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濞 崔绍文 在唐代南诏史研究中,八诏、六诏如何统一为南诏是一个重要问题。当今史学界公认:南诏统一是一个历史过程,而不是简单地“火烧松明楼”一把火就烧出个统一的南诏国来。当然,“火烧松明楼”是一个优美动人的传说故事,是文学艺术的一种形式,其本身不是历史事实。传说故事中如果包含有历史因素,那是须要认真仔细地辨析,科学地鉴别,才能找出内在的历史来,否则就会犯主观臆断的错误。 本文根据漾濞彝族蒙姓聚居地区“南诏分族”的初步社会调查,又根据笔者所知的前人记载,以及当今专家、学者著文,试图对蒙舍诏(南诏)统一蒙巂(读suǐ髓,不读xī西,下同) 诏、样备诏的历史过程作一初步探讨。 笔者才疏学浅,加之孤陋寡闻,现斗胆以文探讨这一难题,希望起到抛砖引玉作用,引起专家学者们的关注并深入开展研究,以期进一步揭示历史真相,为建设云南文化强省增添沧海之一粟,为促进社会和谐添一滴水。 一、蒙巂诏与蒙舍诏(南诏)同在一川,同姓蒙 关于唐代苍山洱海地区的诏数,唐人樊绰著《云南志》(又称《蛮书》,以下省称《云南志》,为节省考证、纠错之繁琐,本文主要以赵吕甫《云南志校释》一书为据)卷三“六诏”载:“六诏并乌蛮,又称八诏,盖白崖城时傍及剑川矣罗识二诏之后,开元年中,蒙归义攻石桥城,阁罗凤攻石和,亦八诏之数也”(1)。如果白崖、剑川、石桥、石和各自作为一诏则共是四诏,加六诏则共应是十诏而不是八诏。但是史家历来照樊绰所记只言八诏、六诏,不言十诏。其中石和,《南诏德化碑》称石和子,周祜老前辈注释:石和子即施浪诏,地在今洱源县东北部的三营、牛街一带(2)。《云南志》“名类第四”载:“渠敛赵,本河东州地,西崖有石和城”。此问题另当专文探究,此不赘述。 诏是大酋长、大首领、王、部落之意。六诏名称和居地主要范围是: (1)蒙巂诏,今巍山北部、漾濞县大部、永平一部。樊绰称“蒙巂一诏最大”(《蛮书》卷三)。史学家马长寿在《昆明、六诏、六诏的统一》一文中,指出《南诏野史》、《读史方舆记要》注、清代冯甦《滇考》、日本学者铃木俊等对蒙巂诏位置考证的错误之后并订正道:“其实,蒙巂诏的位置,唐代樊绰的蛮书言之最确,蛮书卷五云:‘蒙舍北有蒙巂诏,即阳瓜州也,同在一川。’此言蒙巂诏在蒙舍诏以北,即阳瓜江的上游。”“我们去年在巍山县旅行时,见蒙化坝的西北有一小丘陵,此丘陵以东南为蒙舍诏,以西又有一坝为蒙巂诏。前者为唐代的蒙舍州,后者为阳瓜州。故云此二诏、二州同在一川。”(蒙巂诏)“此诏东西一百二十里,疆域最广,故蛮书卷三云‘蒙巂一诏最大’”(3)。 (2)越析诏,亦称么些诏,今宾川县。 (3)浪穹诏,今洱源县。 (4)邓赕诏,今洱源县的邓川镇。 (5)施浪诏,一说在今洱源县蒙次和山下之蒙次和村(据马长寿考证及范文澜所记“牟苴和城”)。一说在今洱源县三营及鹤庆、剑川一部分(据马曜考证及周祜译《南诏德化碑》注)。浪穹诏、邓赕诏、施浪诏三诏总称为三浪。 (6)蒙舍诏(南诏),今巍山县南部、南涧县大部及弥渡县西部,因蒙舍诏位于其他五诏的最南边,所以又称为南诏。 (一)蒙巂诏与蒙舍诏(南诏)同在一川。 《云南志》卷五“六”载:“蒙舍川罗盛以(原文写作“已”)上之地,旧为蒙舍州”,“当五诏俱存,而蒙舍北有蒙巂诏,即阳(原文写作“杨”)瓜州也,同在一川。”此处所谓川,是一马平川的川,指平地、平野(也可指河川之川,因为唐代的阳瓜江就是今天的西河,此河是元江红河之源)。平川,用云南汉语方言叫做平坝、坝子。同在一川就是同在一个坝子,这个坝子叫蒙舍川。从唐代六诏至今,自然实体的地形、地貌、山、河没有大的变化,当时的蒙舍川就是今天的巍山坝子。就是说,唐代蒙舍川有蒙巂诏、蒙舍诏(南诏)两个诏,前者在川北部,后者在川南部,从行政划分角度则前者叫阳瓜州,后者叫蒙舍州,同一川划分为两个州。二诏(二州)共居一川,各自统治一方(一北一南)。 (二)二诏共居一川,各自建立都城。 公元649年(已酉,唐太宗李世民贞观二十三年),蒙舍诏主舍龙病故,其子细奴逻(又名独逻、独逻消)继诏位,自称奇嘉王,建立大蒙国,又称南诏国。650年(庚戌,唐高宗李治永徽元年),细奴逻在龙于山筑龙于城为都,这是南诏第一个都城。至今尚有龙于山、龙于村地名。巍山县地名志载:龙于山:在县城西北面,庙街区西北部,距县城约20公里。……古称龙图山,亦作咙吁图山,以吉祥之意命名,南诏初期,曾在此山建都城,现有遗址。并建有云隐寺,为游览地(4)。龙于村:在佛堂村西北面。彝族村。因在龙于山下得名。又因山上有云隐寺,习称寺脚底(5)。 统治蒙舍川北部的蒙巂诏,唐代按行政划分称其为阳瓜州,州名因其地处阳瓜江上游而得名。阳瓜江,今称西河。巍山县地名志载:西河:在巍山坝子西部,属红河(元江)上游。发源于永建区永建乡西北部山箐,自西北向东南纵贯全坝区,至大佛山厂流入南涧县境内。……古名阳瓜江,以两岸盛产瓜得名。旧志列“瓜江累玉”为十六景之一。因河在坝区西部,改称今名。(6) 当今被誉为“云南赤子”、“大地诗人”和“云南现代人文地理学家”的柴枫子满怀豪情,徒步跋涉,用了十个月多的时间实地考察,发现并查清了巍山西河(又叫巍山河)与哀牢山的水文、地质、地理和人类文明四个方面的情况,徒步走完了中国红河干流的全程,并积极呼吁立碑。立碑时由柴枫子、米六摩与乌栖父老乡亲、村委会、永建和乌栖完小的全体师生在场,由大理州绿化委员会、州水利水电局、州城乡建设环保局、州文化局、州民政局、巍山彝族回族自治县人民政府在一九九九年四月二十四日(农历三月初九日)共同立碑于巍山西河上游羊子江的顶点,即元江红河主流的顶点,也是整个中国红河流域分水岭线的顶点。碑名为“红河源碑,”正面刻“大红河源额骨阿宝”八个流畅的大字、碑文、立碑时间、立碑单位;背面刻《红河源祭》一文,文中对“额骨阿宝”这句彝语作了这样解释:“千百年来,彝族人民的祖先,一直把这一片土地叫做‘额骨阿宝’,意为:弯弯曲曲的一条水的父亲。”(其中:额为水,骨为弯弯曲曲,阿宝为父亲。)2003年3月23日至4月18日《云南日报》(周末)五期连载了柴枫子的《从“额骨阿宝”开始——来自红河中国全程的报告》长文,后由巍山县人民政府编印成《从“额骨阿宝”开始》一书。书中,作者饱含深情地称巍山西河是“云南最有志气的水流”,“在云南自然、地理、文化、经济、历史等各方面均占最重大地位的一千二百里哀牢山脉和与她同体、同在的云南六大水系之一的元江红河,是同一个生命体中的骨肉和血脉,二者一同在这里——哀牢的起始之地,也是中国红河的源始之地。”“红河流域是当代云南经济和民族文化的强带和集中带,也是云南支柱经济的集中带”。“一千三百年前,云南古代政治、经济、文化和进取的意志的第一个质心,诞生于巍山红河畔。”“在一千三百年前的岁月里,红河源和南诏源共同创造和书写了云南古代历史上最辉煌的篇章。”“巍山西河当之无愧是红河上游之干流,其源亦无愧是中国红河之源(亦即国际红河之源)”。(7) 以上所引红河源“额骨阿宝”著述、唐代者述、当代地名志等表明,今巍山西河,在唐代就是阳瓜江、六诏时期由蒙巂诏(阳瓜州)统治蒙舍川北部。 蒙巂诏府地址,曾有多种谬说:《南诏野史》上卷载:“蒙巂诏居越巂,今四川宁远府越巂厅是。”明代杨慎《滇载记》载:“蒙巂诏今建昌。”诸葛元声《滇史》(又名《滇事纪略》)、清代王崧《云南备征志》同杨慎观点。向达《蛮书校注》卷三载:“据本书卷五,蒙巂在蒙舍北即阳瓜州,即白崖城地,盖今之弥度坝子也。”笔者究其错误根源,全在于从书本到书本、从资料到资料,缺少实地社会调查之故。当然,做学问无论是钻研史籍还是实地社会调查,都很艰难;要想不出错,非付出极大心血不可。 蒙巂诏府在今巍山永建北部名叫碗成村的自然村。据巍山县地名志载:碗成村:在白土坡西北面。汉族村。相传为唐初蒙巂诏驻地。原名“母古路”,是彝语,意为野马箐,后汉族到此烧碗成功,更用现名(8)。