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祖父王云卿先生(1899-1973) 爷爷半夜捉团鱼 王友轩 2018-01-14，星期天晚上， 22:43:25
小时，我每晚都是在爷爷的床上过夜。我们的枕头各在床铺的另一端。我把小腿搭在他的身上，觉得很舒适。他用双手抚摸着我的小脚掌，也感到很惬意。但是，第二天早晨起床时，爷爷往往会告诉我，我夜间爱踢被子，他得时时醒来为我把被子盖好。
奶奶听到爷爷这么说，就会向他建议道，“要是友轩夜里踢被子叫你睡不好觉，就让他到我床上来好么？”
听到这个建议，爷爷又笑了。他已经习惯小孙子在自己的床上过夜，冬天的夜里可以利用孩子的体温为他暖足，多与他亲热亲热呢！即便得时时醒来给小娃娃盖盖被子，那也是心甘情愿的呀！
不过，我是否夜里踢被子，我不得而知，因为我一觉睡到天大亮，怎么会知晓半夜里的事情呢？同理，半夜里爷爷的表现如何，他是否睡得很安静，我也不得而知了。
有一天半夜，小姑妈从另外一间卧室听到爷爷在轻声嘀咕着什么，还听到他床边的楼板上有响动。她以为有什么事儿，就起了床，点亮煤油灯，手执灯盏走到我们卧室来查看。推开门，只见爷爷从被窝里探出了肩膀。他俯身朝下，手掌在楼板上摸来摸去，手指头还划出了声音。
小姑妈问他，“爸爸，您在找啥呀？”
姑妈以为他在找鞋子，或许想下床上厕所。那时没有电灯，夜里漆黑，找不到鞋子也是可能的。于是，她把煤油灯带到爷爷的床边。
爷爷说，“凤英啊，你过来看看，这里的团鱼可多呢！”
小姑妈明白了：原来爷爷在做梦！他梦见自己在衡阳故乡自家的鱼塘边，看见水里有许多团鱼在游动，想捉一个上来带回家下厨！
这时，小姑妈把爷爷叫醒：“爸爸，您在梦里呢！那是楼板上的鞋子呢！”
当时我睡得正香，并不知晓爷爷把姑妈吵醒了。第二天早晨起床后，我听到小姑妈在开爷爷的玩笑，全家人都在笑爷爷，我才听说夜里发生过的事儿。我也跟着笑他，用不熟练的衡阳腔来模仿他：“凤英啊，你过来看看，这里的团鱼可多呢！” 爷爷与奶奶一样，脾气好极了。他任凭女儿、孙子笑他，脸上总是有一副慈祥、智慧的笑容，永远不会露出丝毫的威严。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