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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伊人，以笔为刀 四 个 男 人 一 台 戏 文/万伊刀 图/网络 01 昨晚手气真TMD背，输了我几千大洋，媳妇盘查，我只说输了几百，还好蒙混过关。 活该！昨天叫你跟我去不去，跟你说，绝对值，只需花上千余元，莞式一条龙服务包你满意。颜值那叫高，身材那叫好，技术还一流。 你们这些败类，这可是在办公室，注意点影响好不好？跟你们说，哥平生不爱嫖不爱赌，就好吃，我昨天可是吃到了一稀罕物…… 啊，你这个家伙，真是什么都吃得下，小心下辈子变怪物。 ……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吹得口沫横飞，老曹只听不语，在心里冷笑：无聊之辈！ 老曹，你昨晚干啥了？还是在家里写诗作画吗？这都什么年代了，文艺不顶用啦，软妹币才是王道。再说，你都离婚那么久了，还守什么贞洁？今晚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释放释放。 不用不用，我晚上有事。 你一单身狗能有啥事？老实交代，是不是已经金屋藏娇了？什么时候带给哥们瞧瞧？ 没有的事，别瞎说。 金屋藏娇，老曹倒是想，但自从老婆跟人跑了之后，他就再也没对哪个姑娘有过心动的感觉了。伤筋动骨呐。心死如灰呐。 想起那个贱娘们老曹就有气，自己堂堂一个技术男，还能吟诗作赋，文理通吃，居然被老婆甩了，跟着一个骗子跑了。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一江湖骗子，唯独她看不出，以为碰到了一个真正“懂”她的人，还偷偷将家里的钱都拿给那个小白脸了。往事不堪回首啊！ 02 快看快看！有人来面试，看看是不是美女？你们说会不会是给我们技术部招的助理？拖了那么久，过分！如果是的话，我们终于不用复印、传真、扫描、快递了，说不定，连茶水都有人帮忙端呢…… 果然，一个消瘦的身影从玻璃门外一闪而过。 还端茶递水，少做梦了。哎哎，好像很普通哎，没兴趣。 你呀，狗改不了吃屎，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要吃，滚外面去吃。 你这只疯狗，我又没说要吃她，又不漂亮。 所以说，如果是个美女，你就要动手了？ 张三李四唇枪舌剑，王二麻子在旁边看笑话。 老曹看了一眼那一闪而过的身影，脑海里莫名其妙蹦出一个词：岁月静好。这是什么鬼？ 有人说：老总来了。办公室瞬间安静了。 老曹有点心不在焉，不动声色地伸长脖子朝人事部那边瞧。他看见HR将那个姑娘带到了对面的小会议室，大概是面试去了。希望她被录取。他潜意识里竟然这样想。真是见了鬼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居然分散了他如此多的心思。 03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HR小姑娘带着一个姑娘推开了他们的办公室，向她们介绍新同事。 苍天啊大地啊！居然真是给他们招的助理，感谢老总感谢公司，苦了这么多年，总算不是和尚庙了，关键是有人帮忙打杂了。 老曹一看，可不就是那天一闪而过的身影么？真的是“岁月静好”。阿静。静静。老曹自顾自在心里给她取名字，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这是静静，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部门的新同事啦！大家欢迎！” HR小姑娘热情洋溢，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站了起来，热烈欢迎，还伸出双手，想来个洋式的拥抱。 静静微笑着没有回应，他们尴尬地搓搓手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老曹依然坐在座位上，还没回过神来。妈呀！静静。居然真的叫静静。这不是中邪了是什么？ 静静冲他笑笑：“你好！请多关照。”算是和他打招呼。 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看老曹呆愣愣的模样，哄堂大笑。 老曹方才回过神来，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上前，朝她伸出手：“欢迎欢迎！