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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 雲中居 張偉華 思源堂藏中國玉器 專場 養德堂珍藏中國古玉器 專場 百分之百成交的重要推手 田本芬、簡湘庭／台北採訪報導  雲中居張偉華 香港佳士得2017秋拍「養德堂珍藏中國古玉器」，拍賣現場氣氛可以用「瘋狂」二字形容也不誇張。經過近四小時的熱烈競投，最後獲白手套佳績，總成交額達1.5億港元，82件玉器全數成交。如此好成績是繼香港邦瀚斯2016春拍「思源堂藏中國玉器」近1.8億港元總成交額後，古玉市場再一次火熱的亮眼表現。而這兩場玉器專拍，皆是由雲中居主人張偉華先生參與策劃而成。《CANS藝術新聞》特別專訪張先生，請他就藝術經紀人及顧問的角色，來談談中國古玉市場的變遷。  紅山文化晚期 青玉帶齒動物面紋飾 新石器時代 C 佳士得 2017/11/29 Lot 2704 W 19.6 cm HKD 300,000-500,000 HKD 10,900,000 【養德堂珍藏中國古玉器專場】Top 1 CANS藝術新聞：首先恭喜您精心規劃的「養德堂玉器專拍」取得如此良好的成績，能請您分享籌備的過程嗎？ 張偉華：這要先提一提2016年我幫香港邦瀚斯選件的那場「思源堂專拍」。 思源堂陳淑貞女士（港人稱何太）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在病榻時打電話給我，希望我幫忙她身後之事。之後，邦瀚斯剛好聯絡我，我便義務幫何太處理這事情。當時我先挑了約100件給邦瀚斯專家整理，之後他們再挑選其中70幾件拍品。後來中國嘉德拍賣也辦了一場古玉專拍，當然這兩個專場都拍瘋了！ 邦瀚斯拍賣是在香港太古廣場寫字樓兼拍場舉行。拍賣當天早上，我都嚇一跳！電梯門一打開，人擠得滿滿的，現場完全沒空位，台北某同行搬了張凳子給我坐在最前面！不只現場，每一支委託拍賣的電話都有二、三十個人等待。這一場甚至改變往後香港邦瀚斯的策略，之後就專攻精品拍賣。這場成功的玉器專拍把沉寂近二十年的古玉市場行情燃燒起來，這一、二年幾乎每個拍場都會出現古玉。但東西要好，只要是對的東西就會拍瘋了，東西不對的當然就流標！ 我便把這樣的經驗和佳士得講，讓他們知道場面會有多「火爆」。我還說，拍玉器可以擺最前面，也可以擺最後面，但玉器後面不要馬上接著拍瓷器。因為基本上收藏玉器的人自成一個團體，玉器拍完都走了，不會留下來拍瓷器，所以萬一瓷器緊接在玉器後面拍，那原先坐在拍場前面位置的玉器藏家人走了一半，剩瓷器的人坐在後面一半，場面就沒那麼好看了，人氣就不夠。整體而言，這次佳士得秋拍的氣氛相當好，一整天連三場專拍都是白手套，這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情況。 CANS藝術新聞：所以這次佳士得的秋拍佳績可以歸功於您的運籌帷幄？ 張偉華：我只能說我們的策略是對的。我舉個例子，蘇富比2017秋拍「樂從堂」的汝窯拍賣，我可以說場上百分之九十幾的人跟它都沒關係，買得起只有幾位收藏家，其他都是看熱鬧的，只有電話二、三支在出價；又好比佳士得拍的嘉靖〈五彩魚藻紋大罐〉，也是一樣的情況。這種高價拍品的作法也是可以的，的確需要有看熱鬧的人，現場才會熱絡。但是我們做的「養德堂專場」，買家只要口袋有十萬元就可以進場，這樣的策略也是對的，因為收藏玉器跟別的品項不太一樣，幾萬塊可以買，幾百萬也可以買。種類也分很多，有禮器、有珮飾器、有擺件……幾乎什麼都有，有太多的玩法。