍了案情后,问起了她的手镯:“据我所知,你们毕业后在后溪水库举行了告别会,你的手镯是在那里丢失的吗?”

  

得到周一菲肯定的回答后,他又提出一个疑问:“那你有没有回去水库找过手镯?”“没有!”周一菲答道。“当年我们是在30号晚上聚会,而我出国的机票定在2号早上,时间紧迫,我却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好,所以没顾得上去寻找手镯。”

  

高卓觉得她这个理由太过牵强,又问:“那你和蓝心怡……”

  

“我和她不熟,请恕我帮不上忙。”周一菲不肯配合,高卓只能从那具陈年女尸入手。他再一次翻看尸检报告,最终被一个细节吸引——死者有陈年性骨折。高卓记起孤儿院院长曾说过蓝心怡被拐后,被人贩子强行打断腿行乞……难道死者是蓝心怡?这时,失踪少女父母那里传来一个消息:他们找到蓝心怡的亲生父母了!高卓立刻请求对那对夫妇和陈年女尸进行亲子鉴定,最终果然证实女尸就是蓝心怡!疑犯变枯骨后,高卓之前的推断只能全部推翻,从头开始。

  

高卓把2007年6月30日作为一条时间线,翻看了前后10天各种有关的存档文件,最终一条不起眼的报警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110服务台的接线员曾在2007年7月1日03:15接到一个报警电话,对方听声音像是年纪不大的少女,只说了“30号晚上,我看到有人在后溪水库……”就匆忙挂断电话。

  

接线员以为报案电话是个恶作剧,并未上报。

  

就在此时,鉴定科那里终于取得了突破,从现场提取到的浅灰色纤维,经多次检测鉴定以及对比,证实它是从一块汽车专用地毯上掉落下来的!高卓立刻着手调查,很快就有了眉目,它来自一辆老旧的进口汽车。高卓想起,孤儿院院长曾经提到过,徐冲搞了一辆破旧的二手车拉黑活,经检验,果然和案发现场提取的纤维成分一样。高卓神经紧绷,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逮捕徐冲!徐冲在他冲过来的前一刻,抓过一旁的少女,将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不要过来!”

  

高卓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心怡已经死了对不对?”徐冲不等高卓回答,哑着嗓子提出要求,“把我送去后溪水库,到那里后我自然会放人!”高卓立刻照办。徐冲的目光缓缓扫过水库,神色痛苦而悔恨。

  

突然,他毫无预兆地举起匕首,重重刺进自己的腹部。之后,徐冲松开被挟持的少女,低声对她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缓缓朝尸坑走去。高卓隐隐猜到徐冲的意图,抓紧时间问道:“你一直在装疯?”

  

“嗯,因为心怡从小就不喜欢正常人,所以我就故意装疯,只为了能和她一起玩。”

  

“我去孤儿院时,你故意把我引到那间屋子,也是想让我加深对蓝心怡的怀疑吧!”高卓追问道,“那指纹呢?你是怎么弄到她的指纹的?”

  

“我从小爱慕心怡,收藏了许多她的东西,从上面提取她的指纹并不难。”徐冲说着猛地抬头,痛苦道,“让我死吧!除了绑架那些女孩,我还……还在10年前强暴了心怡!”徐冲告诉高卓,10年前那场毕业告别会他也参加了。他当时喝得有点多,事后,蓝心怡哭着让他滚,他当时顺着她的意思立刻离开,没意识到把她独自留在那里会有危险。

  

“你之后都没再联系过蓝心怡吗?”高卓问道。

  

徐冲摇头:“刚开始我不敢找她,后来鼓起勇气利用各种渠道找她,却发现她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原来,徐冲就是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蓝心怡的匿名人士。他策划了少女绑架案,逼迫警方和私家侦探不得不重视此事,继而动用所有力量寻找“疑犯蓝心怡”。而徐冲寻找蓝心怡父母的原因,是因为蓝心怡曾对徐冲说过,想找到父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纽扣


  

徐冲死了,少女失踪案破了,但蓝心怡凶杀案却没有破。

  

高卓之前以为深夜那通告诉他蓝心怡埋尸地的电话是徐冲打的,但徐冲根本就不知道蓝心怡已死。所幸的是就在这时,一条重要的线索因为一场大雨浮出水面——一颗老式的纽扣浮现在尸坑里。这颗关键的纽扣被送去检验鉴定,最终确定它来自一件生产于2006年的限量版衬衫,全世界只有10件,其中一位购买者来自山海市,登记姓名为“李建国”,是山海市排名前十的金牌律师。周一菲和李建国也有过交集:李建国的儿子李宇轩是周一菲大学同班同学。