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说。那边有个空位，坐吧。” 静静也伸出手，和他友好地握了握。 好小，好柔，好软。老曹都不舍得放开她的手了。 另外三人使劲咳嗽，老曹慌忙松开了手，脸偷偷地热了。静静灿烂地笑笑，坐到了办公室唯一的空位上，那个位置正好在老曹的右前方。 04 从此，静静的左脸成了老曹目光常常停留的地方。偷偷摸摸地，若有若无地，若那三个家伙碰巧都不在办公室，就旁若无人地，肆无忌惮地，看她的左脸。 她总是那么安静，柔和，周身似洒满阳光。她不似玫瑰那么艳丽浓烈，恰似墙角静静开放的蔷薇花。 静静虽然不是第一眼美女，但却很耐看，越看越好看。她身材高挑，看上去有点瘦，却不是枯瘦枯瘦那种，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 那三个家伙总是指使静静干活，当然，她的本职工作就是来帮他们分担杂务的。但老曹却有点看不过去，他尽量不麻烦她。 老曹，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故意显得怜香惜玉是吧？你不会居心不良吧？从第一天开始，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肯定看上人家了。 瞎说什么！话一出口，老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静静对老曹的行为也颇感奇怪，有几次，她无比真诚地说：曹工，你有什么活尽管吩咐，如果你们都不需要我帮忙，我岂不是要失业了？ 老曹想想也是，偶尔将不痛不痒的轻松活计分配给她。 05 一天，静静下班后，他们四人忙着一点收尾工作。 喂，你们发现没有？静静看上去一点也不张扬，但她的包可不简单，至少这个数。 五百？这太普通了，我媳妇过生日我还给她买了个一千多的包呢。 滚！五千。我媳妇虽然背不起，但她有个土豪闺蜜，上次到我们家就背的这个包。 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静静的牛仔裤看上去很普通，牌子可不普通，也得小几千。 你个臭流氓，你怎么连她牛仔裤的牌子都知道？坦白，怎么知道的？ 这个，那天她东西掉地上了，弯腰捡东西时，腰露出来了，碰巧看到了LOGO。 哎哎哎，你们快过来看啊！快点快点，马上就要走了！一辆保时捷停在楼下，静静要上车了，肯定是她男朋友！ 哗啦，他们全都蜂拥到窗户边，朝楼下张望。这次，老曹也不甘落后。 果然，一辆土豪金的保时捷拉风地停在公司门口，一个约摸三十出头的男人站在旁边，为静静开门、关门，然后绝尘而去。 我去！什么意思？我脑子里全是浆糊。那么有钱跑我们公司来打杂，一个月拿几千块钱，是体验生活么？ 很有可能。以后，我可不敢再让她干活了，人家一不高兴不干了，我们办公室又成和尚庙了，还是留着，赏心悦目吧。 对对对。 唯独老曹没说话。他心里千军万马，却不知在折腾什么。其实，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啊。 06 第二天早上，办公室气氛有些异样。静静走进办公室时，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冲她讪讪地笑。 上午都快过去了，也没人让她干活，有杂务也都自己悄悄做了。她枯坐了几个小时，实在坐不住了，就站起来问：各位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没有没有。他们纷纷摆手。 憋了半天，张三实在忍不住了，问：静静，昨天我看到有人来接你…… 静静笑笑：嗯，是我老公。 你老公？你都结婚了？看不出啊。 我都快三十了。 看上去像个小姑娘。 你家很有钱啊，那你还跑来上什么班啊？工资又不高。 闲着也很无聊的，我想充实点。 哎，我就希望什么也不用做，躺在家里睡大觉也有饭吃，这就是差别啊。 老曹再也听不进去了，人家都结婚了，自己还在这厢春心荡漾，真是……丢脸。 07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静静请假了，四个男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一片寂静。 李四突然站起来，走到办公室中间，说：同志们，给你们说个笑话。 没人理他。他自顾自地讲了起来：一天，曾志伟去敲姚明家的门，敲了好几次也没人开门，就走了。