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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余天娥 入冬以来，天气干燥少雨，冬至前后，雾霾肆虐，大气层能见度低，在这样的环境下，心情也颇感烦闷，渴望天能降一场大雨或一场大雪，涤荡这尘埃遮蔽的天空，安抚下躁动不安的心灵。 这样想着，盼着，雪终于来了。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在一个大家还酣然入梦、浑然不觉的夜晚，她突然悄悄地来临了，须臾之间，把天地染成一片银白…… 雪花，你不违冬的誓言，不负梅的苦恋，穿过秋的门楣，姗姗而至；雪花，你走过四季的等待，聆听大地对你深情的召唤；雪花，你推开乌云层层的阴霾，奔赴与高空浪漫的邀约；雪花，你穿越黑夜无边的帷幔，点亮了人们心中那盏菊白！ 这是一个晶莹的世界，这是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房屋、道路、树枝、草地、人工湖，还有一排排停靠整齐的私家车，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棉衣。路面上，大大小小的脚印东一个，西一个，顺着边上踩上去，松松的，软软的，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举目四望，天地茫茫，润洁莹亮，飞雪如絮，漫宇琼瑶，这不正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轮美奂吗？揽住一枚树枝，轻轻刮下叶面上的雪花，放在手心，用舌尖轻舔，那般清凉舒适，即刻抵入肺腑。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走到树下，抱住树身使劲摇晃，眼看雪片要落下撒腿便跑，留下一串串咯咯的笑声在身后回荡，瞬间，那些如玉的碎片，像空中绽放的美丽烟花，窸窸窣窣，从树上纷纷坠落，这莫不是“落尽琼花天不知、封他梅蕊玉无香”的绝色曼妙吗？ 雪花，在凛凛大地上优优雅雅，飘飘洒洒。你在轮回的蛰伏里休养生息，待时机成熟，破茧而出，羽化出千万只洁白的雪仙子，在空中袅袅绕绕；你向苍穹撒开素色的罗裙，抖落成无数条洁白的玉带，和寒风一起琴瑟笙箫，放歌袖舞，广舒盈怀。 这场雪，一连下了好几天，是近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这场大雪，让我想起了去年冬天在西汉高速秦岭路段堵车的情景了。那天，我从咸阳返回汉中途中，由于飞雪连天，路面湿滑，车辆在驶入秦岭隧道时就被迫停下，乘客们几乎都没带什么食物，到了晚上，又冷又饿，雪仍然在下，道路还是没有疏通好，司机为了节省汽油，熄火了。我们在饥寒交迫中，经受身心的煎熬，历经生命中严峻的考验，在大山被困一天一夜后才回家。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但每每想起，内心仍然不能平静。也许只有在我经历了这番堵车的艰辛后，才能更加深刻地了解韩愈的那首千古绝句“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的感慨与无奈了。 有人说“落雪的时候要听雪”，一直以来不理解什么叫听雪？下雪就下雪呗，又不是下雨，雪又没有声音，怎么叫听雪呢？现在才明白，听雪，不单单是感官上的映像，而是要用心来“听”的，用心来“悟”的，“佛”就是要悟，悟己，悟他，悟终生。雪小蝉曾说过：“听雪也是听心，听雪的刹那，心中便会开出一朵清幽的莲”。 听雪，要隔着一层东西，比如，楼阁、亭台、屋内、窗户，那种似在非在，似隔非隔的隐约和飘渺，是“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淡泊清简。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火炉边，泡一杯香茗，看雀舌在水中旋转浮沉，如烟的水汽顺着杯沿袅娜宛转，打坐，闭目，屏气，倾听这天籁的声音，想象着雪花一片，两片……沙……沙……沙……然后安然地落下，落在麦苗上，麦苗一仰头，咕咚喝了个够；落在枝条上，枝条吮吸着，开出了许多小花苞；落在鸟身上，鸟儿清洗着它的羽毛；落在大地上，大地揉揉眼，打了个哈欠，苏醒了……这是一种多么美妙空灵的感觉呀！每一片花瓣都是天使，每一个花蕊都是精灵，那是放下尘世浮华的释然，那是天地化为虚无的空寂，那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超然。 人们都说你太清凉，我却看见你冰冷外表下藏着的炙热。你一身素衣，却惊艳了世人所有的目光；你纯洁无暇，让世界为你倾其繁华；你掩盖污垢，涤荡尘埃，化繁为简，朴素淡然；你让嘈杂纷乱的世界变得洁净澄澈，你让心浮气躁的心灵回归纯真的自然。 这轻盈曼妙的落雪足以有悟，在悟中足以净化心尘。 作者：余天娥，笔名，若溪， 女，陕西省安康市汉滨区五里镇人，现居汉台，文学爱好者。善于发现和捕捉生活中的真善美，从细微之处着手表现生活，文笔清新，细腻，朴实，流畅。创作体裁以散文、诗歌见长，创作有多篇散文、诗歌，刊发于各大媒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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