也就是說，這場拍賣拍品估價不高，種類又多，因此很多收藏古玉的人通通出來了！我知道有一位收藏家光一個人就下了60件標單！ 不過邦瀚斯那場我沒負責定價，我只是轉達邦瀚斯的專家，陳淑貞的先生 Hardy（何安達先生）希望全部都要賣掉，所以定價不要太高。後來藏家就通通進場了！所以說，價格定低，其實不用怕被賤賣，因為今天懂的藏家太多了，知道什麼是好東西；光是預展時就有人在現場吵起來，因為排隊排了兩、三個小時，卻連一件拍品都上不了手！拍賣當天人更是多到無牌可發，電話委託全線爆滿，因為電話線不夠，還多拉了十條左右，把別的部門也調來支援接電話。 現在佳士得拍得這麼好，原因是玉器市場被壓抑得太久，大家悶了十幾年，現在爆開來是自然的結果；畢竟中國人一直都有收藏玉器。也許有人會問這次為什麼拍這麼高？玉器為什麼可以這麼貴？按我說，「完璧歸趙」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詳，開個玩笑，如果秦王來參加拍賣就不是這個樣子，他會用十幾個城跟你換一個和氏璧的！由此可見，玉器在中國人心目中的價值本來就這麼崇高。而且，這些都是二、三十年的收藏，現在才第一次拿出來拍賣，按理來說價格怎麼定都是可以的。其實好的古玉當年就已經很貴了，現在只是還它一個合理的價錢。 另外我想提的一點是關於資訊的部分。即便這些拍品曾經在台北故宮展覽，也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為了製作佳士得這場專拍的圖錄，我特別請當初辦展覽的台北故宮玉器科科長鄧淑蘋女士幫忙再寫一篇導論。鄧女士也提到，她重新修訂了許多部份，因為現在資訊更齊全，就連文化時期的年代也能分得比以前細。最後，這本拍賣圖錄從選件、攝影、編排前前後後花了八個月才完成，一般拍賣圖錄沒有人會花這麼久的時間，好像當成寫論文在編寫。因為它的價值和學術性，後來還多出一群不是收藏古玉的藏家也希望收到圖錄，佳士得又加印派送給更多藏家；所以在拍賣之前一、二個月就已經形成熱議，因此這場才會這麼火熱。而且，這次安排的是每一個年代都有一些重要的東西。  張偉華與楊俊雄醫師  玉龍紋玦 西周早期 C 佳士得 2017/11/29 Lot 2728 W 4.3 cm HKD 350,000-600,000 HKD 10,900,000 【養德堂珍藏中國古玉器專場】Top 1 CANS藝術新聞：請問這82件是養德堂收藏的大部分玉器嗎？之後還會有其他收藏品項的專拍嗎？ 張偉華：這次佳士得玉器專場只是楊醫師的部分收藏，因為有些東西還沒完全整理好，不過主要有在台北鴻禧和台北故宮展覽過的藏品幾乎都整理好了；接下來可能還會做一到兩場玉器專場，預計明年秋天舉行。在瓷器方面一共拍過兩場大拍，包括紐約蘇富比2015春拍和香港佳士得2016秋拍，還有一場陶器的小拍，大部分都拍掉了。現在瓷器部分差不多結束，就是偶爾會有一兩件拿出來拍。 另外，這次拍賣有部分重要拍品來自吳棠海先生，並非都是我一人功勞。我也在微信朋友圈分享了這麼一段：「幾天來好友們不斷來電道賀，既開心又慚愧，這次能拍出好成績非我一人之力可以達成。在此特別感謝前故宮玉器科科長鄧淑蘋女士，吳棠海夫婦，蔡成夫婦，香港佳士得曾志芬小姐領導的工作團隊協力選件、照相、編排近一年。有很多件重要拍品來自吳棠海先生，最近吳先生身體小恙無法參加盛會，祝你早日康復，這次的成果足以告慰前故宮秦院長、楊醫生夫婦在天之靈！再次感謝參與拍賣的藏家和買家們。」