巍山汉族学者赵堪同老前辈在《蒙巂诏遗址初探》一文中考证:“一、蒙巂诏的驻地相传在今永建乡北部的碗成村,该村位于巍山坝子最北面大尖山下,与巍山坝子之间有巡检村后的小山丘相隔,单独形成了一个小盆坝,四周群山环抱。”“碗成村南面有一个小山包,上建有二公主庙”,(盆坝)“最南面有一个村子名莲花塘村,以村侧水塘中盛产莲藕得名。”“蒙巂诏主当年的住所,在二公主庙后面,现盖有几间住宅,早年在此盖房子挖地基时,曾挖出很多瓦片,瓦很大,并有两个很大的象脚石,是摆在大门外两侧作为上下马的垫脚石,现村中尚留有一个。”“关于二公主庙,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说,二公主是白王(张乐进求)的第二个女儿,嫁给蒙巂诏主,和三公主(细奴逻妻)是亲姐妹。”赵老在文中又说:“二、永建乡大围埂和小围埂两村的围埂,据传为蒙巂诏所筑城墙的遗址。”(9)史家马曜审定《彝族简史》载:“蒙巂诏”(在)“今巍山北部碗成村附近”。(10)笔者采用此说。 (三)蒙巂诏与蒙舍诏(南诏)不但同在一川,而且同姓蒙。 1、蒙舍诏(南诏)王姓蒙。《南诏德化碑》载:“王姓蒙,字阁逻凤,大唐特进云南王越国公开府仪同三司之长子也。”(11)《云南志》卷三“六诏”载:“八,蒙舍,一诏也。居蒙舍川,在诸部落之南,故称南诏也。姓蒙。贞元中,献书于剑南节度使韦皋,自言本永昌沙壹之源也。”《新唐书》卷二二二上载:“王蒙氏,父子以名相属,自舍龙以来,有谱次可考。舍龙生独逻,亦曰细奴逻。”这些都为史学界所公认。 2、蒙巂诏王室是否姓蒙?不知是否有同仁撰文,笔者斗胆认定是姓蒙。理由叙述于下。 (1)蒙俭是唐代咸亨年间的蒙巂诏王,姓蒙。 唐代《大周故河东州刺史之碑》(以下简称《王仁求碑》)载:“阳瓜州刺史蒙俭实始其乱。咸亨之岁……”。(12)同时期的骆宾王《兵部奏姚州破诺没弄、杨虔柳露布》(以下简称《露布一》)与《兵部奏姚州破贼蒙俭等露布》(以下简称《露布二》)两文,(13)再参照《新唐书·高宗本纪》,综合分析可知:咸亨年间姚州蛮(《南蛮传》作“永昌蛮”)叛唐,为首者是蒙俭。蒙俭的唐封官职是刺史,统治地区是阳瓜州。换言之,蒙俭是唐封阳瓜州刺史,其官职、行政地位与当时的巍峰(又作“巍州”)刺史细奴逻、河东州刺史王仁求同官职、同级别,不同的是王仁求为白蛮首领,不称诏,而细奴逻与蒙俭为乌蛮首领,称“诏”。而且,细奴逻与蒙俭各为一诏,如前所述,细奴逻为蒙舍诏主,蒙俭既然受唐封为“阳瓜州”刺史,显然就是蒙巂诏诏主,姓蒙名俭。 (2)今漾濞彝族蒙姓是唐代蒙巂诏、样备诏与皮逻阁的蒙氏后裔。 今漾濞彝族蒙姓自称是“南诏分族”、“皮逻阁后代”。 经笔者深入乡村初步调查,今漾濞彝族自治县辖地,主要是原彝族蒙姓的统治区。漾濞于1912年6月1日正式设县(即民国元年才设县),“设县后所划拨地最多者首永平、次蒙化”(漾濞县志第一版P36载)即指此。今彝族蒙姓在县内分布于苍山西镇、顺濞乡、太平乡、龙潭乡、平坡镇等三乡两镇的广大地区,表明漾濞是彝族蒙姓聚居区,县外还有永平黄连铺、北斗是同一蒙姓聚居区。原因是漾濞、永平两县彝族蒙姓发祥地在蒙官村(今苍山西镇河西村委会蒙官村)。经查,古代由蒙官村分出两支:一支到罗斯白地(今顺濞乡新村村委会罗斯白地村),另一支到普打拉(今太平乡箐口村委会普打拉片村)。普打拉这一支又分出一支到打牛坪,这一支与黄连铺、北斗(今属永平县)彝族蒙姓历史以来成亲戚,打牛坪蒙家的祖坟现在还埋在永平县。经认真调查,理清漾濞彝族蒙姓家谱九支,其中三支(一、苍山西镇河西蒙官村蒙贵基家谱;二、苍山西镇密场村蒙永铭家谱;三、太平乡箐口村委会普打拉片村蒙定邦家谱)已载于《中国彝族谱牒选编大理卷》(14)。调查所获基本内容以《漾濞彝族喇咯(腊罗)支系蒙姓源流初考》一文先后载于《漾濞彝学研究资料第一集》(15)与《魅力大理彝学研究第10集》。