第二天，他见姚明无精打采的，问他昨晚干嘛去了。姚明神秘地说：昨晚我家好像闹鬼了，一直有人敲门，可是从猫眼又看不见人，吓得我一宿没睡。 讲完，李四兀自哈哈大笑起来。依然没人理他。 喂，你们听见没有？ 张三慢悠悠地说：听见了，早八百年就看过了，请你下次讲笑话也与时俱进来点新鲜的OK？ 王二麻子茫然地盯着他：你想表达什么？ 李四愤然道：没文化，真可怕！静静，就是笑话里的姚明，我们，就是笑话里的曾志伟。明白了？ NO，不明白。 哎呀妈呀，和你们这些猪脑子共事，真是我人生一大悲哀。这么说吧，我们使劲蹦跶，也够不着有钱人的世界，有钱人俯下身子，也无法理解我们的世界。因为所处的位置和高度不同！ 张三点头又摇头：好像有点道理，好像又有点牵强。 老曹罕见地开口附和：没错，位置不同，结局早已注定。 李四疑惑地问：结局？什么结局？就是一笑话，哪有什么结局？ 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笑话，对老曹来说，却不仅仅是个笑话。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城外。城外的远远看到里面春色盎然，心旌荡漾。城里的对此浑然不知，兀自绽放。注定没有交集和故事。 08 最近有点奇怪，静静自从那天下午请假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愁眉苦脸，沉思默想，工作从未出过差错的她频频犯错。 该复印的，她扫描了，该扫描的，她复印了，张三的快递，她交给李四了。他们问她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她只摇头说没事。 看见静静这幅模样，老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快乐，他也快乐；她悲伤，他亦难过。晚上一个人在家时，他经常莫名其妙地想她。啊，他想静静，千真万确，他想静静了。这让他非常苦恼。 至于静静究竟怎么了，消息灵通人士李四很快打探到了绝密消息：静静的老公出轨了。 张三的嘴张成了“O”型：我去，你这小子都可以当狗仔去了，这都被你知道了？ 李四得意地一甩头发：多谢夸奖！我有个朋友，碰巧认识静静两口子。那天下午，就是静静请假的那天下午，我朋友在一个咖啡厅和人谈事，无意中看到静静老公和一美女在角落里幽会，举止暧昧。我朋友正为发现“新大陆”激动不已时，紧接着就看到静静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然后就发生了平时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桥段，一番争吵，静静拂袖而去。 王二麻子问：老实交代，是不是你那个朋友向静静告的密？ 李四摇摇头：我朋友还在犹豫要不要向静静通风报信时，静静就赶来了，看来告密者另有其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人在做，天在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张三附和道：没错，你总算说了句人话。今天，你还要不要去找“莞式一条龙”啊？ 滚！我那都是吹牛，千万别传到我老婆耳朵里，要不，我就死定了。那么，你还要不要将输的五千说成五百啊？ 嘘！小心被老天听见，然后告诉我老婆。我还不想死啊！ 09 老曹觉得莫名其妙地心疼。他希望静静幸福，而很显然，她现在很痛苦。他却无能为力。 再也不见保时捷来接静静下班了。 这天下班，老曹看到静静独自走在路边，神情落寞。他本不想打扰她，但经过她身边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车，打开车窗，和她打招呼：我载你吧！ 静静说不用。老曹坚持：不用客气，举手之劳。静静犹豫了一下，上了车。 静静神思恍惚，沉默不语。老曹就朝前开，一直开到了郊区的一个湖边。 静静这才回过神来：啊，对不起，我早该下车的，一时走神了。 没事，看你最近心情不好，正好散散心，这里风景很好，也安静。我心情不好时，就到这里来静静心。 老曹说着下了车，走过去帮静静打开了车门。静静走了下来。他们在湖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面前就是一望无际的湖水，不时有飞鸟从水面掠过，很快又快速起飞，冲上云霄。这里没有络绎不绝的车流和行人，除了他们，甚至看不到一个人影。远远望去，天与地，仿佛融为了一体。 