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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随着冷战的结束成为后冷战时代人们讨论最多的话题。它首先由经济领域开始,涉及到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等人类社会的诸多层面,当然也包括对一国内各集团之间关系的影响方面。它为人类共享自己伟大智慧成果提供了方便,另一方面也为这种相互依存状况下可能出现的问题埋下了伏笔。 在这种世界发展的总趋势面前,市场经济的引导性又再次发挥了它的指引作用,美国仍是当今世界国际移民最重要的目的国。移民与美国是相随相生、相辅相成的共体,但不容忽视的是随着国际移民的大量涌入所加剧的种族矛盾和族际冲突问题。预测在这种新形势下美国种族问题的走向就成为不可回避的话题。 （一）全球化下加剧的“多元”与“一体”的冲突 在全球化这一趋势还初露端倪之前,人类曾经预测随着工业化和现代化的发展将逐步消除种族差别,人类社会必将愈来愈趋向一体。但当今社会,我们看到的似乎是相反的图景。我们发现,在世界经济、政治全球一体化的迅猛发展中,个人、集团和国家对自己的身份追求和认同,对特定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保持更为执着了。“在日渐增多的多元文化社会中,由于当代移民和迁移的区域化和国际化,种族认同问题被逐渐提到了议事日程。努力追求公民身份和认同的排斥性模式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自己可能渐渐发现,大量的少数种族聚集在周围,而且他们的不满和冲突越来越多”。`这种情况在多移民国家的美国更为显著和突出。 我们发现当今世界的全球化趋势和各国家、各群体的多样性之间呈现出更多的矛盾性,因为依据全球化的趋同理论,世界在这种大背景下将越来越趋向于同一种语言、同一种文化和同一个社会,但事实的情况是,世界一方面融合一方面分化,一方面变得越来越相似,一方面差别又越来越多。“这种同一性和多元性之间的矛盾在当代美国社会中体现地尤为明显。 全球化的日益发展使美国多元社会走向更为复杂的多样性,而令人担忧的是这种多样性中体现的更多地是似乎无法解决的不可协调性。美国社会正在经历着一次次的各种族的矛盾和冲突。全球化背景下的移民浪潮使人们很自然地把它归结为由大量外来移民到来的结果。而事实上,一方面新的移民潮确实给美国国内带来了许多社会问题,但是另一方面也是我们更需要加以重视的方面,虽然全球化促进了人类的交往和融合,但却会加剧因经济问题所更为敏感的族际关系问题。在持续的经济“鸿沟”面前,这种种族间的关系现状让人感到担忧,其未来如何也是美国国内社会各阶层都极为关注和重视的问题。 全球化的一个重要表现是任何一个国家特别是发达国家都无法回避的全球持续而大规模的人口迁移。因经济因素的驱动和交通条件的便捷,促使着发展中地区向发达地区跨越国界的流动,由此而产生了世界范围内的移民问题,移民问题对国内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的影响和相关度从未像现在这样受到关注和争议。移民带来了发展经济的充足的劳动力,但另一方面我们看到了带来的大量外汇外流,而且严重的是移民失业率居高不下,社会治安形势严峻。一些国家由于近年来移民潮对社会公共问题（指住房、社会福利、就业、交通和治安等）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从而引起了一些针对移民的冲突和骚乱。 全球化带来的移民浪潮促成和强化了族性认同的高涨,而追求认同往往会导致相互间排斥的情绪甚至引发冲突的发生。当外来移民意识到进入一个陌生的国家和社会后,传统的各种支持和保护力量不复存在,特别在新环境下产生的挫折感和不满情绪,促使他们寻找与已有种族共性的群体,这样共有的肤色和语言便成为相互间认同的标志,各种种族和移民群体大量涌现。由于他们往往是目的国的弱势群体,特别是因种族身份和所受的不平等待遇联系在一起时,冲突和摩擦就成为不可避免的事情。因此,作为当今最大的移民之国和最大的多种族国家,美国所面临的这种冲突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另外一方面需要注意的是,随着美国社会的日益多元化和多元文化主义政策的推行,有人提出这是美国社会各个种族平等权力的分享。而实际情况是,多元文化主义仅是从保持传统文化的要求来实现各个种族在美国社会内的平等地位,然而在美国社会里,“文化的各个方面包括语言、政治信念、宗教、社会结构等方面都被主流的种族强有力地控制着,而作为少数种族只有去适应”。'因而,“多元文化主义很大程度上只具有象征意义,它鼓吹多元平等,也只是一些政客为在选举中获得更多的支持而利用的工具和口号而已。曾有人对此评论美国社会的多元文化主义说道“赞美多样化可以使美国人逃避灵魂中的污点,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支持多元文化主义,包括建立以黑人和拉美裔为多数的选区,只是在大力鼓吹种族战斗精神。” 从文化上的平等来实现少数种族社会地位的平等的目标是多元文化主义的显著特点。而实质上,文化多元不等同于平等分享权力,它本质上是非政治性的多元主义。“种族忍耐实际上是不忍耐,平等意味着歧视,多元文化主义意味着种族偏爱主义。