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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最后,都是女人的悲剧

 神奇老怪 2018-01-14





李隆基和杨玉环的爱情,促成了唐朝的陨落。但谁知道唐朝的陨落,不是为了成全一段倾国倾城的传奇?历史,本来不过是一段感叹而已。2017年底,《妖猫传》强烈刷屏。场面很宏大,道具很绚烂,故事很惊人:一只妖猫,查访三十年,潜伏长安城,连环出击、劫杀包括两位帝王在内的大唐朝廷。

 

因为,他要复仇当年杀害杨玉环的所有凶手。

 

所以,电影的最后主题,借白居易的口表达出来就是:《长恨歌》是关于一只猫和杨玉环的爱情故事!


图片来源于电影《妖猫传》

如果白居易知道了,估计会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其实,李隆基和杨玉环的爱情故事,本身就瑰丽动人。千百年来中国人传颂的,就是他们之间寻常而又不寻常的感情:

 

寻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和寻常老百姓一样,是夫妻间的悲欢离合;不寻常,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实在特殊:一个是千古一帝,一个是万代芳华,还改变了中国历史的走向。

 

这一段倾城之恋,这一段倾国之史,几乎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


 


李隆基好色,全天下都知道。但他虽然好色,却并不滥情。在杨玉环之前,他就专宠过一个妃子——武惠妃。

 

武惠妃是武则天的侄孙女。这个武家的女子,才十六七岁,已经生得面如芙蓉;而且她自幼在武则天身边长大,言谈举止洒脱大方,隐隐继承了女皇的气魄,惹得李隆基这样的血气男儿欲罢不能。

 

李隆基要封武惠妃的兄弟为官,大臣们反对,他置若罔闻;皇后和其他妃嫔嫉妒武惠妃、不停说她坏话,李隆基也一概不听。

 

这些人,都低估了武惠妃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

 

她从李隆基做皇帝开始就跟着他。创业伊始,李隆基焦头烂额。但每次他回到深宫,总能得到武惠妃的温情安慰,有时还能以她的聪敏,帮他分忧解难。

 

两夫妻在一起筚路蓝缕,在一起锦绣年华,见证了开元盛世的创立,情深二十年。

 

李隆基是一个皇帝,但更是一个情种:不是皮肤滥淫的色情,而是从一而终的深情。




后来武惠妃早死,李隆基顿时像失去了一个世界,终日茶饭不思,退朝以后经常一个人站在惠妃生前住过的宫殿,默默无言。甚至到后来,见到其他嫔妃也毫无心绪,好像一下子对女人心如死灰。

 

高力士见皇上意志消沉,在旁边说了句:“皇上何必如此消沉?其实寿王妃还挺像惠妃娘娘的。”

 

李隆基突然恍然大悟,他渐渐回想起这个儿媳妇:每次宫里大宴,他的儿子、寿王李瑁总是带着自家媳妇,给公公和婆婆献舞。这个儿媳是个天生的舞蹈家。舞台上的她,动作婀娜,与音律若合符节,像风一样飘忽灵动,每次都博得他和武惠妃的大赞。

 

这个儿媳妇,就叫杨玉环。

 

如果没有武惠妃,这个儿媳妇还真能令“六宫粉黛无颜色”。

 

而现在,武惠妃真的没了。李隆基心里重新点燃起了激情:是啊,快把她招进宫来!


 



和宠爱武惠妃一样,李隆基对杨玉环也是专宠:

 

李隆基最看重的,首先是杨玉环的才华。

 

每每李隆基吹奏起笛子,杨玉环都能即兴跳出合乎节奏的舞步。有时候歌曲缺词了,就叫宫里的诗人临场作词。最有名的那首词,叫《清平调》,作者就是李白。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须瑶台月下逢。”唐皇宫里,就是这样的人间仙境。

 

杨玉环不开心的时候,李隆基甘心办一个丑角逗她,涎皮赖脸拜倒在她的群下:“娘娘,娘娘,赏个脸,笑一笑嘛。”杨玉环说:“皇上,你化丑角的样子,真不好看。”

 

于是李隆基在自己的鼻子上挂了一块白玉,本来想遮一遮,没想到样子更滑稽了。杨玉环见到了,反而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为了爱一个人,李隆基真的低到尘埃里了,连皇帝的身份都顾不上了。

 

李隆基在华清宫里建了一个大殿,叫集灵台。每次两人睡不着,都去集灵台上聊天喝酒、说心事。李隆基对杨玉环说:“愿我们生生世世,永结同心。”杨玉环热泪盈眶。


 

《长恨歌》里写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说的就是这种如普通老百姓般的生活情趣。

 

她经常喝醉酒,倒在李隆基怀里沉沉睡去。李隆基就这样看着心爱的妻子,直到天明。

 

杨玉环由于身材丰盈,早上起来后,往往肺部难受。他们就走到后苑,攀树摘花,吸吮花露润肺。李隆基摘下牡丹,配在杨玉环头上,说:“你就是牡丹的解花语。”

 

冬日里,寒风飘过,宫殿屋檐上结着晶莹冰柱。李隆基早朝归来,看见杨玉环手里拿着几根物体,不禁好奇问:“你玩的是什么?”

