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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爱上多少人渣,你才能长大? | ONE有影力

 板桥胡同37号 2018-01-02


艺术就是让人感受到神奇,不是吗?

俗话说,“谁年轻时候没纠结过个把渣男呢?”地球上的每个深夜,都必定有无数小姑娘甚至老阿姨在为某个渣男哭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有无数纯情小伙子为不顺利的初恋垂头叹气甚至抱头痛哭……


不过你要是看了《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会感觉自己的生命并没有那么糟,也有人要担忧自己会不会落到她那个结局。



多数人会向前看。正如过了二十五岁的女孩很难发自内心地崇拜一个男人,尤其是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人。男孩们长大后也开始现实地考虑是要找个人稳定下来,还是继续遵从本心召唤,只追求年轻漂亮或成熟风韵或英俊潇洒只要能让他感受到真实兴奋与欲望的人。


对川尻松子来说,什么是向前看呢?她跟张爱玲笔下的“红玫瑰”娇蕊一样,“不过是往前闯,碰到什么就是什么”,也会被娇蕊的旧情人振保冷笑一句“你碰到的无非是男人。”



或许有人会认为松子的一生都在做“公主梦”,实际上她只是个希望获得父亲的亲情、男人的爱情的普通少女。无非应了张爱玲那句话,“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女人们就是这点贱。”


为爱而生的女人,保持恋爱的心情,与人群发生联系,遇到渣男的几率就很高。尤其松子还是不富裕的漂亮女孩,有点文艺细胞,所谓红颜薄命。



人们总是不愿意接受残酷的真相,女人或男人,在世间若没受过激情或爱情的诱惑,多半是因为自己缺乏魅力。比方说松子要是个丑女,大概也不会被暗恋她的学生阿龙毁掉从而走衰三十年。


我们看看松子小姐从二十三岁到三十五岁,都遇到些什么人。


二十三岁做老师,遇到第一个约会对象。他牙齿白闪闪,提起裤子、甩起额发的样子滑稽又自恋,总是笑眯眯看着她,却没听进去她说的一句话。



当她被学生阿龙诬陷偷店家钱时,当她发生应激反应做出不合时宜的鬼脸时,当她被校长开除时,他作壁上观。这是不是所谓的绅士渣?



接下来是她失业逃家后遇到的第一任正式男友,也是松子的第一任同居男友澈也。



刚出道的新作家,才华引得起同行妒忌,但家暴得很残忍,还赶她去做浴池女郎卖春,尚有羞耻心的松子做不了这行,只能顶着伤问弟弟借钱,又被弟弟赶去卖春,还断绝家庭关系,回去她还被澈也打一顿。



你说弟弟渣吧?松子离家导致父亲病故,他心里恨也正常。你说澈也渣吧?他自称太宰治转世,算是体会到太宰“生下来,真对不起”这样极度自我厌弃的内心,连悦纳自我都做不到,他唯有自杀,才能让松子摆脱自己这个恶梦。他连自己都能杀,怎么对松子好?


接着让松子做起爱情梦的,是澈也的竞争对手,自卑的已婚男作家,占有不了澈也,他就占有澈也的漂亮女友。



此人渣得很普通,普通到没有爱的慧根——也难怪没才华。他既不爱为他带来舒适生活的老婆,也不爱拥有性感身体、对他百依百顺的松子。被抛弃后,松子终于走向浴池女郎这份能让她活下去、体现她性感价值但不体面的职业。



渣人的渣因都不难理解,但不是所有的渣都能原谅。松子活到二十六岁,已分得清男人的好坏,比如面对纯粹是来骗光她血汗钱的小流氓,她直接举刀杀了他。



下一个男人渣不渣呢?你只能说他懦弱,渺小,平凡。松子在走投无路、决意自杀之际遇到这名理发师,她眼里的“寒酸男人”。



他给了她短暂的温暖,又在她因谋杀罪入狱八年后不久跟其他人结婚生娃了,从未去看过在狱中等他的松子。很难说他争取幸福的勇气,是不是松子带给他的。他也给了松子学习美发这一生存技能的契机。



人到了三十四五岁,对自己的后半生有一定预估,容易将自己托付给某个人,托付的人有问题,就容易断送未来。



有些人具有毁灭伴侣的倾向,将伴侣拉低到自己的阶层、地位、品质。阿龙面对松子这般耀眼的爱,只觉得害怕,哪怕松子自降为混混女,他还是惊慌失措。他像澈也一样狠狠殴打她,她也像爱澈也一样豁出去爱,哪怕去殉情。


阿龙也自我厌弃,入狱后思来想去,也认为只有离开她,才能让她结束恶梦。但所谓的“为她好”,何尝不是懦弱和自私?他粗暴地把监狱外痴心等待他五年的松子打倒在冰天雪地,这对四十岁的松子来说,是爱的终极摧毁。



善良如松子也有残酷一面,她对待始终爱她的妹妹,就像那些男人对她一样狠心,她恨妹妹夺走了父亲的爱,也愧疚于对妹妹的伤害,她只想逃。妹妹一死,爱的大门完全关闭。



松子再也爬不起来,再也不想有人介入她的生活,因为那注定会受伤,她把自己关在廉价破屋里只吃东西喝酒,变成又胖又丑的疯老太婆,偶尔追追星,活到五十三岁,被一帮孩子乱棍打死。



松子是个好姑娘,曾经充满生活热情和勇气的状态,感染过她狱中的朋友,也感染了在她死后探寻她生命轨迹的侄儿阿笙。无论她犯了多少人生大错,她总归是爱的寻找者和付出者,阿龙也懂了,松子如此无条件地爱他,就像神一样。给人带去爱与欢笑,这是她的价值。



相较国内的文艺作品,松子这样既单纯又复杂的女性人物是罕见的,她身上爱的能量很惊人。她依然在被不同的人误读,因为大多数人没有她那样的心灵。人们急着站队,要么看到自己的影子,同情或者恐慌,要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拿出“女人当自强”的空话。谁能保证自己不会糊里糊涂走进松子的命运呢?


从小缺爱的松子想通过讨好来获取爱,善良宽容得超乎常人,这些性格的确让她在关键时刻容易凭一时感性做出错误抉择,也让她在爱的关系里处于劣势。她把自我价值看得很低,也不懂得自我保护。



有类似心灵的还有《浮云》里的幸子,她痴恋于屡屡抛弃她的富冈,富冈虽渣,却是衰败的战后日本自身难保的平凡男人,爱太奢侈,拿起来烫手,弃掉又可惜,循环不已。


《大路》里的杰索米娜,善良纯洁,被人当成弱智,她曾有机会离开虐待她的粗俗江湖艺人,她不知自己的价值,但陪伴这个混蛋男人,却实现了价值。这是出于善良本能,或者牺牲带来的价值感。这也是爱。即便她接受更珍惜她的男人也难逃悲剧。决定命运的,是意大利血液里的非理性冲动,也是贫困世道,或许命运就是命运,没有道理。


三个故事,结局一样,三个女人的死亡,换来三个男人的绝望哭泣。

导演中岛哲也给了松子一个美好的死,一种解救之道。她在幻觉里与妹妹和解,意识到自己作为美发师的价值,临死前准备接受好友的帮助和爱,死后走向天堂,走向爱她的妹妹。



悲伤的你,要怎样度过今后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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