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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一寸心之23——说贾岛《宿山寺》
2018-01-15 | 阅:  转:  |  分享 
  
走月逆行云(23)——说贾岛《宿山寺》众岫耸寒色,精庐向此分。流星透疏水,走月逆行云。(律诗平仄特定格式:在五言“平平平仄仄”这个
句型中,可以使用另一个格式,就是“平平仄平仄”。特点是:五言第三、四两字的平仄互换位置,七言第五六两字的平仄互换位置。注意:在这种
情况下,五言第一字(“流”)、七言第三字必须用平声,不再是可平、可仄的了。)顶人来少,高松鹤群。一僧年十,世事未尝闻。
贾岛(779~843年),字浪(阆)仙,汉族,唐朝河北道幽州范阳县人,今北京市房山区贾岛村(贾岛峪)人,早年贫寒,落发为僧,法名“
无本”,自号“碣石山人”。19岁云游,元和五年(810年)冬,至长安,见张籍。次年春,至长安,始谒韩愈,以诗深得赏识。还俗后屡举进
士不第。唐文宗时任长江(四川蓬溪县,南充以西)主簿,故被称为“贾长江”。其诗精于雕琢,喜写荒凉、枯寂之境,多凄苦情味,自谓“两句三
年得,一吟双泪流”。但后又普州(四川遂宁、蓬溪附近)司仓参军,卒于任所。有《长江集》10卷,录诗390余首。另有小集3卷、《诗格》
1卷传世。贾岛人称“诗囚”,又被称为“诗奴”,一生不喜与常人往来,《唐才子传》称他“所交悉尘外之士”。他惟喜作诗苦吟,在字句上
狠下工夫。首句出‘山’,次句出‘寺’。不写‘宿’,而言‘星’言‘月’,则‘宿’自明矣。山,不须多写,着一‘寒’字,其色自青,而
‘耸’字得神。山高,笔亦挺拔(tǐngbá刚健有力)。精庐(精廬jīnglú1.學舍或精緻優雅的房舍。《後漢書·卷五十三·姜
肱傳》:「盜聞而感悔,後乃就精廬,求見徵君。」《魏書·卷八十四·儒林傳·平恒傳》:「乃別構精廬,并置經籍於其中。」2.寺廟。《
北齊書·卷三十四·楊愔yīn傳》:「州內有愔家舊佛寺,入精廬禮拜,見太傅容像,悲感慟哭。」),寺宇之别称。曰精舍(精舍jīngs
hè1.學舍、書齋。《後漢書·卷七十九·儒林傳下·包咸傳》:「因住東海,立精舍講授。」清·嚴復《甲辰出都呈同里諸公》詩:「頗擬廬
岑結精舍,倘容桐瀨登釣臺。桐庐旧属严州,并以桐君山、严陵濑著名,故称」2.清靜雅潔的房舍。漢·曹操《讓縣自明本志令》
:「于譙東五十里築精舍,欲秋夏讀書,冬春射獵。」3.寺院。因是精勤修行者所居,故稱為「精舍」。明·錢謙益《客塗有懷吳中故人六首》
之二:「精舍繙(‘翻’)經招淨侶,晴窗鬥墨趁閒身。」後泛指佛寺、道觀。唐·孟浩然《晚泊潯陽望爐山》詩:「東林精舍近,日暮但聞鐘。」
《初刻拍案驚奇·卷二十八》:「回顧金光洞主已失所在,遍視精舍伽藍qiélán。」4.精神止宿之處。《管子·內業》:「定心在中,耳
目聰明,四枝(‘肢’)堅固,可以為精舍。」),曰精蓝(精蓝:佛寺;僧舍。精,精舍;蓝,伽蓝。宋·高翥《常熟县破山寺》诗:“古县
沧浪外,精蓝缥缈间。”元·戴表元《题东玉师府所藏<潇湘图>》诗:“今日精蓝方丈地,倚窗眠看洞庭山。”清·吴伟业《代具师答赠
》诗:“早得此贤开讲席,便图作佛住精蓝。”具足戒:比丘250戒;比丘尼348戒。)(◎伽蓝qiélán[梵samghrma]
梵语‘僧加蓝摩’的略称,意译“众园”或“僧院”。佛教寺院的通称。(1)?即寺院。元·王實甫《西廂記·第二本·第一折》:「三日之後
不送出,伽藍盡皆焚燒,僧俗寸斬,不留一個。」(2)?寺院的護法神──韋馱天。《初刻拍案驚奇·卷二十八》:「伽藍韋馱,即有密報,豈
可復悔?」或作「僧伽藍」。韦驮天,佛教护法天神,二十四诸天之一。直译意为“阴天”。韦驮天,梵名‘韦驮尊天菩萨’,又称‘塞建陀天’
