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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无人识赵君,误将陆游虚情传千古

 适应期 2018-01-06

作者:嘟嘟妈妈

古墨社 

若是这个世界真有碧落黄泉的话,陆游和唐婉想必早已重逢。


只不知那时候的赵士程,看着天上的二人,以及人世中的沈园雕像,会不会觉得自己天上地下,从来都是多余?


01


“婉儿,不要哭,还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一双温暖而又厚实的大手缓缓伸到面前,轻轻拭去我眼角的眼泪。


那一日,我坐在院子外小池边的亭子里,看着在花丛间飞过的蝴蝶,思绪万千。父母双双染病去世,举目无亲,我独自投奔到姑母家。


亭子外的海棠花在几夜秋雨过后,飘落一地,秋风起,我不由自主打起哆嗦,眼泪不争气的又涌了出来。


务观哥哥拿来斗篷帮我披上,又让下人煮了热茶,端到我面前,嗔怪道:“这么大人了,天寒也不记得添衣,是想生病了害人担心吗?” 


我端起茶杯就要饮下,却被务观哥哥抢先夺了过去,叹了口气:“茶还烫着咧,也不知道吹一吹再喝!”


我撅着嘴,故作生气状,道:“刚才是哪位公子哄人开心,说会一直陪着我,不让人家难过,这会儿却又批评起人来了,真是好无道理!”


务观哥哥被我这么一闹,反而手足无措起来,


直到我扑哧一笑,他才释然开来。



坊间关于陆家公子有很多传闻,相传他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生他之时姑母梦见大文豪秦观,因此名陆游,赐字务观。


陆家上下,对这个独子期望很高,期待他成为状元郎,有朝一日光耀门楣,他也一直不负众望。


他十二岁能诗文,为人仗义,胸怀天下,更有济世之才。


而于我而言,他却永远是那位面对我无理取闹会手足无措的少年郎。


而我们的缘分,据说从我刚出生那年就开始了。


那一年大雪纷飞,姑母带着务观哥哥回唐家看我,年幼的务观哥哥一见到我,就好似小孩子看到了诱人的糖果,再也不容许任何插手。


而从务观哥哥抱紧我的那一刻起,大人们就在玩笑般的逗弄里给我们定下了一辈子的姻缘。


以后的每年,姑母都会带务观哥哥回唐家游玩:


而务观哥哥,每次都会给我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婉儿,尝尝我给你带的绿豆糕,甜不甜?”,


“婉儿,看看我给带的帮浪鼓,好玩么 ?”,


直到有一天务观哥哥偷拿着姑母的发髻,替我戴上的时候,

“婉儿,这个发髻送给你,好看么 ?”


那时我还未及笄,但已知男女有别,务观哥哥的手理顺我的盘发,鼻吸声就在我的耳边,我突然觉得脸蛋发烫。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家人们的调侃:“你可是被陆游从小认定的娘子啊。”


那年七夕,打开信纸,看到一首《鹊桥仙》,羞得的我满面通红,从此多了一桩不可与外人道的闺阁心事。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温柔体贴、才华横溢的务观哥哥是我的骄傲,为了他,我也愿意长成最好的样子。


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他,鸿雁传书,每一封书信,我都会反复研读,遇到不懂的掌故,就到家里的藏经阁查阅典籍,为了能够配的上他的好,我央求父亲帮我安排名师授课,琴棋书画,一样不漏。


父亲似看透了我的心思,只道:“好哇,我家婉儿以后也是要成为状元郎咧!”