在这种平等的伪装下,多样化破坏了通过建立种族就业的措施反对种族歧视的法律。多元化看好两大种族：黑人和拉美裔,现实和理论都让知道排斥希腊人、日本人、越南人、埃及人、以色列人、伊朗人、巴基斯坦人以及其他的种族。”“美国不承认少数种族法律上权利的多元主义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保障少数种族的权利,而多元是建立在不平等基础上的多元,这不仅是美国社会的现实使然,也是美国政府当局在种族和移民政策上不会改变的总方针。 美国一位学者曾经指出,美国多种族社会的难题是如何使每个种族的文化既保持其特性,同时又体现出美国的共性。这是美国自成立以来就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而且在当今时代条件下显得越来越复杂和迫切需要加以解决。事实是,美国作为移民国家,其特性就在于体现出多元化,即种族多元,文化多元,宗教多元,这也是成就“美利坚神话”的最具解释力的说明。而另一方面作为政治上统一的多移民多种族的国家,如何协调好多元与一体的关系,在多元的群体中建立和巩固统一的国家,始终是美国作为多移民社会面临的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 总之,全球化的不断加速发展使美国社会呈现出更为复杂的多样化。面对越来越复杂的社会和文化,美国现实要做的是,必须在白人与有色人、移民与当地居民之间寻求一种新的平衡。 （二）复杂的跨国移民问题 冷战结束以后,世界政治、经济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动,人类社会正在经历着一个前所未有的新时期。这一时代最显著的特征就是上面提到的全球化的发展。它对人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当然也体现在对世界人口的跨国流动上。 当代全球化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大规模的跨国人口迁移。受利益因素和交通便利条件的驱使,这一时期的跨国人口流动呈现出明显的人口从发展中地区向发达地区,从穷国流向富国的特点,由此产生了世界范围内的移民问题。在欧洲,大规模的移民浪潮加剧了本已存在的社会问题,导致这些国家排外思潮严重,种族主义趁机死灰复燃。以法国为例,仅在1990到1999年的年间,移民从7万增加至10万。'由移民潮带来的对住房、社会福利、教育和治安等社会公共问题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人们把失业的愤怒加到移民身上,从而引发了一些针对移民的骚乱和冲突事件。为此,各国政府也曾试图控制移民数量,但往往效果甚微。 在当代最为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国,移民和种族问题纠结在一起,更是一个老大难的社会问题。据美国人口统计局2001年的统计,16岁以上人口中移民占到13.5%,成为美国劳动力的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而且目前美国劳动人口中移民所占比例已经达到了近些年来最高的水平。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人口的跨国迁移不仅是一个移民问题,而且更重要的是一个由种族所引发的社会问题。 首先,移民对接纳国所产生的影响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人口的变化上,持续不断的移民流极大地改变了美国国内的人口数量和各种族之间的人口比例。以拉丁裔为例,现在美国有3530万拉丁裔,其人口出生率持续着比较高的增长势头,这对美国现实和未来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这从美国一些白人激进分子发出的“美国会分裂吗”的言论中就可窥见一斑了。 其次,这也是最为各方所具体关注的方面。新移民的到来给美国社会的住房供应、交通问题以及社会福利的分配等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压力。特别是其中的非法移民的大量涌入给美国社会带来的不仅是劳动力的增多,而且伴随着犯罪率、贫困人口增多和失业率的激增。这引起了美国国内各种族集团间无法回避的直接的利益冲突：一方面新来移民要争得自己应有的权利,享有最基本的生活和教育保障,另一方面代表主流社会的白人担心移民抢走自己的饭碗,又害怕随之而来的新的价值观会威胁到主流文化的统治地位。 最后,我们看到,伴随移民带来了新文化的到来,各种基于文化的共同体不断涌现,这就造成了很多的社会问题。移民群体和社会的不断建立,他们带来的本国的价值观和宗教信仰等在与本土文化的接触中产生了摩擦和冲突。在对这种现象缺乏正确认识和合理解释的情况下,当代美国社会出现了白人至上主义、反移民运动等一些运动。特别是随着美国移民的主体由欧洲转向亚太和拉丁美洲,这种语言和文化多样性间的冲突就更为激烈和加剧。 然而我们发现,移民在新到来的国家中往往处于社会的底层,受到政治、经济和文化各方面的排斥,是被“边缘化”的集体。他们处在主流社会的视野之外,能够享有的国家和社会资源是极为有限的。