所以說，我只是負責規劃和執行專拍，畢竟我之前有過幾場拍賣的經驗，所以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或許因為我操作幾場拍賣都很成功，有幾家拍賣公司，稱我是拍場的福將。  台北知名收藏家、皮膚科醫師楊俊雄醫師伉儷  後石家河文化 青玉神祖面飾 新石器時代 C 佳士得 2017/11/29 Lot 2722 W 9.5 cm HKD 800,000-1,200,000 HKD 10,300,000 【養德堂珍藏中國古玉器專場】Top 2 CANS藝術新聞：依您觀察，請問這20年來的古玉市場有何變化？不同區域的藏家分別佔據怎樣的地位？ 張偉華：1988年左右，我們剛好有機會在香港看到古玉，台灣藏家差不多從那時候開始古玉收藏，花了大概8年到9年的時間，直到1995、96年才有了第一次台北故宮【羣玉別藏】的展覽，當時可以說是台灣收藏家最佳時機。幾個收藏古玉的大藏家，包括藍田山房、金華堂許氏兄弟、震旦行陳先生、楊俊雄醫師、吳之方先生等，還有很多藏家都在收藏古玉，當時台灣幾乎是把香港的玉器市場搶了過來。事實上，台灣收藏古玉比香港慢了約20年，而香港收古玉的也很多；就我所知，收得較有系統的有 Robert Tang（鄧國楨法官）、還有一位非常厲害的藏家何鴻卿先生，幾乎所有藏品在大英博物館展覽過，還有關善明先生也有一部份重要收藏。這幾位是我看到比較正統的收藏家，其他有注重盤玉的廣派，每一件玉器都搓的亮晶晶、搓成熟坑的也有，現在也還是有人這樣玩玉。總而言之，玉器各有各的玩法。 未來最大的市場在大陸，但相對地競爭也更激烈。我這次去北京發現，中國內地懂玉的人越來越多，在我看來是好事，因為這代表他們敢出價買。這次佳士得專拍成績好很明顯就是因為買家敢出價，儘管我本來就知道會拍得好，但不知道會拍這麼好！而且很好玩的一點是，北方人就玩紅山的、杭州人就玩良渚的、中原地區就玩商周的，每個地方都有他們能玩的當地古玉。這和以前台灣藏家在買的習慣不同，當時台灣藏家不分地區和時期，全部都收；你看台北故宮辦了兩次【羣玉別藏】展覽就顯示出台灣藏家當年藏玉達到的深度與廣度了！ 另外，大陸有個狀況是仿品很多。但因為現在資訊發達，所以哪裡做了什麼大陸藏家都比我們還清楚，所以發現假的反而是他們來通知我們，不是我們去通知他們。而且現在基本仿品在拍賣場少人問津了，因為大家懂得看了！當然每個地方都還是有玩真的、也有玩假的，就像我常說的，就交給市場檢驗，這次吸引這麼多玩古玉的藏家共襄盛舉就說明了一切。 老實說，現在比我會看玉的人很多。我本身是因為看了很多年所以才有經驗，但現在會看的年輕人多的是。佳士得這次拍完，大概十幾個人跑來我這裡，說是來朝聖！從杭州來的、天津來的客人都有。我前陣子去北京也是邀約不斷，他們認為是我把整個古玉市場帶上去的；另外，這次「養德堂專拍」讓所有人都開心起來，因為這場不只是把玉器帶上去，而是佳士得拍賣氣氛也被帶起來了！幾年來就這次最猛，光中國瓷器及藝術品部成交總額就快8億港元。   1995年台北故宮首次舉辦，由匯集民間藏家珍藏之 「羣玉別藏」展覽 1999年台北故宮再次舉辦「羣玉別藏續集」展覽    2015年3月 紐約蘇富比養德堂宋瓷專拍圖錄 2016年11月 香港佳士得養德堂中國古陶瓷專拍圖錄 2017年11月 香港佳士得養德堂珍藏中國古玉器專拍圖錄 CANS藝術新聞：能有今天的成績，其實都是多年累積的成果。您和客戶多年合作，幾乎像是朋友一樣，包括養德堂楊醫師在內，請問您是怎麼和客戶維持關係，又是怎麼幫他們規劃收藏系統的？ 張偉華：楊醫師，是我看過最堅持的收藏家。他不說什麼，就是認真玩，而且守得住，守不住的話這些收藏也沒了，更不可能有這場專拍。