(16)在蒙姓九支家谱中,蒙定邦一支家谱,明代《土官底簿》有记载:元代任永平“土官千户”起,明代首任打牛坪巡检司土巡检(名蒙罗白,永平县罗罗人),记载到明代天启年间。蒙定邦墓志有“乃先世巡检之后”、“漾川著籍”(指加入军籍)、“蒙赏千总之职”的记载,立碑时间为清宣统元年已酉夷明(七)月(公元1909年5月),其后代一直延续至今。其家谱从元宪宗(蒙哥汗)七年(即公元1257年)任永平千户算到2005年(初步调查结束),长达748年。因笔者已成文,载于书(如上述),此不赘述。 漾濞彝族蒙姓属喇咯(腊罗)支系,亡人家堂用“丁兰刻木”,彝语称“乃慈”;有土主庙祭蒙氏祖先“蒙圣老祖”,据传说,正月初八为蒙圣老祖诞辰,蒙圣老祖庙以正月初八为正会期(罗斯白地、普打拉片村有分庙,会期相同);蒙氏祖祠建在蒙官村,县内蒙姓在上个世纪一九五八年及以前都来蒙官村蒙氏祖祠内祭拜,一九五八年后仅有蒙官村人在祠内祭祖。包产到户后,五亩多的踏歌场、厨房等已被占,现已破败不堪,但祖祠墙、屋原貌仍可辨认。漾濞彝族蒙姓最早的土棺葬墓牌文刻于明万历三十八年季春(公元1610年4月)立的蒙君宠、罗氏夫妇合葬墓,碑文尚可辨认。 经初步调查,蒙姓至少有八大土棺葬墓群急须保护:1、明代蒙君宠墓群(六冢);2、蒙朝贤墓及其子、孙墓群(因从其父起至其孙止一门四代皆文人,蒙朝贤及其两个儿子已载入《永昌府文征》、民国《永平县志稿》以及当今永平、漾濞两县县志第一版);3、罗斯白地后山墓群;4、罗斯白地村中墓群;5、罗斯白地腊施墓群;6、太平乡普打拉片村白坟墓群;7、普打拉片村后山蒙定邦夫妇墓群(仅三冢);8、蒙家坟村的蒙姓墓群。如果深入调查,不会少于六百冢。笔者调查中看了二十三片蒙姓古墓群,有碑文者一百六十二冢,认真抄录了九十六冢。因限于篇幅,仅录数语如下:蒙上扬墓志载:“其先世,南诏分族也,职守漾川,蒙官村即故里也。”蒙光元墓志载:“其先世,南诏名族也”。“六诏之中,独舍诏最强,职守漾川蒙官村”。蒙上扬的儿子蒙成绣,罗斯白地人,民国年间写过一首五言律诗载漾濞县志第一版P752: 蒙 氏 寨 ——(民国)蒙成绣 巡山留古迹,翘首望当年。 一寨罗丝地,三龙出井泉。 追源蒙舍族,考系史书篇。 后世承南诏,公村独涉先。 漾濞彝族蒙姓建于发祥地蒙官村的原祖祠内有皮逻阁牌位;在原蒙圣老祖庙内塑有皮罗阁塑像,只是一九五八年以后被毁。漾濞 县《民族宗教志》第一版载:“口碑中,腊罗巴支系的好几个姓氏都记述自己与南诏王室有渊源关系,其中主要者为蒙、马二姓。”罗斯白地村民小组“自称是‘皮逻阁的后代’。”(17)在祖祠祭祖、土主庙祭“蒙圣老祖”与皮逻阁、上坟、过节等活动中,蒙姓祭祖先最古者是祭“蒙圣老祖”与皮逻阁。 综上所述,近现代漾濞彝族蒙姓自称是“南诏分族”、“南诏望族”、“追源蒙舍族”、“后世承南诏”、是“皮逻阁的后代”等等,是真实历史的文化、风俗延续,即蒙巂诏、样备诏到皮逻阁吞并样备诏(败退衰弱后的蒙巂诏)这一历史因文化、风俗形式而延续。所以,蒙巂诏——因叛唐而败弱、退居样备后称样备诏——其王室姓蒙。 二、蒙巂诏与蒙舍诏(南诏)常互相攻伐,蒙巂诏叛唐败弱而退居样备叫样备诏 《云南志》载:“蒙巂一诏最大”,无样备诏。唐人窦滂撰《云南别录》一书的六诏中,不提蒙巂诏,却载“曰样备”。(18)对蒙巂诏地望的种种错解如上所述,本文不再赘考。现依范文澜、马长寿、赵吕甫、马曜、王叔武等各位专家所论,认定样备诏即蒙巂诏,是蒙巂诏主、阳瓜州刺史蒙俭于咸亨之岁叛唐失败,丢掉蒙舍川北部而逃到样备立诏,称之为样备诏。樊绰与窦滂著书不是为叙史,而是为唐王朝控制南诏(已灭了五诏与两爨)出谋划策,且各自所据资料有别,所以诏名不同,实际上讲的是同一个诏(实体)。《云南志》之所以说蒙巂一诏最大,是蒙巂诏疆域最广,兵最强。疆域东西达一百二十里:北到样备、濞水(今称顺濞河)、黄连铺、北斗,即上述永平县罗罗(今彝族)蒙罗白(元代永平千户、明代打牛坪巡检司土巡检)的势力范围;南部原在蒙舍川北部,蒙俭叛唐失败后失去坝区,只能控制山区,可能是现今的乌栖、米六摩、者摩、太乙、永建等等一带山区(叙述见本文三)。