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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萨提亚“冰山”理论来讨论人际关系中的“界限”

 tuzididie 2018-01-07

王艺霖:其实一直很想写一些这几年学习心理学的感悟和个案咨询的心得,却因为种种原因搁置。终于在这样一个外出学习的夜晚,坐在酒店的房间里,想写点什么来作为这几年学习感悟的开篇——就从一个不同的角度来看“界限”吧。




在学习萨提亚理论并开始做心理咨询后,主要的咨询工作,常常是在帮助案主处理各种人际关系中的“界限”问题。常见的亲子教养问题咨询,比如小到烦恼孩子为什么不能自己吃完一整碗饭菜;中到青少年为什么不听父母的话,回来就玩游戏;大到孩子出现厌学、弃学、强迫、抑郁……或者在婚姻关系咨询中,因为差异出现的不断冲突……再或是深入到个人情绪问题的原生家庭咨询,处理跟父母那些纠缠的关系等等。作为咨询师,基本上永远会跟案主来面对一个课题的学习,那就是“界限”。

我在长期团体的授课中,也跟学员们探讨过很多,关于这个界限问题的成因、影响和学习的必要性。当然,从萨提亚的家庭治疗理论来看,“不懂得处理人际关系中的界限”肯定是跟原生家庭有关。而我发现,中国社会的人际关系中,特别缺乏健康的人际界限,为什么会这么普遍的存在?

回看几十年前,从历史的角度,我个人粗浅的理解是:因为新中国是一个不算年长的国家,从成立以来,还没过三代。常言说,富不过三代,还有一句话说,培养一个真正的贵族,需要三代。可见,这个一代人一代人传承的影响,三代是一个挺值得参考的时间节点。而联想到我们这一代之前的两代人,他们那个年代的大环境,历史和时代的背景就明白了:他们不得不“没界限”!因为他们要生存,要生活。那是个贫瘠的年代,又是一个进入快速变动的年代,你想想看:如果一个家庭里面,你是你,我是我,每个人都只为自己的事情负责,都不必去分担其他成员的或整个家庭的责任,那很有可能这个家里的某些缺少资源、缺少能力的人,就会深深的掉进生存的困境里。

简单的举例:养儿育女本来是父母的事儿,可是生活艰难的情况下,父母要出去工作挣钱,家里老人也不能帮忙照顾孩子的话,那么刚出生没多久的弟弟的养育工作,就只能落在稍微大一点的姐姐身上。大家应该能想起一些这样的插画:一个没多大的孩子,背着另外一个奶娃----可这是她这样的孩子应该负的责任吗?她自己都还是孩子!但是,也只能这样,这整个家才能平稳运转,让父母都集中精力去从事生产劳动。试想想,这样的姐姐和弟弟长大成人了,姐姐由于思维惯性或者潜意识模式,能够清楚她和弟弟只是姐弟关系呢,还是可能一直会有一种“我要为他负责”的代替父母角色的内在信念呢?所以,就出现了我的一些案主向我抱怨的问题:弟弟妹妹要结婚、生孩子、做生意、教育子女,做姐姐的全都要帮忙,不帮还不行。除了父母会习惯性的期待、要求之外,自己也都习惯了放不下,可心理偶尔又不平衡,弟弟妹妹也是成年人了,为什么我还要为他们操心这些?而且,这种没有界限的操心,还很可能是出力不讨好的。所以最终变成了要到咨询室来找咨询师问: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像这样的情况很多,我们头脑里面明白,人际关系“界限”的意思,大概就是人和人之间要有一个距离,有一个责任的分隔,有一个“你是你,我是我”的界定。否则,没有界限,就没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能力——“独立”。我的老师林文采博士说,人性的发展,是必然需要“独立自主”的,我相信,也就是说,人人都想要“独立”。想要独立,就一定要学习什么是界限。否则,那就是违背人性的,就会在各种人际关系中出现问题。

我见过的人里面,界限最清晰的模范,就是我的老师林文采博士,想必很多林老师的学生都有同感。每次上课或者是做助教,看老师讲课也好,做个案也好,甚至就是吃饭、闲聊,老师的一言一行里面,都清晰地表达着她的界限,也明白地尊重着界限。说真的,跟着老师五年了,每次看到这些点滴,都还是惊叹。所以啊,老师的人际关系当然好,而那种好,又是一种简单,清楚,真诚,持久,经得起考验的好。所以除了惊叹,对老师的界限清晰还真是“羡慕、嫉妒,没有恨”。

