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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指作品 | 心的尺寸

 我是朱成玉 2020-11-23


心的尺寸
 
 周秀梅
 
有人说心如针尖,难容毫厘,也有人说心只方寸,乱可成麻,还有人说心如大海,汇纳百川。心有多大想必人们都是各自心中有数,这样说来人有多少样,心便有多少个尺寸。
宋朝才子苏东坡的学识世人皆知,如此满腹经纶之人早些年却是历尽坎坷,受尽磨难,尤其是受到权相章敦的百般迫害。

公元1093年,宋哲宗亲政,章敦官拜宰相,大权在握。他整治政敌从不手软,借推行赫赫有名的熙宁变法之机用尽手段铲除异己。因苏东坡与他政见不合,便毫不犹豫地将苏东坡贬到偏远荒蛮的惠州,半点不念及二人故友情分。章敦以为苏东坡从此将一蹶不振,未曾料到生性乐观的苏东坡以苦为乐随遇而安,流放期间依然写诗作赋也并不自暴自弃怨天尤人。章敦见未能彻底打垮苏东坡又将他放逐到更远的儋州。按宋朝当时的律例,放逐儋州只是比满门抄斩罪略轻一等,可见章敦是决意要将苏东坡于死地。

不仅如此,章敦妄图赶尽杀绝。苏东坡的弟弟苏辙也因为哥哥的缘故受到连带之过,被贬为化州别驾,兄弟二人生活仕途甚至性命几乎都陷于绝境。

数年后君主易位,政权变革,熬过生命中最灰暗的日子,苏东坡迎来了新的生机。宋徽宗即位,政治上各派明争暗斗的结果是时年65岁的宰相章敦失势。他被流放雷州,开始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苏东坡的所有罪责得以平反并再度出仕。


得知章敦被放逐,劫后余生的苏东坡并未置若罔闻。他给章敦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某与丞相定交四十余年,虽中间出处稍异,交情固无增损也。闻其高年寄迹海隅,此怀可知。但以往者更说何益?惟论其未然者而已……书至此,困惫放笔,太息而已。
章敦流放后,苏东坡对他的家人也是厚待的。在与别人的通信中,苏东坡说道:“章敦放逐雷州,我知道后很惊叹,这么大年纪寄迹海角天涯,心情可想而知。好在雷州一带虽偏远但无瘴气,望以此开导他的母亲。章敦之子章援参加朝廷选拔栋梁的科举考试,苏东坡时任主考官,他没有因个人恩怨徇私,断送张援前程,而是公正地录取了脱颖而出的章援为朝廷所用。章敦流放期间,苏东坡更是几次托人给他捎去治疗当地常见病的有效药方。
昔日故友成了心狠手辣的弄权者,反目视他为对手,多番阴险地谋划置他及家人于死地,这一切在苏东坡的心里没有生成仇恨的种子。章敦晚年的流放是他咎由自取使然,本不值得人去怜悯,而苏东坡却以厚德宽广的心饶恕了章敦过往的斑斑劣迹,以悲悯仁慈的心善待他的家眷,以公正廉明的心招贤纳士并不乘机公报私仇。
超越爱憎情仇的心,岂是大海浩瀚宽广所能比拟?流传千古的岂止是苏东坡的才情,后人更能看到他那休休有容庸庸有度的慈悲。

—— end ——
  
注:此文发表于《辽宁青年》2017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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