兵最强:犯蒙舍诏(南诏),侵扰姚州。 六诏虽然都是乌蛮,且都有亲戚关系,但各自利益不同,甚至同一诏内的弟兄之间都有利害冲突,“喜相仇怨”,所以常有互相攻伐。蒙巂诏与蒙舍诏也如此。蒙舍诏(南诏)从舍龙起,励精图治,不断发展壮大。如上所述,唐贞观二十三年(公元649年)细奴逻自称奇嘉王建大蒙国,又称南诏。此后,就发生了张乐进求让位给细奴逻之事。建大蒙国四年后,即唐永徽四年(公元653年),南诏(蒙舍)王细奴逻遣其子罗盛率团入朝,正式归附唐王朝,唐封细奴逻为巍州(峰)刺史。从此,一直坚定地附唐,即使中间有附吐蕃一段,在德化碑中也申明是不得已。这是主流。蒙巂诏则不同,虽然受唐封为“阳瓜州刺史”,但对唐三心二意,时附时叛。现举最典型的咸亨叛唐一事为例。 吐蕃王朝实行武力扩张政策:向其北方扩张,与唐争夺四镇 ,于唐高宗李治咸亨元年(公元670年)夺取了唐在西域的龟兹,于阗、焉耆(今碎叶)、疏勒等(即安西四镇);向其东南方扩张,与唐 争夺姚州、戒州等地。六诏中,除蒙舍诏(南诏)外,都是吐蕃扩张的对象。早在唐高宗李治显庆元年(公元656年)就有“西洱河诸蛮皆臣吐蕃”之事件。 在此种大势下,蒙巂诏主蒙俭于唐 高宗李治咸亨三年(公元672年)叛唐。《王仁求碑》载:“贪戾(lì)君长,负命放远,灾我城邑,延我平人,阳瓜州刺史蒙俭实始其乱。咸亨之岁,犬羊(对蒙俭的蔑称)大扰,枭将失律(唐兵败),元凶莫惩。”蒙俭发起(“实始其乱”)的这次叛唐战事,规模不小,破坏性很大(“灾我城邑,延我平人”),给唐朝的打击也重(“枭将失律、元凶莫惩”),经这次战祸,姚州“遂废”,唐失去对姚州的控制。据骆宾王《露布》,这次战祸打了两次战役。《露布一》载:“逆贼蒙俭、和舍等浮竹遗胤(种?),沈木余苗。”……“去月二十一日,军次三朏(读fěi,又读pèi)崑崙,前后捕得生口知(智)守捉山羌傍山连结十部蛮首徒五万众。此山即南郡中之巨防也”。“臣遣(官名爵号从略、下同)刘会基率刘玄暕等,衔枚远袭,卷甲前驱。”……“贼首领杨虔柳、诺没弄、诺览斯等,振螳螂之力,拒辄挡轮,纵蚊蚋(ruì)之群,弥山满谷。刘会基、高奴弗、孙仁感等,并忠勤克著,智略远闻”……“轻生有地”……“视死无时”。……“二十二日,臣遣……令狐智通率韩惠德等……顺天机而左转;遣李大忠率陈弘义等……乘地轴以右回;又遣梁待壁率阎文成等……蹈中权而拊其背;又遣康留买等……犯前茅而扼其喉;臣等率许怀秀等,横玉弩以高临,纵金钲而直进。”“自卯及申,追奔逐北,斩首千余级,转战三十里。”“贼乃收集余众,保据重崖。”“二十三日,”“战逾百里,时历三朝,前后生擒四千余人,斩首五千余级,诺没弄、杨虔柳等殒(yǚn)死行阵,悬首旌门,蒙俭、和舍委众奔驰,脱身挺险。” 《露布二》载:“唯逆贼蒙俭等,未革狼心,仍怀豕突。……乃鸠集余众,蚁结凶徒。儋耳椎髻之渠,千里雾合;凿齿雕题之孽,一呼云屯。……以去月十七日连营布阵,据险扬兵,东西三十里,马步二十万。臣遣令狐智通等……当其步阵;遣李大志等……承其马军;遣梁待壁领劲足二千,绝其飞走之路;遣马静仁等勒精兵九百,断其潜伏之军;臣率韩余庆等负霜戈而直进,指云阵以长驱。……自辰踰午,鱼烂土崩。……斩甲卒七千余级,获装马五千余匹。……首领和舍等并计穷力屈,面缚军门。宽其万死之诛,弘以再生之路。惟蒙俭脱身挺队,负命穷山。” 唐王朝派兵并利用安宁酋长、河东州刺史王仁求共同对付侵扰多年的蒙俭势力,终于平息了“咸亨之岁,犬羊大扰”。蒙俭则“惟蒙俭脱身挺险,负命穷山。”蒙舍川之地已失、回不去,只好往尚在自己统治中的“穷山”逃跑。这个穷山极有可能是当今的永建、紫金、民建(以上属巍山县)、乌栖、己早、米六摩、者摩、太乙(以上属大理市),瓦厂、顺濞、平坡、漾濞河西、太平(以上属漾濞县)、黄连铺、北斗(以上属永平县)这一带地区。