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 黝黑而又神秘, 它承载着历史的痕迹。 制墨人, 用年复一年的岁月打磨着千年的手艺。 他是周美洪, 徽墨制作技艺的国家级非遗传承人。 走进老胡开文墨厂,厚重而又弥久的墨香扑面而来,让人瞬间产生了一种重回历史的错觉。 那是1978年,意气风发的周美洪接替了父亲的工作,让他没想到的是——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竟陪他走过了近40年的时光。 从学徒到师傅再到大师,几十年如一日地做着配料、做墨、修墨、晾墨、描金等十一道工序。在这看似简单的十一道工序中,他痴迷过,迷惘过,直至最终的通达。其中的艰辛,外人很难了解,他也不曾抱怨。 周美洪做的是徽墨。 众所周知,徽墨是中国传统制墨技艺中的珍品,是闻名中外的“文房四宝”之一,更是书画家至爱的信物。 它以松烟、桐油烟、漆烟、胶为主要原料制作而成,很多书法大家都为其“色泽黑润、坚而有光、经久不褪、馨香浓郁”的特点而深深着迷。 作为老胡开文墨厂厂长、徽墨制作技艺非遗传承人的周美洪向我们介绍道:“徽墨制作十分讲究,传统的制墨程序,有配料、做墨、修墨、晾墨、描金等十一道工序。现代的制墨以松烟、桐油烟、漆烟、胶为主要原料,经点烟、和料、压磨、晾干、锉边、描金、包装等工序精制而成。” 点烟, 制墨的第一道工序, 把选好的古松枝放在窑里点燃, 等窑冷却后进去扫烟和取烟即可。 取出的烟混着胶与中草药, 经过不停地捶打, 制成圆饼状的初制墨。 这些初制墨被呈上制墨师傅的案几上, 开始了正式的制墨工序。 精细的小天平是制墨师傅的重要工具, 他们将一大坨的初墨分成一锭锭相同的重量。 进行充分的揉搓捶打,制成圆柱状, 放入墨模进行压制,印上美丽的图案。 将成型的墨条放在晾墨房中, 一一摊开,定期翻面, 不能风吹,不能日晒, 根据季节的变化防裂防霉。 墨锭晾至三成干时, 就要开始锉边处理。 进过压制的墨锭会出现一些毛边, 需要用专业的工具打磨、修平,除掉瑕疵。 最后的环节为描金, 细心的女工们按照墨锭上的图案, 将颜料仔细描绘、填彩, 以增加墨锭外观的美感。 在周美洪心中,制墨绝不仅仅是一个人智慧与结晶,这其中蕴含着一群人的汗水与精神。 细至每一环、每一步的极致与衔接,大到每一位制墨人对手艺精益求精的不断追求,才能融合出一块完美的作品,也许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块充满历史与生命的徽墨。 古老的制墨工艺历经千载,在一代又一代制墨人手中传承与打磨,本该愈加厚重,但遗憾的是,这门传承千年的手艺却逐渐失去了往昔的光彩。 安安静静坐下来,耐着性子,耗着时间,打磨一块墨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太难。年轻人到了周美洪这儿,学了几天就走了,坚持不下来。 说到这儿,周美洪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散不开的忧愁,“老手艺人都去开培训班了,年轻人学完做淘宝去了。” 面对徽墨难传承的现状,周美洪不断尝试着各种解决方法,他亲自在歙县成立的黄山首家“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徽墨)传习所”任教,手把手教学生们制墨。 不仅如此,他还与当地的行知中学合办一个砚雕班,为学员提供所有学费,条件是毕业之后到歙砚厂工作5年。 想尽、用尽各式各样的办法,周美洪希望能将年轻人留在这个传承千年的老行当中,虽然效果甚微,但他依旧充满着希望。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周美洪与厂里的老匠人们一起守护着制墨工艺,他们期待着年轻继承者的到来,承接过他们手中的技艺,为这门古老的手艺注入新的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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