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自己乱写的北京植物打油诗,说起来倒也算顺嘴。作为一名北京的植物爱好者,总是想着要把北京的野生植物搞清楚,毕竟这是家底,搞不明白,多少会觉得遗憾,缺了点什么。 但是北京的野生植物,虽然数量不多,但也是散布在北京的山川、平原,想都见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自从我喜欢上植物,就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假日了,休息日都会跑到北京的各大山区,由近及远,二十多年,北京的山山水水,我也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了,北京的各种野生植物,都已经了然于心,说起来也是如数家珍了。 这么多年,在野外跑的日子,在找寻那些野生植物的过程中,也是有很多趣事的,我就说几个与大家分享吧! 紫花杯冠藤是萝藦科、鹅绒藤属的植物 紫花杯冠藤,北京萝藦科里的明星植物,不仅是花颜色艳丽漂亮,更重要是,数量极其稀少,想见它一面,太难了。早年在北京植物志里得到这个植物的信息,到后来北京野生的萝藦科植物除了这个,都已经见到了。虽然也在北部的山区认真找寻,但次次均是无功而返,真想在草丛中看到那一丛淡粉色的花朵啊! 时间到了2013年的夏天,也是我找寻紫花杯冠藤的整整第十个年头了,说实话,我已经对找到这个植物不抱太大希望了。这次是带几个朋友去怀柔箭扣去爬长城,本与观看植物无关。时间到了中午,我坐在离长城不远的一块石头上休息,却不成想回头一看,在长城敌楼下面的岩缝里,竟然开放着一丛紫色的花朵!根据我的植物知识,这是典型的萝藦科的花,虽说常见的萝藦也是类似的颜色的花,但这个显然不是,我简直兴奋的快窒息了,原来,这就是我找寻已久的紫花杯冠藤,萝藦科、鹅绒藤属的植物! 真是没想到,一个让我苦苦找寻了十年的植物,竟然会在这次不经意的活动中找到了,想一想,如果断然拒绝跟一群并不喜欢植物的朋友爬长城,不是自己脱离队伍独自去小憩,这个植物,还会跟我擦肩而过,还不知道何时才被发现,都是如此巧合,真是可遇不可求的! 很不错了,我发现的这株紫花杯冠藤,花开正盛,也有几个嫩果长出了,遍寻周围的山地,竟然只有这么一丛,再无踪迹了。 现在,我想见紫花杯冠藤,还只有到这个地方去,北京其他地方还未发现过,这个植物也成为我在北京见到的最稀少的植物之一。 轮叶贝母,是百合科贝母属的植物 轮叶贝母,跟紫花杯冠藤一样,也是属于典型的可以不可求的植物,在北京山区,十分稀少,我找寻它的过程,比找紫花杯冠藤还要辛苦,发现的过程,也是很有点意外,甚至有点传奇的意味。 那是2006年的初夏,我为了找寻另一个百合科的植物棋盘花,从密云曹家路开始爬雾灵山,或许是找寻植物太过痴迷,我竟然走错了路,为了避免走回头路,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选择,将错就错,直线切向主峰!不过,走着走着,我也为我这个决定有点后悔了,坡太陡,基本没路,体力消耗极大,很快我就已经狼狈不堪了! 好在,在一处山坡草地,我发现了两株棋盘花,也算是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兴奋之余也发现自己已经是进退两难,最后一咬牙,还是上吧,这种路,下山的难度会更大。 当我艰难的手脚并用,往上攀爬的时候,在我头顶上的几株棘皮桦下,竟然出现了三株我做梦都想见到的身影,钟状花冠,淡紫色,叶子在茎上轮生!轮叶贝母!! 这份惊奇,险些让我摔下陡坡,真是有点后怕,一身冷汗。。。。。。。。。爬上这处陡坡,仔细的观察,发现这个地方竟然有轮叶贝母的一个小群落,大大小小有7、8株,安静的生长在棘皮桦林下。 这时候的我,早已忘记的疲惫不堪,但发现了轮叶贝母的小群落,算是巨大的收获,比找到棋盘花兴奋多了。 后来,我又在坡头林场、延庆小海陀发现过轮叶贝母的踪迹,但都没有这次的多,特别是小海陀的那几株,当我再去的时候,只剩下了挖掘过后的小坑,显然是被采药的或者其他什么人采集走了,还是连窝端! 贝母属优良的药用价值,或许就是它们遭受灭顶之灾的原因吧,坡头林场的三个分布点,两个地点的也已经消失,想起来,不仅是气愤,更是一种担忧~ 我第一次发现轮叶贝母的地方,山高路险,又不是路线上,这几年因为身体原因,再爬这样的山峰,也多少有点费力了,也就没再去探访它们,但愿它们的小群落依旧安在,偶尔翻看那时候拍摄的幻灯片,只想问一声,轮叶贝母,你现在还好 丁香叶忍冬是忍冬科、忍冬属植物 除了个人爱好,有时候我也会带植物实习活动,2002年夏天,在北京延庆松山,我在给学生们鉴定他们采集的植物标本。一个很普通的植物枝条标本,叶子心形,对生,我很简单的定为木犀科的丁香属植物,由于没有花果,也就随意搁在了一旁。学生整理标本时候,采集者问我:老师,丁香属的花不是都像小碟子,很小吗?这个花挺大的,也不像小碟子,只是采集回来,花掉哪去不知道了。 我确认了学生的话,明显知道,自己鉴定错了东西,按学生的描述,这个绝非丁香属的植物,倒像是忍冬属的,不过,北京的忍冬属,哪有这样的叶子呢?