从河流看,属巍山县者在西河(“额骨阿宝”红河之源)以西与漾濞江(唐代称“样水”,南诏封“四渎”之一)以东之间;属大理者在西洱河之南,河对面是平坡;瓦厂、顺濞、平坡之一部分在漾濞江以西、漾濞河西村在漾濞江西岸;太平在顺濞河以东,黄连铺、北斗在顺濞河以西。这一带都是漾濞江、西洱河、顺濞河流域及三河交汇地区,山高谷深,博南古道通向永平、永昌(今保山)或永平、云龙,乃险峻的交通要道。 三、五诏中,样备诏(原蒙巂诏)首先被蒙舍诏(南诏)吞并 如上所述,南诏(原蒙舍诏)统一是一个历史过程。那么,先灭哪一诏、后灭哪一诏,这是必须理清的一个问题。本人试作以下探索。 窦滂《云南别录》载:“(开元二十六年九月)戊午,册南诏蒙归义为云南王。归义之先,本哀牢地,居姚州之西。东南接交趾,西北接吐蕃。蛮语谓王为诏。先有六诏:曰蒙舍,曰蒙越、曰越析,曰浪穹,曰样备,曰越澹。兵力相埒,莫能相壹。历代因之,以分其势。”“皮逻阁浸强大,而五诏微弱;会有破洱河蛮之功,乃赂王昱,求合六诏为一。昱为之奏请,朝廷许之,仍赐名归义。于是以兵威胁群蛮,不从者灭之;遂击破吐蕃,徙居太和城。”(18)这段话,简明扼要地记述了以下几点:1、唐册封蒙归义的年限(此条有误);2、南诏祖先及其方位;3、“诏”的语义;4、六诏名称及历代王朝对六诏的态度;5、当时南诏的活动。 《滇史略》载:“皮逻阁承父志,欲并吞五诏,遂与张建成谋之。建成曰:‘蒙巂、越析远隔异壤,欲越三浪而取之,势难。且二诏强大,未易服。宜先假通好,后引强兵力攻三诏。三诏归我,二诏不足平矣。’皮逻阁深然其计。建成又曰:‘六诏同为唐臣,非请于朝,顿废之,惧见讨。今剑南节度使王昱,好利。先赂宝货,必为我清,然后动兵,无不济也。’乃令人赉金宝厚赂王昱,密求合六诏为一。朝廷许之。”(19)此段资料中,王昱是否受“厚赂”,史家有争议,如果王昱未受“厚赂”,我们不应冤枉他。 但本文无法详考,暂以文中所记来引用。 上引两则资料中可知,张建成主张先易后难(即先吞弱小后攻强的两诏)地吞五诏,并要经唐王朝准许,这是合情合理的主张,皮逻阁很乐意采纳。但是,从《南诏德化碑》、《云南志》来看,样备诏的灭亡不是在激烈战争中灭亡,而是被“颠覆”(现代语言)。《云南志》载:“蒙巂一诏最大。初,巂辅首卒,无子。弟佉阳照立。佉阳照死,子照源立,丧明。子源罗年弱,质于南诏。蒙归义密有兼吞之意,推恩啖(dàn)利,源罗归焉。居数月,俘照源及源罗,遂并其地。”照源、源罗父子当了南诏(皮罗阁为诏主)的俘虏。《南诏德化碑》中无载。 前述漾濞彝族蒙姓祭祖首先是从“蒙圣老祖”与皮逻阁起始。为何不祭盛逻皮及其以上的南诏(蒙舍诏)祖先?笔者认为与皮逻阁“推恩啖利”,收买样备诏部众,夺取样备诏王室权力有关。 1、蒙俭“负命穷山”后,在样水(今漾濞江)河谷样川(今苍山西镇河西)立样备诏,蒙官村应是唐代样备诏府,该村是彝族蒙姓发祥地。 经初步调查,蒙官村西靠后山,山脚有上水井,现井仍在,水仍可饮用;村东临漾水,有下水井,井仍存,村民仍在饮用井水;村北有柏木铺在秀岭山脚;村南有跑马箭道,此道甚宽,虽经一九五八年修水沟、扩水田占用,但至今仍宽达一米以上,跑马箭道西从后山脚起,东到漾濞江边,长约三华里,与上水井、下水井(两井相距约三华里)的连线大体平行,跑马箭道与两井连线之间相距约一公里(两华里)。博南古道从东边顺苍山到漾水,渡口离下水井不到一华里,古道从村边向西北到柏木铺,上秀岭山往太平、打牛坪、黄连铺、北斗、永平,然后分两路:一通永昌(今保山),一通云龙。博南古道上铺的大石板,一九五八年才拆了修水利用。博南古道与跑马箭道均高出一般地面,至今仍然突显于地面,可跑小马车。蒙官村内设蒙氏祖祠及踏歌场,占地近五亩,已述于前。据老人讲,村中原有高大石雕雄狮一对,清代咸同年间才被人抬走;原竖寨旗的设施,还剩一块大石条被村中一农户用作压台沿石;解放后还有高大建筑物,被其后代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拆卖。