听到父亲说到“也”字,我的脸顿时烧的通红,


我知道父亲一定也是见过务观哥哥写给我的信的,他明白,我的小心思。


02



大概是怕我空闲下来,想起双亲难过。凉亭一别后,务观哥哥常约我赏花、游船、吟诗、作画。


“这首《枕边菊》送给你。“   我接过诗稿,莞尔一笑。

婉儿,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 ”一字一顿的说完,务观哥哥自己的脸倒先胀红了。 


彼时我正在书房做画,拿到他的诗作,顺手在旁边空白处勾勒几笔,水墨菊花跃然纸上,务观哥哥一脸的赞赏。


他说:“婉儿,你是我的解语花,你懂我” 。


我但笑不语,懂你,是因为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去读你啊:读你的诗文,读你读过的书,临摹你画过的画,这世上再不会有人比我更懂你。


你苦读诗书,却说希望有一天能够像岳飞一样精忠报国,你说好男儿当上阵杀敌。


今生可以伴你左右,鉴证你的豪情,我是何其幸运…………但是这些又何必急着告诉你,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聊。


所以当那天姑母走过来看着我道:““婉儿,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如今你也大了,虽然以前咱们两家有婚约,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是否愿意嫁给我家务观?”


我不敢抬头,红着脸,害羞的点点头。



03


大婚之日,务观哥哥将钗头凤为我戴上,见我嘴边挂着笑,调侃道:“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说完握住了我的手,务观哥哥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厚实。


他的鼻尖顶住我的鼻尖:“手这么冷,多喝一点酒暖暖身子。”


我刚想转头拿酒,一杯酒送了过来,不过是直接就着他的嘴巴送到了我的嘴巴里……


我的头脑跟着身体一起发热,说起了胡话:“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我很快知道酒不可以乱喝,话亦不能乱说。春宵苦短日高起,钗头凤被放在床头,闪着璀璨夺目的光。


月满则亏。多年后,想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然物是人非。


我和务观哥哥新婚燕尔,有说不完的话。可惜的是,我的身体却出现了问题。每月总会有几天肚子绞痛,痛不欲生。访遍名医后,诊断结果,让我们一筹莫展。我的体质极寒,而且永远也没有受孕的可能! 


从我带上陆家钗头凤的那一刻,我就盼着能够生下与务观哥哥眉眼相似的宝贝。我苦读诗书,拼尽全力想成为务观哥哥最好的新娘,但是现在,连宝宝都没有办法为他生!


上天为何对我如此“厚爱”!不仅早早的剥夺了我的双亲,更是再次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


睡梦中,那个在我脑海里,被我勾画了无数遍的宝贝,悄然离我远去。那段时间,我强颜欢笑,然而睡梦中的眼泪,不争气的泄露了我的情绪。“婉儿,不要哭,还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还是那句话,还是那手,轻轻拭去我眼角的眼泪。


务观哥哥是姑母独子,姑母一直盼着抱孙子,得知我无法生育,爱子心切的姑母,对我冷如冰霜。而本应进京赶考的务观哥哥,因为忙着帮我寻医问药,更是耽误了行期。姑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永远都不能忘记那个尼姑庵。


山阴的天气日渐寒凉,大雨瓢泼而至,姑姑托尼姑庵的老尼姑占了一卦,道我:“和夫君八字不合,先是会影响夫君前程,接下来会克死夫君。”


“哪里来的神棍,胡言乱语!”  我听闻火冒三丈,冒着雨,跑去庵里欲找老尼姑理论。不成想,尼姑庵的厢房没有尼姑,却有一个满面油光的腌臜恶少。


“小娘子,叫破喉咙这里也不会有人,你就从了吧!”恶少嘴巴泛着恶臭,把我扑倒在地,扯去中衣,嘴巴到处乱拱。


“你若再近一步,我就死给你看!”我抓起房间里的烛台,对准了自己。恶少力气很大,扬手把烛台扔到窗外。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对不起了,务观哥哥!”我挣脱恶少一头撞到墙上。


本以为就此奔赴黄泉,没有想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温柔的身影,我眼前模糊,只凭直觉叫了声“务观哥哥……”


“对不起,小姐,小生赵士程,那个恶人已经被在下的家仆擒拿至衙门,小姐受惊了”  是一位温和有礼的公子。


“多谢恩公 ” 我一边整破乱的衣衫,一边恳请他送我回府。


姑母见我衣衫褴褛,旁边是一位翩翩公子,容不得我半分解释,勃然大怒,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不守妇道,果然是丧门星。”

赵公子赶忙将来龙去脉,跟闻声而来务观哥哥娓娓道来。


姑母死活不信,认定我已是不洁之身,有辱家门:“务观,今日必须休了唐婉,我们陆家从来没有这样的媳妇!”