太美了，太好了，真想就这么呆下去。 静静喃喃自语，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老曹心里暖暖的。 喜欢就多呆一会，以后可以经常来。 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你急着回去吧？你老婆肯定等你吃饭呢。咱们走吧。 我离婚了。一个人。平时都在外面解决晚餐，如果你没事，可否赏光陪我一起吃个饭？ 好吧，我回去也是一个人。 听说，你家里…… 是的，我老公有了别的女人。 一切都会过去的，伤口会愈合的。请相信一个过来人的经验。 静静凄然地笑笑：谢谢你。 10 突然有一天，静静离开了公司。 又有一天，“狗仔”李四带来了最新消息：静静离婚了。 老曹心猛地一疼，接着又莫名地一喜。 某天下班后，他鬼使神差般地将车开到了那个湖边，停在了老地方。他猛地发现，那张椅子上居然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是静静。 他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言不发。她那样安静，他不忍心打扰。 突然，她打了个寒颤，许是冷了。他慌忙脱下外套，轻轻披在了她背上。 她受到惊吓般猛然回头，看到是他，笑了。 他们都没有说话，并肩坐着。不知什么时候，老曹伸出了胳膊，静静的头轻轻地靠在他肩上，默契得像相识多年的老友，又似老夫老妻。 老曹想说什么，但想到静静刚离婚，终究没说出口。他不想趁人之危，他希望细水长流。 突然有一天，他联系不上静静了。电话关机。微信不回。他去了无数次湖边，也没见到她的踪影。 一天晚上，他练着练着毛笔字，突然在雪白的墙上挥毫泼墨，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触目惊心。从此，他每天回到家就盯着那个“静”字发呆。 他焦躁不安，却不知向何人打探。他突然想到“狗仔”李四。李四阴阳怪气地盯着他看了半天：OMG！你玩真格的呀？都多久了？还念念不忘。 老曹激动道：什么真的假的，随便问问，你也不知道啊？看来你这个狗仔是浪得虚名啊。 什么？你居然敢质疑我的江湖地位？我不打探出点什么我就不叫李四。 虽争论不休，其实都心知肚明。老曹的那点小心思，从静静入职的那天起，李四就看在眼里。老曹也明白，李四想帮他，只是故意嘴硬，不让他难为情而已。 11 几天后，李四得意地跑来邀功，带来了最新消息。 静静离婚后，也不知什么原因，原本清瘦的她莫名其妙爆肥了近三十斤，整个人变了形。双重打击让她不愿见人，不知躲到哪个深山老林去了。 不就是胖了三十斤吗？这有什么？老曹自言自语般嘀咕。 是啊，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就是胖了三百斤也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找到那个藏起来的胖子，你说是不，曹工？ 你问我干嘛，我又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能呵呵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一个大男人，原来是个懦夫，真心失望，真心让人瞧不起，我为和这样的人共事而感到羞愧。 行了行了，烦着呢，闭嘴吧你，让我静静OK？ OK，OK，我不和你抢，静静让给你。 闭嘴，闭嘴！脑袋都被你炸麻了。我真的只想静静。你能理解吗？求你了。 你想静静？你真的想静静？理解，十二万分地理解。那就对啦！想她就去找她呀！我的个神啊，总算上道了。 老曹差点崩溃了，哀嚎道：苍天啊大地啊，救救我吧，收了李四这个妖孽吧！让我静静，我想静静！ 哈哈哈！李四狂笑着走开了，他知道老曹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让他大声呼唤他的静静吧，也许冥冥之中，静静真的能感应到他那颗扑通扑通狂跳的炙热心呢。 作者：万伊刀，期刊写手，专栏作者。解读家庭教育、婚恋情感、自我成长。代表作：《妈妈，别人家好有钱呀》。 公众号：万伊刀 (wanyidao2016)。 欢迎长按关注“万伊刀”： 合作微信：yuyaowanwan 请注明合作事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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