我還記得，當時他病重，大概在過世前兩個月，我找他談是否要賣掉收藏，但他不肯。第一、他喜歡；第二、他不缺錢。楊醫師只說，「如果小孩子要，幫我分一分；如果小孩子不喜歡，再幫我處理。」 就像楊醫師一樣，以前的那群收藏家，他們收藏東西根本不是想賣的，他們是想成立博物館；從來沒有人買東西時候就先想將來會不會賺錢。但現在不一樣了，很多人會跑來問我，買哪一件會賺錢？我怎麼會知道。這等於是問我買哪張六合彩會中獎一樣！現在已經沒有楊醫師這樣的客人了。而我從過去開始的習慣，幾乎就是和這樣的客人來往，所以當現在沒有這種客人，只有重新調整生意的方向送拍賣場處理了。 由於這些客戶都是想著開博物館的，所以我當時一個很重要的原則，就是收東西一定要「真」，這是第一條件。古董離開「真」，其他什麼都不用談了。如果還要樣樣都好，就不一定有那麼多錢可以買，所以當時我幫客人規劃收藏的核心，基本上是緊扣著「代表性的東西一定要有」這個觀念在收藏。事實上，有代表性的東西不一定貴，但現在大家就曉得這是所謂的「典型器」，市場上就會想要。總之，這東西也許不貴，但要開博物館就一定要有這些代表性的藏品。 至於一開始設定收藏目標和方向的時候，必須用理論做基礎；比如收藏瓷器，必須先知道中國瓷器史。我會開個像藥單一樣的清單，說宣德要收什麼？讓藏家們能買到就買這個，買不到就用別的器型代替。例如，成化鬥彩最重要就是雞缸杯，如果買不到，那就買一個也是鬥彩的瓷器。玉器也有中國玉器史，一樣把它列出來，照著歷史傳承來收。現在收藏家則不同以往，比方玩茶壺就只玩茶壺，買就只買最好的，不管這價錢也可買到同樣價格的雍正官窯。此外，還有個原因是現在市場的價格太高，和以前比起來，藏家很難做到一個真正完整的收藏系統。其實也是為什麼這10年來我幾乎變成都是自己在收，很少幫別人規劃；如果有人問我，我都會建議他們自己去好的拍賣公司，直接在場上挑喜歡的東西買，我不想推薦他買特定拍品。還有時候，別人會問我東西好不好，我如果說不好，他們會說：可是這件東西價格也拍得很高啊！但拍賣場上拍出高價的背後原因太複雜了，而且還存在真拍、假拍的問題，所以這都沒辦法講了，所以很難建議客人。也不是全都要走拍賣，雖然現在要組織一個完整的收藏系統已經很難，但想做個小規模的系統還是可以的，現在還是有不少私底下買賣的商家，真的想要收藏的話，首先自己要認真學習，要找比較有信用的商家。 另外，面對客戶最重要的是誠信，我相信我的客人對我的信任度是足夠的。一路上，風風雨雨一定有，但是做人要有堅持。如果古董商想騙這些收藏家的錢，殺雞取卵也就一次的事而已！我的觀念本來就是做長遠的生意，這種觀念從日本的收藏家、古董商身上都可以看到；他們都是一代接著一代，成為一個古董家族。 楊俊雄醫師捐贈台北故宮戰國帶鉤與絲條腰帶各一件，捐贈儀式時與秦孝儀院長合影留念 青玉虎 商晚期 C 佳士得 2017/11/29 Lot 2725 L 5.8 cm HKD 300,000-500,000 HKD 9,100,000 【養德堂珍藏中國古玉器專場】Top 3 CANS藝術新聞：請問您做古董生意的堅持有哪幾點呢？ 張偉華：我入這行是有人調教的。第一「做生意就要做大」，所謂「大」，這不是說我們一定要賺很大一筆錢，而是做的格調夠大夠高，千萬不要拿著東西去求人；像是珠寶、古玩、蔘茸、皮毛，做這四種生意的人叫「四大號」，這四大號就是要做大，格調高，不求人，因為很多東西可能就是獨一無二。不是說姿態一定得擺得多高，但至少要能夠和對方平起平坐。哪有把自己大閨女送出去給人家挑的？送出去就不值錢啦！藏品最好賣給既懂又愛的藏家，所以外界都說我是鐵板一塊，就像我挑拍賣場也挑得很硬，不是隨便給出去的。