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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华浮游集》007·江南楼
钟永新
江南有三大名楼，皆千余年之中国盛景也，各依山水，形态万千，文人墨客留文咏诗甚多，今有蜀中钟子者慕名而来，一一登之，于心有触，遂成斯文。
［武昌黄鹤楼］ 从长江三峡而出，内心里正想念着三峡险峻幽美的景物，江面突然扩展开来，远视无际，久居四川盆地的那种郁闷顿时一扫而空，并期待着还能在荆楚之地有更多的发现。 从宜昌乘车到了武汉，先在汉口汉阳转了半天，琴声掩映的古琴台、佛相庄严的归元寺、热闹非凡的武汉外滩、宁静幽美的三国龟山，都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而在对面武昌蛇山上隐隐可见的黄鹤楼却又成为此行最后的绝赏。 车过武汉长江大桥，江水湍急，万舟竞发，黄鹤楼也渐渐清晰起来，巍峨的屹立于前。下车后，经一地下天桥，上行约几十级石梯，便终于看到了气势轩昂的黄鹤楼。尽管还有百来米路远，但那依山而起凌然长江的形势却已征服了我。来到黄鹤楼下，其前塑着两只对天嘶鸣不止的铜鹤，不禁引发起“黄鹤一去不复返，此地空余黄鹤楼”的感慨。 沿楼而上，雕砌画栏，楼外的风景时隐时现，到了顶楼，江城武汉三镇的风景一收眼底。只见长江尽卷荆楚滚滚东去，江面上闪动着粼粼金光，一座长江大桥横跨两岸，远处的建筑都笼罩在一片烟波浩淼之中。有此楚天江水，怎不让人意气顿生。白云千载，黄鹤远去，留下的已是历史久远的绝唱。四顾苍茫之地，心神不禁欲随那千年黄鹤飞越九天，突然响起的火车汽笛却又惊破了遐想。于是在落日余辉下叹到“黄鹤真的是一去不复了。”
［汉昌岳阳楼］ 由荆楚进入潇湘，景物似乎更见清韵逸气，想是三湘浸染之故。思想里虽然还在回味着楚国气吞乾坤的风物，却也开始迷恋上这里的山水。 昔云“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范仲淹一篇《岳阳楼记》可谓写尽了岳阳洞庭的浩淼大观。此行湖南，岳阳楼是一定要去登临的，去印证一下那种“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极涯”的境界是否还存在于世。 岳阳是座古老的小城，汉献帝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孙权便在此设汉昌郡，故其又名汉昌。从火车站乘车不久便到了岳阳楼，还未开门，只好站在门外看看晨曦中烟云笼罩的岳阳楼，发现其所依地势并不甚高，其对面建有体积庞大的岳阳宾馆，相形之下这岳阳楼到似乎是属于宾馆的小家楼阁了。 进门后顺着石板路，过牌坊，穿幽径，便来到了岳阳楼前。正面就是有名的洞庭湖了，雾气很重，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岳阳楼仅三层，形如武士头盔，主体建筑仍保留有宋代木柱。临窗眺望，水天一色，万物无声，却也茫然起来：难道这就是岳阳楼的大观吗？下楼来绕至岳阳关前，行于其间，寒气四溢。走近洞庭湖边，仍感雾气缥缈。回头望去，岳阳楼到显出了几分灵异，花木掩映下呈现出飞升之势，又似一孤傲士人坚守着这里曾经拥有的山川云梦。
［南昌腾王阁］ 江西之地文化渊源深厚，千百年来人才辈出，诸如陶渊明、欧阳修、王安石、文天祥、汤显祖等等，令人扼腕长叹。带着这样的敬意，经两湖而入江西，终于到了南昌。 城市不是很大，南昌起义旧址纪念馆附近比较的热闹，富丽堂皇的商厦包围着这座简朴的革命遗址，我也只是在外转了一圈，没有进去，却象很多人那样附庸风雅的去了腾王阁。 腾王阁因歌舞享乐而建修，今日重建也尽现其奢丽之态。楼台两侧的花园，都显得较为幽静。转到正殿来，一时被其金碧辉煌的形态所迷惑。逐楼而上，各层俱见富丽陈设，顶楼还有唐制宫殿。远视赣江抚河，流水依然，景象万千，虽无长江之邈远，洞庭之憾波，却也是自得风韵，呼应着一方山水。 王勃一句“落霞与孤鹭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真是把这里写活了一样，今见此景，不禁深感古人怎么都把祖国的风光写尽了，我们又能留给后人什么样的千年感慨呢？腾王阁已经重建，但那文化复兴一唱三和的故事还有吗？
（200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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