,‘私建陀天’,‘建陀天’。韦驮天本为婆罗门教之神,此神之崇拜最初流行于南印度,五世纪后传到北印度,被大乘佛教吸收而为伽蓝之守护神
。韦陀杵方向的含义:如果‘韦陀杵’扛在肩上,表示这个寺庙是大的寺庙,可以招待云游到此的和尚免费吃住三天;如果‘韦陀杵’平端在手中,
表示这个寺庙是中等规模寺庙,可以招待云游到此的和尚免费吃住一天;如果‘韦陀杵’杵在地上,表示这个寺庙是小寺庙,不能招待云游到此的和
尚免费吃住。),诗中常见。然而,寺宇何以曰‘分’?盖佛寺所供,皆为世尊之‘化身’,一而分为千亿,无所不在,是故其所驻精庐,亦千亿之
分身而已。首句易晓,颔联始见奇笔。‘星’本不动,影落水中,水流而反似星流。流,随水而逝,非夜空之倏然一闪即逝之流星也。最奇者,诗
人以为‘水’尚有密厚与疏薄之分,——此能透映星流之水,乃疏水也!其意若曰:若是水厚而密,则难透莹光。诗人所以异于常人之感觉者,正在
于此。‘月’本不移,而片云来遮,‘云’行而反似‘月’走。‘月’而能“走”,其走也更似逆‘云’而退行。此‘走’此‘逆’,皆察物之
细,构想之奇。此种景象,常人尚能见之,见之而未必能言之——言之必繁词剖解(pōujiě分析),动辄千言,而诗人以五字尽之。岂不为
奇?岂不为至奇?贾阆仙(◎阆、閬làng〈名〉◎阆苑làngyuàn阆凤山之苑,传说中神仙居住的地方,旧时诗文中常用来指
宫苑。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红楼梦》。2)阆风巅的省称,山名。传说中神仙居住的地方,在昆仑之巅,又称“阆风岑”、
“阆风”、“阆邱”、“阆风台”、“阆山”等)素以“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闻名诗国(诗的境域)。试以相比,则此之苦吟奇句,自是远
过于“推敲”佳话。山寺,本来香火不盛,境界寂寥,况复寺居峰顶,是以攀比(攀躋pānjī、攀登)更稀。鹤是仙禽,青霄(青天、碧空)
遐举(xiájǔ高飞,喻高洁的举动),不与鸡鹜为伍(雞鶩jīwù鶩,野鴨。雞鶩比喻平凡庸俗的人物。《楚辭·屈原·卜居》:「寧與
黃鵠比翼乎?將與雞鶩爭食乎?」),本即离尘脱俗;益以古刹高松,巢在其上,倍显其不群——不群者,非谓落落寡合,直是了无俗气也。此一联
,不属‘吟苦’‘求奇’之类,盖诗人自有高洁超群之致,随手流露于字里行间。故虽如贾阆仙者,若处处以奇求之,亦失阆仙远矣。结联以老僧衬
托山寺之地僻境清(冷清),远离人世。此僧年已八旬,两足似未尝走向山下,问以尘间俗事,浑然不省(xǐng知觉)。夫如是,方见众岫之
寒,松巢之高,鹤之不群,僧之混沌(hùndùn天地未形成時的那種元氣未分,模糊不清的狀態。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契合为一体,而诗
人之笔意,至此方见完足(完整、齊備。《水滸傳·第十三回》:「尚有四五十日,早晚催併禮物完足,那時選擇去人未遲。」)。山也,寺也,星
也,月也,松也,鹤也,僧也,统统非下方世界(下界:人间。对上界“天上”而言)所有,来此一宿(yìxiǔ一夜),不觉烦襟(fán
jīn烦闷的心怀。襟,胸怀)涤尽,而皈依guīyī之心暗生(三皈依:对佛、法(教义)、僧三者归顺依附)。笔能写境,亦能造境;写
境是现象,造境是质素(◎质素zhìsù(1)本质,素养。(2)因子;成分。质素不纯)。所谓笔端造化(清人丁皋《写真秘诀·心法歌
》:传真得真,心眼手诚,未定人格,先定自心。目无旁瞩,耳无侧闻,笔端造化,系己之灵。),‘画’能之,‘诗’更能之,‘画’之象有限,
而‘诗’之境无穷。凡大诗人,皆造境圣手也。(网摘资料——品读《人间词话》(二)“造境”和“写境”:王国维在词的创作过程中把境界区分