因为中国人普遍缺乏对界限的学习和成长,所以我必须跟着林老师学啊学啊,从原生家庭里面学习处理纠缠关系的界限,从咨询技术上学习一致性沟通来建立和表达界限,从生活和授课中也来实践和探索界限……这一路下来,就是五年。

讲了这么多背景,这篇已经越说越远,我想肯定一篇文章是讲不透这个“界限”的,也可能真一时半会儿帮不了看文章的你就立马懂得。但是我想到了用萨提亚的“冰山”理论来简单、清晰的理解“界限”,也许可以有一个不同的视角吧。


萨提亚的冰山理论很出名,这个工具的能量巨大而有效,真的值得每个人都学习。简单的说,就是把一个人比作一座冰山,我们能看到的、听到的“行为、语言、情绪”,就像海洋里一座冰山在水平面以上的那小部分一样,这只能表示这个人的很小的一部分。如果只看到水平线上的这个小山尖,就认为你认识了大洋里的整座冰山,地理或者海洋学家肯定会笑你幼稚无知——就跟你只看到别人说了什么话,做出了什么行为,有个什么表情,然后依据这一点点的信息量就开始评价一个人一样,是一叶障目。这代表我们缺少了必要的学习,对他整个人的学习,对水平线以下的部分的学习。

萨提亚的冰山理论,把人的内在,也就是水平线以下,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的部分,分为几个层级,依次是:内心的感受 ---- 脑中的想法 ---- 心中实际想要的具体表现 ---- 内心的渴望 ---- 真实的“我”的生命力状态。每个层面都非常丰富,跟人性的丰富程度一样。我相信,对人性的探讨和探索,会跟随整个人类的发展永不停止,所以,此篇没法细说,只能简单按照字面理解下。

如果把人比如冰山,我就从冰山的各个层面来分享我对“界限”的简单理解,可以试着对照每一层,看看自己的界限是否清晰:


1

 行为,语言,情绪。


没有界限:对对方的行为、语言后果,总觉得自己有评判和决定权并该为此负责。

(例:孩子不想吃饭了;老公工作上的事情;弟妹结婚要不要买车)

△ 对方的情绪反应,总是觉得跟自己有关。

△  不敢表达自己的界限,容忍别人的一再踏入。

有界限:尊重信任,让孩子做力所能及的事,承担他这个年龄可以承担的行为后果

△  成年人的关系中,让他为自己的行为语言负责

△  尊重别人的界限,不随便干涉,控制

△  守住自己的界限,行为和语言上都能够清楚的维护和表达。

△  一致性沟通:不指责,不讨好,不超理智,不打岔


2

内心的感受(情绪体验)


没有界限: “都是你,所以我才这么痛苦!”

△   “他/她的这个情绪反应,虽然他没说,是不是因为我啊?”

△  容易接收别人的情绪垃圾,被对方的情绪牵着走

△  自己的开心快乐,必须要建立在别人身上

有界限:清楚自己的感受属于自己,别人的感受属于别人

△  为自己的感受负责,包括为自己的快乐负责,为自己的负面情绪负责,能为自己找乐子,也能处理自己的不快乐。

△  让别人为别人的感受负责,表示关心而不是担心或控制

△  不用自己的情绪控制别人,特别是孩子


3

脑中的想法


没有界限:“为什么我这么想,他不能跟我一样?!”

△  遇到想法和观点不同,不能接受,强求一致

△  不敢表达和坚持自己的想法,被别人的想法牵着走

有界限:“我们之间本来就不一样,差异并不影响我们的关系”

△  接纳想法和观点的不同,从差异中学习

△  尊重对方的不同想法,不强求一致

△  敢于表达和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同并不代表不好


4

心中实际想要的具体内容


没有界限:“为什么他总不能达到我的期待?!”

△  要求别人为自己的期待负责

△  不能或害怕表达自己的期待

△  勉强自己去符合别人的期待

有界限:为自己的期待负责

△  具体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期待

△  能够选择去做或者去拒绝别人的期待

△  当期待达不到的时候,有转变,降低或放下的弹性


5

内心的心理渴望


没有界限: “我不幸福都是因为你不够爱我”

有界限:“我要爱我自己”


6

真实的生命力状态


没有界限: “没有别人的评判比较,我根本无法认识自己”

有界限:“我是宇宙能量独一无二的显化,我是珍贵的唯一”

主要内容就是以上六个层次,完全理解和体会到界限,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但是至少从“觉察”开始,有了第一步,才有后面的其他进步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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