现在的村子规模比原来小得多。解放以后,在村子周围盘田时,挖出过坛罐、铜钱、石墩、柱础石、小石狮等;集体时间还在田中挖出过大量瓦砾;蒙氏祖祠先后用作河西小学、河西大队办公房。离村约一华里、上水井北边,建有蒙圣老祖庙,原庙内塑有蒙圣老祖与皮罗阁塑像。 2、蒙圣老祖很可能是样备诏主照源(也写作“原”,源、原通用)。 蒙圣老祖庙,笔者见到最早的记录是本县回族文人马紫钟先生于1980年至1985年收集的《河西本主庙》(神话)一文(20)。原作为汉族神话。后经作者完善,仍以《河西本主庙》名载入《中国民间故事全书·云南·漾濞卷》(21),删去了族别,故事末段改为[附记],故事讲述人为河西蒙贵基。此讲述者即笔者调查所得蒙姓家谱九支中的第一支蒙贵基,不幸于2007年3月病逝,享年86岁。[附记]载:“河西村的蒙姓家族分支很大,与沙河、小村和罗斯白地的蒙姓都有血缘关系。据说,还可能是唐代六诏中的‘蒙巂诏’即‘样备诏’的后代。”此后,笔者见到彝族女士王丽珠著《彝族祖先崇拜研究》一书载:“河西土主庙”,“庙宇始建于南诏时期,是蒙姓彝族祖庙。”(22)书中未提皮逻阁塑像,仅提到“中间牌位上书‘蒙圣老爷’”。因当时祖庙刚恢复,难以了解全貌。 蒙圣老祖的传说梗概讲:蒙圣老祖能征善战,深受皇帝赏识。有一次大胜战归来,皇帝很高兴地召见,并问蒙圣老祖要什么。蒙圣老祖因又累又饿又不会汉语,就用彝语回答:“作作死。”意为“先吃饭。”其对头趁机向皇帝挑拨道:“他说皇上作死。”皇上大怒而冤杀蒙圣老祖。后来皇帝醒悟,封蒙圣老祖灵魂回漾濞当土主以保一方平安(详见马紫钟先生记述)。神话传说不是历史,不足为凭。但是,去除荒诞、神化部分,实在的部分有其根据,蒙圣老祖是漾濞彝族蒙姓的祖先,曾经是活人,实有其人。传说中的语言,至今彝族还在讲着。按前述各种资料及蒙姓建庙、建祠敬奉来看,蒙圣老祖是一个被诏王(皮罗阁)杀掉的人,这个被杀者看来就是样备诏主照源(原)。据《新唐书·南诏传》载:“居数月,使人杀照原,逐原罗遂有其地。”《滇史略》载:“居数月,送往兵士劫杀照原,南诏起兵应之,遂居有蒙巂,而原罗复永昌。”冯甦《滇考》载:“于是遣兵送原罗归国,因击杀其父,复遣兵应之。遂据其地并掳原罗以归。”都说照原被南诏兵击杀于其国内。这些记载与蒙圣老祖被杀的故事能相互印证,即记载与滇中传闻较一至,与《云南志》载照原、原罗被俘不同。照原被杀的可能性更大。 3、样备诏在五诏中首先被灭,所以史无记载。 如前所述,皮逻阁采用张建成之谋略,应假通好于蒙巂诏、越析诏,待灭了其他三诏再来收拾强的两诏。但是,德化碑中根本不提蒙巂诏、样备诏;《蛮书》仅提照源、源罗被俘事;《王仁求碑》、骆宾王两《露布》只提蒙俭叛唐之事。为何如此?如果蒙舍诏(南诏)不是首先灭掉蒙巂(样备)诏,那么蒙舍诏(南诏)吞并其他诏的活动必有样备(蒙巂)诏的反应,为何不见记载、也不见滇中传闻(即社会传说)?答案只有一个:样备诏即蒙巂诏已灭掉了。何时灭的?笔者作以下间接推断。 《南诏德化碑》载:“王姓蒙,字阁罗凤,大唐特进云南王越国公开府仪三司之长子也。……唐朝授右领军卫大将军兼阳瓜州刺史。” 咸亨年间蒙俭任阳瓜州刺史即蒙巂诏诏主,现由皮罗阁长子阁罗凤取代,当然是蒙舍诏(南诏)吞并了蒙巂诏,否则样备诏(蒙巂诏)必然激烈反抗。据此,可进一步分析:从唐王朝的战略策略看,对待原八诏、六诏“兵力相埒,莫能相壹”的状况,采取“历代因之,以分其势”的做法(见上引窦滂《云南别录》);待到吐蕃占领安西四镇,扩张到洱海地区,除蒙舍诏(南诏)外,其他五诏对唐时附时叛,蒙巂诏主蒙俭又多年侵扰姚巂道之时,唐王朝改变让六诏互相牵制的策略,选择一贯亲唐的南诏作为争取五诏附唐抗吐蕃的工具。从南诏的战略策略看,原来想吞并五诏,怕遭唐王朝讨伐(上述“五诏并为唐臣”),现在得唐支持,可放手吞并五诏;原来怕蒙巂、赵析两诏强,现在蒙巂诏主蒙俭叛唐失败衰弱,可以先从“同在一川”的老对头下手。