總希望在適當的時機和地點，為拍場和自己創造好的成績。 在拍賣場上，我很喜歡的就是生意人來買，因為他們就是想做生意，所以買了就會付錢取貨。拍賣場一個最重要的原則就是保護買家，也保護賣家。所謂保護買家就是拍賣行鑑定要嚴格，要替買家把關；保護賣家就是不能隨隨便便把東西給賤賣了！現在很多買家會先在一個地方賣了個東西，就緊接著去另一場買東西，但他賣東西的錢卻還沒收到，所以也拖延支付新買的拍品，再連帶產生很多理不清的關係。但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都是有「餘錢」才去買的，收藏只是茶餘飯後的事情，不是非買不可，但現在很多買東西都是投資心態。講到這，其實就是為什麼我從2004年到現在，幾乎不做門面的生意了。 張偉華與思源堂陳淑貞 Anthony Hardy 伉儷 良渚文化晚期 玉神人紋九節琮 新石器時代 C 佳士得 2017/11/29 Lot 2710 H 23.5 cm HKD 3,000,000-5,000,000 HKD 8,500,000 【養德堂珍藏中國古玉器專場】Top 4 CANS藝術新聞：現在古董商越來越難做，請問您有什麼建議嗎？ 張偉華：我說，「行動三分財」。首先你要動起來，才會有生意，不能說現在市場不好，就不動了！另外，古董商必須掌握兩件事：貨源和資金。但現在資金太大了，所以古董商更應該量力而為，絕對不要瞎搞，搞錯一件就完了！連我自己都很小心。以現在的狀況來說，買錯一件就不得了，以前是一百萬很大，現在是兩千萬很小。我常說，在拍賣場絕對不能硬碰硬，不能死要面子跟別人爭，爭回來只會死得很難看；爽快是一時，痛苦卻是一輩子。古董很簡單，買貴了、買到假的，都很容易掛掉；買貴了可能要等十年、八年才能賣掉，也許還永遠等不到。 除了高價拍品還是繼續創下高價外，現在整體市場是下滑的。其他中低價拍品都掉很慘，雖然現在鈔票越印越多，但不會不見，這是物質不滅定律，所以鈔票一直都在，就看在誰手上。現在很多藏家只追求最好、最高價的拍品，但亂買總還是會花光。另一點是稀有性，這也是我做這行很強調的觀念，凡是貴的東西，必須得稀有，就像達文西那張〈救世主〉為什麼賣這麼貴？最重要就是它的稀有性。如果是一樣的東西，這個人有20張，那個人有30張，當每一個人都要賣的時候，你要賣給誰？ 做古董這行，除了要會看東西，還要了解市場的運作。我最早在1978年進拍賣場，到現在40年，上上下下，可以說是什麼都見過了！那1997年的時候多慘呀！好像古董都不值錢，沒人要的；但當時有膽買的人，現在都賺大錢了。所以說，「莫趨貴，莫輕賤」。不要追高，跟股票一樣，也不要嫌東西便宜就看不起，因為那正好就是買的時機。香港甚至還有個更現實的說法，就是去路上「撿死屍」，意思是市場崩盤時最便宜。所以我常說，古董這生意不是買、就是賣，當你無法買的時候，你就賣呀！當東西都沒有人要的時候，你就撿呀！我當時就是勤跑拍場，每一場都到，大家都知道在香港佳士得張宗憲先生是用1號牌，我就是2號牌，我們倆的牌子都是專用，拍賣場都說我們是兩個 Lucky Chang! 張偉華有件以他為題材的漫畫，出自香港漫畫家阮大勇之手，畫中只見穿著唐服的他，一手頂著三件中國青花瓷器。上頭是件元青花大罐、中間是件元青花扁壺、下頭則是明代宣德大罐，這三件中國青花名瓷都曾經自他的手賣出，對久經古董生意沙場的他，也算重要戰績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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