 

杨玉环转过身来说:“皇上,臣妾玩的,是一对冰箸(冰筷子)。”她笑起来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围城》里有句名言:“老年人恋爱,就像老房子着火,没得救了。”年届60的李隆基,为了杨玉环燃烧起晚年的热血,就这样在爱的路上一往无前、一去不返。


 



杨玉环在李隆基的宠幸下,也渐渐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皇帝的妃子,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按传统伦理是帝王的臣下。但李隆基从来没把她当作是下人,他把她当作是寻常的妻子,杨玉环也幻想着和他过上寻常夫妻的生活。

 

天宝五载,李隆基后宫里新增加了几个嫔妃,杨玉环嫉妒了:难道我还不能让你满足,你非得再找其他女人吗!

 

皇帝纳妃本来很正常,杨玉环天真地以为,李隆基可以为她戒断风流。

 

李隆基怒了:我堂堂一个皇帝,多几个女人怎么了?看不惯就滚,滚回娘家去!


杨玉环回娘家以后,李隆基寂寞难耐,但又拉不下脸叫她回来。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的筷子在御膳之中挑来挑去,就是不下口。

 

高力士在旁边说了一句:“皇上,贵妃娘娘在外面,恐怕吃得不好。”李隆基一听,连忙说:“是吗?来来来,这一半桌,给我送她娘家去。”

 

高力士笑了笑:“罢了罢了,皇上,还是接回来吧。”于是马上吩咐禁军,连夜接回了妻子。

 

两个人小别胜新婚,从此更加分不开了。

 

天宝九载,杨玉环又因为闹情绪,被李隆基送回了娘家。这次杨玉环先认错,让人剪下一绺头发送给丈夫,表示自己全身心属于皇帝,请求原谅。李隆基当然还是不计前嫌,原谅了她。

 

杨玉环的出现,让李隆基的帝王生活出现了少有的烟火气。她的任性、撒娇、无理取闹,不会让李隆基烦,反而让他享受到晚年少有的甜蜜温馨。


 

 


李隆基非常欣赏安禄山,专门为他在长安城修建了很豪华的住宅。杨玉环知道这个人对丈夫的帮助很大,也对他恩宠有加。

 

杨玉环生日那天,在华清宫设宴。安禄山以一个大男人的姿态,把自己包在一张大襁褓中,嗲声嗲气对面前的杨玉环说:“娘,娘,我要奶!我要娘奶。”

 

逗得杨玉环笑得前俯后仰,仪态尽失。李隆基一来,忙问什么事,看到巨婴一样的安禄山,也被逗笑了。连忙让杨玉环认了这个干儿子,也赏了他一大笔钱财。

 

杨玉环与李隆基没生孩子。认了这么个干儿子,也算是弥补了两人的遗憾。虽然这一年,安禄山已经45岁,而杨玉环也才29岁。

 

杨玉环不懂政治,只是天然地觉得:既然丈夫对这个人好,那作为妻子,也自然要对这个人好。

 

结果,两夫妻培养出来的这两位人物,葬送了大唐帝国。


 

 


安禄山说反就反。“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安史之乱开始了。

 

李隆基和杨玉环都震惊了。很快,李杨二人以及整个朝廷,都只能弃城逃跑。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他们准备逃去四川,途径马嵬坡。

 

李隆基和杨玉环来到了宿命之地。


外面军马嘶叫,铁蹄声碎。里头,杨玉环和李隆基相互依偎,彼此温暖。

 

他对她说:放心吧,我会保护你。她放心地睡去,像往常一样。

 

李隆基很快发现:自己的军队不走了。没过多久,李隆基收到了奸相杨国忠的人头。禁军统领陈玄礼对李隆基说:

 

“国忠谋反,贵妃不宜供奉,请陛下割恩正法。”

 

李隆基不为所动:“贵妃常居深宫,安知国忠谋反!”

 

高力士说:“陛下,国忠有罪,已经死了。他是贵妃的哥哥,贵妃能没话说吗?将士们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将士安心,陛下就能安心!“

 

李隆基听完,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想了很久,默默走进杨玉环的行宫,忍泪说出自己的打算。杨玉环很聪明,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哭得梨花带雨,呜咽着说:“愿陛下好生注意。臣妾有负皇恩,死无恨矣。“

 

她用自己的一死,换回了爱人的一生:感谢你对我一生的照顾,现在是我保护你的时候了。

 

李隆基怆然说道:“愿妃子善地受生。“

 

高力士抱着一道白绫,走向了杨玉环。

 

两人往日的一切都浮上他的脑际:他们曾经一个吹笛,一个起舞,共谱《霓裳羽衣曲》;他们曾经在华清池的温泉中,风月情浓,鸳鸯戏水;他们曾经在长生殿上,你侬我侬,许下盟誓。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是啊,即使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他急忙呼唤高力士,但已经无力回天。

 

杨玉环已经气绝。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杨玉环死后,安史之乱打了七年,打得大唐气息奄奄,也打得李隆基了无生趣,只能郁郁终老。




这就是杨玉环和李隆基的爱情。

 

后世一直有人看不起他们:一个是荒淫误国,一个是红颜祸水,有什么值得好传颂的!不过是给后人警惕用的案例。

 

但这些观点,都与杨玉环和李隆基无关。真正的爱,无关乎年龄、无关乎地位,更无关乎旁人的眼光。

 

如果两人一早知道这段感情会是个悲剧结尾,他们还会爱吗?

 

一定会。杨玉环还是会甘愿为李隆基牺牲,李隆基也还是会甘愿为杨玉环着迷。

 

有些事情,争的不是天长地久,而是曾经拥有。

 

明知道爱终将分离,明知道激情终会燃尽,还是义无返顾地爱、毫无保留地爱,这才是爱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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