还有外人在场,务观哥哥只能沉默不语。

姑母再接再厉:“不休唐婉,务观今后不要认我这个娘!”

接着找人拿来笔墨强塞到他的手中:

“务观,为了陆家列祖列宗,你不休她,今日为娘也不活了。”


不日之后,那一纸休书终于还是递到了我的桌前,

字迹潦草,纸上墨迹被晕染成一块一块,想是沾染过泪珠。

轻抚宣纸,每一寸都沾染着了我们的过往欢愉。

此后,我被安排到了陆家别院。


几天之后,

务观哥哥背着姑母和我见面:

“婉儿,我会尽快说服母亲回心转意,让你受苦了。”

他眼里尽是无奈,人也日渐憔悴。

“我很好,请务观哥哥放心!”

我不忍让他担心,口是心非的安慰他。

姑母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竟然以死相逼,此后务观哥哥再也没有出现过。



04


“务观已与王氏结姻,望婉儿自重! ”


姑母将大红的婚贴重重的放在茶几上,眼角眉梢挂着冰霜,曾几何时,我们的关系跌落如此地步。我默默的点点头,收下喜帖,头痛欲裂,忍不住咳了两声:“恭喜姑母,恭喜务观哥哥,婉儿身体不适,恕不远送。”


陆家于我有恩,我不敢忤逆,只是为何心里会像刀绞了一样的痛,浑身发冷、身子不住的打起哆嗦。不争气的身体出卖了我的口是心非,务观哥哥大婚,我发烧在卧房睡了三天三夜,自是免去了参加喜宴的尴尬。


昏迷中感觉有人轻轻帮我擦汗,热茶被下人递过来,来人用嘴吹了吹,再给到我:“务观哥哥……”


我烧糊涂了,务观哥哥当日大婚,他又怎么会有暇来探望我……一年前洞房花烛,一年后心如死灰。一纸休书,从此咫尺天涯。只有那休书上被晕染的墨迹,似乎还在不甘心的诉说着断断离愁。


陪在我身边的是赵士成。他第一任妻子因病故去,一直寡居未娶,怎知最近动了凡心,频频对我示好:“婉儿,搬到我府上吧,方便照顾。”


我这辈子最糟糕的样子,都被这个救命恩人看到了。

在他面前,我一直心直口快,毫不掩饰

:“我是将死之人,请离我远点!”


赵士程脸皮比天厚:

“既然救过你,你的命就是我的,怎么能让你随便死去,你还是随我回府吧。”


我发烧烧的糊里糊涂,觉得反正迟早一死,到哪里都一样,胡乱点头应承。

怎知,厚颜无耻的赵士程,把我请回府当日,就给姑母递了帖子。


并昭告天下,娶我唐婉为妻。我想不明白赵士程吃错了哪门子药,一届皇亲贵族非要强取我一个二婚妇女。


“咱们俩一个丧偶,一个离异,甚是般配。”赵士程振振有词。我心如死灰,本欲孤独终老,但又怕姑母不放心,于是随便应了这门亲事。


唐家人丁寡淡,我俩又都是二婚,于是并未大摆筵席。婚后相敬如宾,倒也生活无忧。


我尽力忽略夜回梦转,见到的那双温暖厚实的大手,尽力忽略看到断肠花开,心里的钝痛,锁在箱子最深处的钗头凤已不复当年的光彩。


有些事,有些人,你刻意忘记,反而永远难忘。



05


白驹过隙,时光飞逝。转眼我已适应了在赵家的生活.。士程在我面前虽然脸皮厚,对外却是温润公子之相。他治家严谨,赵家上下对我毕恭毕敬。


我每天题诗作画,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竟然感觉岁月静好,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然而命运弄人。海棠花开,正是赏花时节,士程邀我赏花解闷,却在沈园遇见了那个实在不该相见的人。


几年未见,他憔悴的紧。听闻他和现任妻子感情甚笃,王氏为陆家开枝散叶,姑母甚为满意。但是他眼神中的不舍和落寞,又是为了谁?士程着下人送去黄藤酒:“婉儿,你和表哥多年未见,好好聊聊。务观,衙门突然有事。士程先行告退。”


八年未见,他瘦了好多,我伸出手停在半空,竟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合适,只好顺势倒了一杯黄藤酒,端到他面前:“婉儿现在过的很好,务观哥哥还需保重身体,婉儿告辞了。”


尽管心里千言万语,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却只化成了一句客套。为什么在我心如止水的时候,你又出现在我面前! 