于是,经细奴逻、逻盛、盛逻皮、皮逻阁四代,在皮逻阁手中终于吞并了蒙巂诏(样备诏)。蒙巂诏第一个诏主是蒙俭(如上所述),接着,按《蛮书》记载:巂辅首死,无子,弟佉阳照立……则蒙巂诏世系应是:蒙俭传子蒙巂辅首,蒙巂辅首传弟蒙佉阳照,再传蒙照源、传蒙源罗。蒙俭咸亨三年(公元672年)叛唐失败,而蒙舍诏(南诏)细奴逻则被唐王朝封为巍州(峰)刺史。唐高宗上元元年(公元674年),细奴逻卒,逻盛继位。按代数推算,蒙佉阳照之子蒙照源与蒙皮逻阁同为第四代。皮逻阁派人杀照源应是历史事实。漾濞彝族蒙姓说自己是“皮逻阁后代”应是历史事实。因照源被杀,不便明说,历经一千二百七十多年,只知“蒙圣老祖”而不知其他,也是情理中事。至于南诏吞并蒙巂诏(样备诏)的具体时间,约在唐玄宗李隆基继位(公元712年8月)至唐玄宗开元二十年(公元732年)唐王朝给皮逻阁赐名“归义”时期。 笔者所析与诸多记载不同,与许多专家、学者所论有异,并非想标新立异,主要所据已叙述如上,限于篇幅,不可能面面俱到。仅以此文求教于读者,诚心希望交流探究。 注释: (1)、(19)赵吕甫《云南志校释》,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5年7月第1版P93—94,P120。 (2)、(11),《大理文化》(双月刊)1984年第1期(总第25期)P 33、P3。周祜注译《南诏德化碑》。 (3)《彝族南诏土主(下)》大理州彝学会、巍山县人民政府编,作家出版社2007年3月第1版P233—234。 (4)、(5)、(6)、(8)《巍山彝族回族自治县地名志》巍山彝族回族自治县人民政府编,1987年4月版,P135、P65、P131、P44。 (7)柴枫子著《从“额骨阿宝”开始》,巍山彝族回族自治县人民政府编2004年7月。 (9)赵堪同《蒙巂诏遗址初探》,载于大理州彝学学会编《大理彝族研究资料(第五集)》P200—204。 (10)马曜审定《彝族简史》,云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9月第1版P74。 (12)马曜《云南各族古代史略》P445—446、P74,参照范文澜著《中国通史简编修订本第三编第二册》人民出版社1965年11月第1版P530—531。 (13)《全唐文·卷199·骆宾王》中华书局影印本P2010—2012。 (14)《中国彝族谱牒选编大理卷》大理州彝学会编,云南民族出版社2008年10月第1版P115—120。 (15)《漾濞彝学研究资料第一集》漾濞彝族自治县彝学学会2005年10月编P1—170。 (16)《魅力大理彝学研究第10集》北京希望出版社2006年7月第1版P112—134。 (17)《漾濞彝族自治县民族宗教志》漾濞彝族自治县民宗局编,云南民族出版社2005年12月第1版P61。 (18)王叔武辑著《云南古佚书钞》(增订本)云南人民出版社1996年11月第1版P28—29。 (20)、(21)马紫钟撰《河西本主庙》,原载大理州民间文学集成资料《漾濞民间文学(第一集)》,漾濞县文化局编,P99—100。 后载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中国民间故事全书·云南·漾濞卷》,知识产权出版社2005年10月第1版P1—2。 (22)王丽珠著《彝族祖先崇拜研究》,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2月第1版P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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