“在一个较大的多文化国家,本土社会并不将移民社群完全或在一定程度上看作公民,不会给予他们重要的或公正的地位”。'往往是,一旦国内发生经济或者社会问题,移民群体就会成为受害者,继而激发种族间本已存在的矛盾更为恶化。解决种族问题的关键是如何看待他们的作用,并通过帮助他们调适自己以融入主流社会。美国国内一位有识之士曾经指出,“我们必须从历史中吸取教训,尤其是当我们的公民权利和自由受到威胁的时候,显然这确切地说是因为大量移民人口的存在。但在很多方面,是移民建设了我们的国家,他所带来的多样性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我们国家的力量。我们也知道有时候对于他们过于苛刻和不公平,尤其是当我们的国家处于十分危险的时候。这种客观的看待移民及其作用的做法才是解决种族问题瘤疾的所在。 综上,移民不负美国,而美国包容了移民。能否处理好移民问题的关键是美国当局者能否本着国家利益而不是自身的种族偏向适当地改革移民政策。他们应该是双赢,是共生体。也只有在互利的情况下,美国才能在互相平等的种族关系基础上保持多样性的统一,才能有和谐共存的充满活力的美国社会。 （三）未来美国移民、种族问题的走向与展望 在当代全球化背景下,美国社会的一个显著变化就是种族人口比例的变化和新移民的急剧增加。在1970年,白人在全美总人口中的比例占到87.5%,但到了2000年这一比例已降至75.3%,减少了近1/8,而与之相对应的是有色人种的人数增加了近一倍。据美国人口统计局的最新调查数据显示,2000年拉丁美洲裔的人数己从1990年的2200万增加到2000年的3530万,成为美国社会增长最快的少数种族。亚洲和太平洋岛裔的人数也从1997年占总人口数的3.6%增加到2000年的4.2%。 美国种族分布图 另据美国人口普查局2001年的统计,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人口以年1330万的速度增长,而这其中占到47%的是移民人数。1990年到2000年外国出生的西班牙裔人口比美国本土出生的还要多。2000年,有2840万外国出生的人生活在美国,这一数字占到美国总人口的大约10%,此外还有大量的非法移民。 从上面的数据我们可以看到,在美国的人口构成中,白人所占的比例在明显地缩小。并且按照美国人口学家和未来学家的预测,如果美国种族构成的变化以这种方向持续下去,到21世纪中期可以看到的将是,白人将成为美国人口中的少数种族,而在另一方中将是由占多数比例的拉丁裔、黑人和亚裔组成的相对多数。尽管美国移民政策特别是在“9·11”事件后已经显著收紧,阻止非法移民入境的力度也在明显地加大,但美国白人和有色人种之间的出生率差距仍在不断地拉大。美国主流社会的一些人士担心这种人口数量的变化会导致美国走向分裂,“白人至上主义组织”、“文明冲突论”即是在这种移民大规模涌入和混合文化碰撞下的产物,也是以盎格鲁·萨克逊为主流文化的在这种形势下不安的反应,并由此引发了美国社会持续不断地排外和反移民的浪潮。就此美国有一名学者评论说,当今的美国社会,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已经不像当年托克维尔时代所称的那个以盎格鲁·萨克逊人的政治文化为主来融化外来各族的`大熔炉',它正在变成一个“全球人种拼凑而成的社会,,。 然而,我们看到,这种人口数量和种族比例的变化并不会改变美国现有的种族间的社会分层和结构。而这是由美国的政治制度、民族政策以及它作为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社会性质所决定的。从建国伊始,美国社会就存在着这种种族上的“金字塔”：西北欧和新教徒背景的英国人、荷兰人、德国人和斯堪的纳维亚人处于上层,来自东欧和西欧的天主教和犹太裔的意大利人、波兰人、斯拉夫人、希腊人还有爱尔兰天主教徒处于中间阶层,而处于最底层的是那些来自印第安人、西班牙裔美洲人和亚洲裔人。'尽管随着黑人民权运动的不断发展和其他少数族裔争取权利的斗争取得了一定的胜利,这些少数种族在经济状况和政治地位上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美国社会的基本秩序还是没有改变,即使未来美国的人口比例如上分析会发生有利于少数的变化,但这种社会既有的分层在可预见的将来不会就此有多大的改变。因为在任何时候,白人作为主要决策者的地位不会改变,美国社会一再发生的诸如少数种族争取权利的斗争和暴乱以及各种利益集团进入美国特权的企图都将是徒劳的。我们看到的是,暴力冲突的社会运动只能推动中央集权的不断加强和行政权力的不断扩大,政府的组成机构如移民归化局、中央情报局、国土安全局等在每次这种的冲突后都会进一步扩大和加强其压制和管理的权力。以美国大众的说法,盎格鲁·萨克逊和其他白人被锁定在与有色人种的斗争中,而这些少数种族将在年后由于变成多数而胜利,所以我们白人必须控制住政府机构。对此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健康和福利部门前主任马力里奥曾经这样解释说,“黑人、意大利人、亚裔、西班牙裔等对于掌权的热情不得不在无情的国家法律面前消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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