见到务观哥哥之后的每一夜,我都在做梦。梦见他送我糖吃,梦见我们一起题诗作画、梦见我孤独无助的时候,他为我拭去眼泪,梦里他真挚而凝重,皱着眉头望着我:


“婉儿,不要哭,还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逐渐分不清楚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

士程望向我的眼神满是担心。

他寻遍名医调理我身体。

名医把完脉,只顾着摇头

:“尊夫人思虑过重,药石枉然!”


“唐婉,我到低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难过!”

 士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却一脸急迫,瞪大了眼睛,静静的望着我,

等待我的回答。这又叫我如何做答呢。

我默默的看着他,两人对望了足有一盏香的时间。用手擦去他眼角的泪,

就像当年,务观哥哥擦去我眼角的泪:“士程,对不起。”


秋风起,窗外的海棠花吹散了一地,就和当年陆家庭院的海棠花一样,海棠花——断肠花,务观哥哥让我叫它相思红,不知道,陆家的相思红是不是和这里一样,被秋风吹落了一地。


那一夜我继续做梦,转眼间枕席被泪打湿了大半,恍惚间听见士程差下人拿来干净被褥枕头,一边帮我盖好被子,一边低声叹气: “婉儿,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比陆游晚一步遇见你!” 


他拿着大夫开的中药,轻轻的吹着,喂到我嘴边:“小心烫!到底如何才能让婉儿开心?” 我睡眼朦胧,看向他俊秀的脸庞,耳边却响起十年前,务观哥哥的声音:“婉儿,不要哭,还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物是人非,眼泪不由得涌出来,如果有来世,我多么希望爱上的人是赵士程,可恨命运弄人,我恨自己辜负了士程,但又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内心。



06



又是一年,秋高气爽,外面海棠花开的艳丽多姿。身体依然破败不堪,赵士程提议再带我去沈园赏花游玩。然而沈园粉壁上提着的钗头凤,又为何让我看到!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陆游《钗头凤》


看到务观哥哥的诗作,我的心犹如晴天霹雳,痛不欲生。提笔写下回应的诗句。题毕,却仿若耗尽了毕生心血。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唐婉《钗头凤》


游过沈园后,唐婉不久郁郁而终。临终嘴里一直反复念着 “务观哥哥,务观哥哥……” 眼角留下一抹清泪,却再也无人用双手为她拭去。



07

番外


依人香消玉殒,赵士程孤独终老。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而陆游亦用了一辈子的时光缅怀这段爱情。


陆游六十三岁,有天去采菊缝制枕囊,不禁想起二十岁时和唐琬一起采菊作枕囊的往事。于是写下两首绝句:


其一

采得黄花作枕囊,曲屏深幌泌幽香。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

其二

少日曾题菊枕诗,囊编残稿锁蛛丝。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


六十八岁,再游沈园,题诗《禹迹寺南氏有沈氏小园》


枫叶初丹槲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

坏壁旧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小序云:

禹迹南寺,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已三易主,读之怅然。事隔多年,当陆游再访沈园,睹物思人,却物是人非。


七十五岁,唐琬逝世近四十年。重游沈园,作《沈园》绝句二首:


其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二

梦断香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八十一岁,做梦游沈园。及醒,感慨系之。作诗《岁暮夜梦游沈氏园两绝》


其一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参考资料:

《乌石山志. 石刻》
《三山志. 西外宗正司官》
《宋朝宗室世系》


作者简介:嘟嘟妈妈,新浪微博知名育儿博主,新浪微博&微信公众号:嘟嘟妈妈亲子阅读。喜马拉雅同名亲子故事电台播放量超百万。关注婚姻、成长、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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