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星球「星主们的故事 」
2 0 1 4 年 首先,选一座山,翻修一个宅。 选择终南山的因素很多,足够写一篇长长的文章,只是更多的是对西安的某种情结,或者对民族性文化根基的某种依赖吧。然后找了一处废旧的老宅租了下来。在朋友们的帮忙下,卷起袖子,就开干了。拆掉了院子里多余的建筑,把一块一块石头搬进院子,在院门正对堂屋的位置,码出一条与院子宽度、比例适当,构成合理的小路,收拾好院开始收拾屋里,铲地、铺地、吊顶、刷墙,再来一张大桌子,简单的行李运进屋子里,选了个好日子,放了鞭炮,朋友来喝个茶,就住下了。 滑动图片可查看下一张图片>>> 2 0 1 5 年 适应了山里的生活,找到了自己的小伙伴 一个人在终南山上生活,每天需要喂狗喂鸡、做饭、洗碗,还有锄地、拔草、发呆、喝茶、听歌、晒太阳享受清静,这些事情足够花费一整天的时间。有时候觉得就像个家庭主妇,琐碎的事情繁多,有永远收拾不完的家务。也在自己寻找和播种下,食材渐渐丰富了起来,金银花、烧麦仁、樱桃、早杏、羊奶子果、槐花、蒲公英、榆钱、核桃须等等等。 院子里也有了一群小伙伴,「土豆」是我养的第一条狗,同学郑佳又送过来一只狗,给狗取名麻烦,索性就叫它「郑佳」了,后来又领养了「小宝」和「小七」这两只汪。还养了一只叫做「幼婷」的鹅和五只鸡,分别是凤霞、红艳、玉珠、春花和建国。 ![]() ![]() 滑动图片可查看下一张图片>>> 2 0 1 6 年 每一天都很满足,每一年都很丰盛 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去年冬天不算长,买了个钢碳炉子,今年也在用,确实暖和,就是碳烧的太快。山上从三月桃花开开始,各种花就没断过。很奇怪,同一块地,四月是星星点点小蓝花,五月是小黄花,然后蒲公英,到了六月又是小白花,一直到十一月遍地小野菊。大家好像商量好的,你开完,爬下,我开,一波一波的。同一块地,所有的种子,都在生活在一起。三四月种菜,相对前两年,就进步了很多。和学所有的技能一样,经验是个,不断试错的过程。 我总希望每一天,每一年,都像摘果子一样,有些收获,这样的话,到了五十,知天命的年龄,一定是很坦然的,因为回忆起来,是厚厚的一生。 2 0 1 7 年 山林生活轻车熟路 今年种的菜种类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我给数数:黄瓜、茄子、苦瓜、豆角、青椒、玉米、韭菜、葱、香菜、苋菜、荆芥、南瓜、莲花白、秋葵、西红柿、眉豆、丝瓜、蒜苗、茴香、藿香、小白菜、草莓、紫苏、树莓、豌豆、向日葵、西瓜、油麦菜。写完了第二本书《鹅鹅鹅》。 封炉子的技术也有所长进,记得去年,早上醒来,一般我伸手摸摸炉身,基本都是凉冰冰的。偶尔会有很烫的,就会很开心,赶紧打开炉盖,等火燃烧起来。所以冬天最冷的时候,我起床后的心情,都是炉子决定的。一摸凉冰冰的,就叹气:「唉」。一摸烫手,就很开心:「哈哈」。 所以,去年冬天,我起床后的心情基本是:唉……唉……唉……唉……唉……哈哈……唉……唉……唉……哈哈……唉……唉……唉……唉……唉…… 今年比去年好一些,今年是:唉……唉……哈哈……唉……哈哈……哈哈……唉……哈哈……唉……唉…… 除了一个人宅在家,山上不时会有三俩好友前来小院喝茶、聊天。还会骑摩托下山去看一场电影,采购一些食材。 ![]() ![]() ![]() ![]() ![]() 滑动图片可查看下一张图片>>> 2 0 18 年~ 未来 发现一种新的可能 从小到大,总有一种错觉,认为很多古代的东西,在现代是不可能存在的,亦常常听到有人惋惜,要恢复这个,恢复那个,隐隐感觉「古代」、「现代」的命名就是为了制造今天与昨天割裂的。比如老师教唐诗宋词就说「古」诗词,今人写的就是「新诗」,说前人的文章就说「古典文学」,「旧体」,现在写的就是「先锋」、「现代派」。可是文言白话不都是文学,唐诗新诗不都是诗?只不过是概念上为了区分不同时间段,形式变化的命名罢了,但语境上,却总给人一种,我们是新的,旧都是「历史」的感觉。 历史这个词,在近现代的语境里,就像轮回之前,上辈子的记忆,可是历史,明明是这辈子的,昨天的记忆啊。 后来我发现,这种错觉的成因,大概是因为上个世纪,新与旧的阶级划分造成的。一百多年来,我们始终在不断地塑造新就是进步的、文明的,旧就是陈腐的、愚昧的意识形态,反复强调着我们这个时代的先进性、正统性、这种根深蒂固「新」对「旧」、「今」对「古」的姿态,导致每个人一生出来就有一种天生的,今天与昨天的割裂感。而这种莫名其妙的割裂感,让我们从出生开始,面对这个世界,就始终有一种找不到方向的焦虑和茫然。 我的希望,就是在「借山而居」后,发现了一种新的可能,一种「原来什么都没变,鸡犬相闻、鸟语花香,和几百年前一样,山水还是山水,田园还是田园。」这种身体力行的论证,让我突然有种和昨天(历史)的世界接上了的豁然:原来什么都没变,房子只是由木的换成了水泥的,马车换成了汽车,长衫换成了裤子,衙门换成了政府,集市换成了商业街,客栈换成了酒店,钱庄换成了银行,妓院落败伪装成了发廊,这一切只是外在形式变了;先生还在教书,艺人还在卖艺,文人还在吟诗作画,琴人还会对月抚琴,僧人还在敲钟,宫斗每天都在发生,只是轮回过来后,换了装,地位调整了下,里面的「人」还是从前的那些人,本质一切都没变。 历史从来没有变。 就像你有一个菜园,旱了好些天,突然一场雨就体会到了,几千年来,农耕文明里,天、神和人的关系。于是我很快就在这个昨天就已完善的世界,找到了自己今天的位置,在那些成熟而清晰的价值观体系里,迅速找到了通往那扇窗的钥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