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很沉重很冗长 是命是珠链 是全部沉淀 是载满废品的火车匹 是连在烟头上飘去的青烟 是曼妙的尾巴 是叼着我的鹰 还飘落在空中的鸿毛 是失去单薄如纸的平衡 后面更是垃圾场 是两条没有焦点的沿途 是巨大容量的陷阱 是走失一切的 孤证
前面总亮着一盏灯 一直鬼吹着 总是忽明忽暗 我在那偏离灯芯 散乱于地的光里 骑着自己的影子 总想摆脱 来自身旁 更深厚的黑白碎块 用谨小慎微来害怕 藏在其中要命的深渊 意志的触须 目不暇接 可它很快就变成疯子 嘴边的胡须 挂着时间的残羹剩渣 前面呵,宽大无边 芽孢在那里泛滥成灾 我还能不能有节奏地生活 能不能在前面 找寻到轻松愉快 不偏不倚的未来
我向上面跃一步 便是自己的神 脱去凡尘 再向上面跃一步 便成了自己的仙 不再装怪 如果我没完没了地 向上面腾跃 会不会轮回成凡夫俗子 会不会像那些巨石 硬邦邦地安静在那里 呈现漫长的置若罔闻 对人间不言不语 难道这是高高在上 这是大觉大悟 大象无形
那是我的最后 是我的结束和卑微 是万事万物的故乡 在那里我们以灰的方式活着 以水的方式行动 那是我们带不走灵魂的向度 我们过去的百般纠结 都可以在下面得到化解 我们在那里切头切尾 干干净净 在那里千年沉默 万年不灭 我愿意像回家一样 来到下面 不再有狂风般对树叶的执着 也不再有少女般被纠缠的脆弱
两个人之间 不要分左右 两者含混不清 才算圆满 如果是一张脸 左即相反的右 右即相反的左 左右必须有机组合 质地要等量 关系要悖论 当左面和右面是一条路线时 得行走在中央 在左面走是左倾 在右面走是右倾 左右倾都很冒险 会流血,会重伤 甚至失去生命 左面和右面同等重要 也必须关联 左面和右面要是被割裂 那是很恐怖 很要命的事情
里面有一群人 中了重金属的毒 亲人摇晃着紫铜脑袋 遇着潮湿或泪什么的 立刻变成些残缺不全 变成诟病 那个绿呀就像沙漠里 茂盛不起来的春天 朋友呢伸长脖子 露出手腕 很执着地给自己下套 循环往复在那里转圈 至于熟人么 眼里噙满水银 四肢尽是黑铁 尖锐时可让任何事物受伤 流血不止 脆弱时能网开一面 让世交变成未知和陌生 现在的里面呵黑得要死 爱情拿不出手 岁月不会残留 杨见,苗族,诗人。已出版诗集《火症》《三只雁飞过》《用骨头说话》《杨见长诗》。个人资料、作品选本及样刊被重庆市民族博物馆收藏,有诗集、手稿、诗人通信被中国少数民族文学馆收藏。2002、2015年两获重庆市少数民族文学奖。资深极限越野玩族,乐于美食美文美色美酒,某报社摄影记者,现居重庆。 重庆当代作家研究中心 主管单位:长江师范学院 2018年第10期(总249期) 来稿标题注明“作品名称+作者姓名+文学体裁”(以附件形式附上作者清晰生活照2张和200字以内作者简介)。期待您的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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