  

当高卓出现在李建国面前询问案情时,他却出乎意料地主动认罪:“蓝心怡是我杀的,我认罪。”李建国说完如释重负:“10年前,也就是2007年6月30日,我儿子和同学在后溪水库开毕业告别会,我有事去找他,意外误杀了蓝心怡……”李建国说当时蓝心怡衣衫凌乱,情绪很不稳定,似乎把他儿子李宇轩当成了仇人,对他又踢又咬,李建国看不过去,就上前拉了蓝心怡一把,没想到蓝心怡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后脑勺正好磕在一块大石头上。等他意识到不对劲上前查看时,蓝心怡已经没气了。

  

“打电话告诉我蓝心怡埋尸之地的人是你吧?”李建国点头:“没错,我想让蓝心怡尸骨归位,至少有个牌位能让人祭拜。”

  

“那你指引警方找到尸体,就不怕被判刑?”高卓对这点很不解。

  

“我不会被判刑的。蓝心怡是在2007年6月30日被我误杀,今天是2017年7月1日。早在2017年6月30日24:00,这个案子就过了追诉时效。”李建国当年犯的是过失杀人罪,属于情节较轻的杀人罪,一般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刑法》关于追诉时效,规定法定最高刑为五年以上不满十年有期徒刑的,经过十年不再追究其刑事责任。

  

高卓总觉得这个案子还存在一些解释不通的地方,比如周一菲在这件案子里扮演了什么角色?高卓带着内心的疑问,找上刚刚从国外归来的周一菲。没想到周一菲揭露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真相



“当年我亲眼看到李宇轩强暴了心怡,之后心怡拿着水果刀要和他同归于尽,却被他用力推倒在地,磕破头死了!我……我曾经打过报案电话,只是后来害怕被李建国察觉,所以不敢再打。”

  

“你为什么会害怕李建国?”高卓问道。

  

“因为他知道我的秘密……”原来周一菲母亲改嫁后在生妹妹时难产去世,之后继父开始虐待她和妹妹,周一菲为了保护妹妹不再被继父毒打,18岁成年继承生父留给她的遗产后,就以家暴为由和继父争夺妹妹的监护权,帮她打官司的律师正好是李建国。

  

但周一菲在打官司期间突然患上植物神经性癫痫病。她为了不失去妹妹的监护权,选择暂时不治疗并刻意对外隐瞒病情,李建国因偶然遇到周一菲发病知道了这个秘密。

  

“我妹妹在前几天意外去世,我不用再担心失去她的监护权了……我对不起心怡。”高卓又问周一菲是否记得案发的具体时间。“我是在30号深夜23:10回到水库,看到李宇轩强奸、杀害心怡。30号那晚我没找到手镯,因为它对我意义非凡,所以我在2号凌晨又鼓起勇气回去了一趟,没想到却撞见李宇轩正在埋尸,当时我看了一下手表,正好是00:05。”送走周一菲后,高卓无力地合上笔录,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办公室,发现办公桌上摆着一份新送来的报告,案情居然在结案的最后时刻出现转机!

  

高卓带着人在海晟事务所堵住了李建国和他的儿子李宇轩。李宇轩看到手铐就想叫嚣,却被李建国拦下:“高警官,蓝心怡一案不是结案了吗?怎么又突然和宇轩扯上关系?”

  

高卓用公式化的口吻说道:“有目击证人指证你替人顶罪,同时指证李宇轩才是真凶,所以还不能结案!”

  

一旁的李宇轩早就忍不住了,一把推开父亲,一脸挑衅地对高卓说道:“是我先强奸后杀了她又怎样,案子已经过了时效期。”

  

高卓用手指敲了敲手表,说道:“蓝心怡死亡的真正时间是2007年7月2日00:05。现在是2017年7月1日22:00,离蓝心怡一案追诉时效结束还有2个小时。感谢你刚才主动认罪,让警方能够在追诉时效内立案并拘捕你。”

  

高卓说完,将蓝心怡最新尸检报告,也就是令案子出现转机的报告给李宇轩看。报告上说,法医对蓝心怡进行二次尸检时,在她鼻骨内侧粘附着少量黄土,后经过检测和鉴定,法医推翻了之前的定论——蓝心怡的致命伤不是后脑勺的伤口,她是被活埋窒息而亡的!

  

法医推测,蓝心怡脑部受伤后应该只是假性死亡。后来李宇轩将她转移到挖好的土坑,她在转移的过程中慢慢清醒过来。但那时她已被埋在土里,无力呼叫也无力逃离,最终沙土灌进她的鼻腔,让她窒息而亡。

(摘自《古今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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