于是让学生带路,爬了两个小时的山路,终于找到了这个植物,看到了它的花。没错,花确实是白色的,忍冬属无疑,最终确定,这个是忍冬属的丁香叶忍冬,北京植物的新纪录! 由于对北京植物的识别,自己一向很有自信,所以每当我鉴定错误,都会是新发现,跟这次经历类似的,还有误定为小叶鼠李的卵叶鼠李,误定为小玉竹的丝梗扭柄花等,每一次,都是北京植物的新发现。 五福花是五福花科、五福花属的植物。 现在我发觉五福花真的挺常见的,早春到北京几乎所有的山区都能见到,虽然还是那个神秘的样子,但五福花绝对不是什么新鲜的植物了。对于现在五福花爆发的原因,我觉得气候变暖算是主要原因吧! 在我刚刚接触植物的时候,五福花一直是非常神秘的,多年找寻不见。五福花很小,很不容易发现,在北京,仅分布在门头沟百花山、小龙门一线狭窄的地区,自打我接触植物,很多年只是在植物志上看到,却未曾亲眼得见,虽然植物志上记载的分布地点我已经去过很多次,但五福花却一直未见芳容。直到1998年的初夏,我和一位朋友再次攀登百花山,在半山腰,我发现林下有一大片开花的北重楼,位置在路的下方,为了,拍到漂亮的花,我与好友抓住路边的灌木枝条,艰难的往林下行进,林子太密了,不小心,我被枝条绊倒,狼呗的趴在了地上~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当我与地面无限接近的时候,在我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片奇特的植物,大约有十余株,长着几片具裂的叶子,十分矮小,最特殊时它的花,四面加顶端,一共有5朵黄绿色的小花在花梗顶端立体排列着。。。。。。我一时间差点没乐背过气,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经意间,我与五福花不期而遇!!第一次发现五福花,竟然是一屁股摔出来的,真是有点可笑啊! 说实话,不用考证,我也知道我遇到的没错,因为,五福花实在长的太特殊了~ 也奇怪了,自打我这次遇到了五福花,她也宛如脱去了羞涩,不再与我玩捉迷藏了,只要节气合适,我都会在百花山主峰地区发现她的芳容,虽然每次只能见到为数不多的几株而已。 后来,我又在小龙门林场气象站沟发现了大批五福花,不下几百株吧,在百花山林场也发现了一些,时至2003年,五福花已经完全在我心中,完全失去了神秘色彩了~ 小顶冰花是百合科、顶冰花属的植物。 其实对小顶冰花的兴趣,一开始还仅停留在凑齐物种数上,那时候北京植物志上只记录了这么一种。 首先发现,竟然也是非常容易,那是我还上学的时候,初春老师带我们去丰台区的阴山嘴森林公园去活动,我在永定河河堤旁边的石缝里,发现了一种开黄花的植物,当时老师也不认识,指导后来请教了北师大的尹祖棠先生,才知道那竟然就是小顶冰花。之后的几年,我都会在早春去看一看,那地方的的小顶冰花,每年都会与我如期而至,所以我也从未把它当做什么新鲜的植物看待。 后来,我原来发现小顶冰花的地方,被人为开发成了草坪,种上了草,而这个小顶冰花估计也当作杂草铲除了吧,再也不见踪迹了,想起来都是很可惜的一件事。 自打丰台区的小顶冰花消失后,找寻小顶冰花也成了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早春多次找寻,难寻踪迹,一度,我甚至觉得这种植物,已经消失了,有点悲观。 注:上图是早年丰台小顶冰花的图片 1999年,我闲的无聊,早春走了一次大觉寺到妙峰山的穿越,在萝芭地的路旁,我再一次找到了小顶冰花的踪迹,那是一株高大的山杨树下面的草地中,在早春的枯草中,小顶冰花黄色的小花,显得如此娇艳。再次邂逅小顶冰花,已经与上次相见,隔了五年之久了。 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这个小顶冰花的分布点还是很稳定的,每年的春天都会在这里看到,只是数量很少,只有5-6株的样子。 再次发现小顶冰花后,其他地方,在我的仔细找寻下,也发现了一些踪迹,坡头林场有几个分布点,怀柔喇叭沟门也发现了三个分布点,数量不多,发现它们,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发现小顶冰花最多的地方,是门头沟小龙门林场,在一个偏僻的沟口附近,有一年竟然发现百余株,也成为了北京种群最丰富的地方。 不像五福花,小顶冰花的数量一直没有明显的增多趋势,除了小龙门,还未见到更多的种群分布,想见到它,还是得有点运气的。 故事还没讲完,先告一段落吧,因为这样的故事真的还有很多。。。。。。。。。。。。 注:本文为植物科普文章,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作者不详。如涉及版权问题请联系作者,会删除相关图片。 苦丁老师植物学苑旗帜 问题咨询,请加作者个人微信,以便及时沟通。 ![]() 长按二维码关注苦丁老师植物学苑公众号,感受接地气的植物科普,获得更多植物知识和活动资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