为“造境”和“写境”两种不同的形态,“造境”即虚拟之境,“写境”即为写实之境。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然
二者颇难分别,因大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写之境亦必邻于理想故也。自然中之物,互相关系,互相限制。然其写之于文学及美术中也,必遗
其关系限制之处。故写实家亦理想家也。又虽如何虚构之境,其材料必求之于自然,而其构造亦必从自然之法律。故理想家亦写实家也。此为境界
说的第二层含义:情景须真。崇尚“真”是王国维的一贯思想。他认为“真文学”当不受功利的干预,做到景真、情真,而“情真”尤为重要,因为
“感情真者,其观物亦真”。屈原、陶潜、杜甫、苏轼之所以伟大,就在于能“感自己之感,言自己之言”(《文学小言》)。总之,作品的“原质
”不但有“情”有“景”,而且必须有“真景物、真感情”,这才可谓有“境界”。方士庶《天慵庵随笔》里曾言:“山川草木,造化自然,此实
境也。因心造境,以手运心,此虚境也。虚而为实,是在笔墨有无间,故古人笔墨具此山苍树秀,水活石润,于天地之外,别构一种灵奇。或率意挥
洒,亦皆炼金成液,弃滓zǐ存精,曲尽蹈虚揖影之妙。”所谓意境者,唐代画家张璪zǎo有云:“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造化、心源相凝,
鸢飞鱼跃,虽是为画一道,然诗词曲赋莫不如此,游心所在,平仄拗救,天人一体,论其何哉?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故生于深宫之中,
长于妇人之手,是后主为‘人君’所短处,亦即为‘词人’所长处。客观之诗人不可不多阅世,阅世愈深则材料愈丰富、愈变化,《水浒传》(施耐
庵)、《红楼梦》(曹雪芹)之作者是也。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李后主是也。尼采谓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
,真所谓以血书者也。宋道君皇帝(徽宗赵佶)《燕山亭》词亦略似之。然道君不过自道身世之戚,后主则俨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其大
小固不同矣。联系王国维词作来看,他所说的“真”不仅仅是真切的一己之情,而且是诗人对宇宙实底、人生本质、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和体悟。
《观堂外集·苕华词又序》中,王国维说,真正的大诗人,“又以人类感情为其一己之感情”。这种感情出自诗人“自己之感”,又和人类的基本普
遍感情相通,是诗人“不失其赤子之心”“以血书者”之感情。这才是王国维向往的最高的“真”。只有具备这种“真”的艺术境界,文学才能“与哲学有同一性质,其所欲解者皆宇宙人生根本之问题”。有无“真情”、“真景”,是乃“有境界”与“无境界”之圭臬(圭臬guīniè土圭和水臬。古代测日影、正四时和测度土地的仪器)。“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王国维)。“为赋新词强说愁”、“无病呻吟”乃是硬伤。意境便在有无之间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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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戒凡学馆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